那個男人站起來後開啟了門,自顧自的朝樓上走去。

剛才明明是大白天,可是等我們跟著這個男人再出來的時候,天色突然暗了下來。

原來豔陽高照的大好天氣突然變得有些黑漆漆,這個男人面無表情的向前走著,他的一舉一動在這突然變得黑漆漆的樓道里顯得有些恐怖……

跟蹤他就像在跟蹤我自己,監視自己真的感覺怪怪的,所以我在心裡反覆跟自己說,這個男人不是我,這一切都不是真是的!

見那個男人還在往樓上走,我對秋實喊道“六樓是屋頂,上面有個天台!”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個男人徑直的走向了六樓的天台!

我和秋實也緊隨其後上了天台。

那個男人上了天台後,徑直走到天台的邊緣,站在天台邊緣突起臺階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下面!

看到這一幕,我實在是控制不住了,對著他大喊道“回來,快回來!”

依然沒有回應,那個男人依然無動於衷!

“張文潔,你別跳啊,快回來!”秋實也按耐不住大聲喊道。

雖然知道秋實是想喚回那個準備跳樓的男人,但對著那個男人喊我的名字,總覺得怪怪的。

那個男人站在天台邊緣搖搖欲墜,沒有想要跳下去,也沒有想要走回來,就站在那裡,看起來很平靜。

“張文潔!”

突然,一個女孩的聲音響起,這聲音很熟悉,我隨著聲音的來源望去,突然愣在了原地。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日思夜想的小雨。

“小雨,是我,小雨,我在這裡!”我激動的對著小雨喊道,可惜小雨完全感覺不到我的存在。

小雨就站在那個男人的不遠處,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對小雨的呼喊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眼神空洞的望著腳下,腳下那六層樓高的地面。

就在這個時候,我彷彿在男人的背後,看到了一雙黑乎乎的手,那雙手,慢慢的接近那個男人的背後,在男人的背後輕輕一推……

然後我就看見本就是搖搖晃晃的男人,重心向下,一頭栽了下去……

看起來除了我,好像沒人看到那雙恐怖的手。

“文潔……”身邊傳來了小雨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看到這一幕,我實在是理不清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跳下去的“我”是怎麼回事?現在身邊的小雨又是怎麼回事?

我望向同樣一頭霧水的秋實,秋實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像是在思考問題。

身邊的小雨癱坐在地上哭了不知道多久,然後便暈了過去。

不一會就看到樓下來了很多人,有圍觀的,也有救護車,剛跳下去的男人被抬上了救護車,後來又有人上來把昏倒的小雨抬走了,但依舊沒有一個人發現我和秋實的存在。

只留下了我和秋實在空蕩蕩的天台上,“你怎麼看這一切?”

秋實點上一根菸,眯著眼睛問我。

“我真的搞不清了,我真的沒了主意!”我迷茫的回答著秋實的問題,我說的都是心裡話,我的腦子現在很亂,這一切我現在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既然搞不清,就從頭開始,回老屋去!”秋實對我說道。

“恩。”我站起身來跟在秋實的身後離開了天台。

秋實走在前面,我跟在他的身後,我們在我住的那層停了下來,因為我和秋實同時在本應該是沒有人的屋子裡看到詭異的一幕……

因為這屋子的主人剛被人抬上了救護車。

眼前的屋子門半掩著,空蕩蕩的客廳裡一把木椅子上坐了一個男人,這個畫面我見過很多次,也折磨了我很多次……

再仔細看去,屋子的佈局裝飾和我住的時候大有不同!

我看了秋實一眼,“進去看看!”

發生了那麼多恐怖詭異的事,我覺得現在沒什麼東西再能嚇到我們了。

秋實點了點頭,跟在我後面進了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屋子裡。

熟悉是因為這間屋子確實是我一直住的地方,陌生是因為屋子裡面的格局和擺設跟我家很不一樣。

進屋以後,屋子裡面燈光很暗,裝修的很簡單,就在這幾乎空蕩蕩的客廳裡,正中央一把木椅子上坐了個肥胖的男人,兩眼無神的望著一面什麼都沒有的牆。

這個男人就那麼坐著,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我和秋實就這麼站在這個男人的邊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個男人挪著他那肥胖的身材,一點一點從那張木頭椅子上站起來,拿起一個裝滿垃圾的黑袋子,徑直的走出屋子。

“他要下樓了!”我對秋實說。

“走,跟上。”說完秋實便跟了上去。

樓道並不寬,樓下一個中年婦女帶著一個小女孩正在上樓,上樓的時候,與正準備下樓的肥胖男人撞在了一起,男人手裡的垃圾也摔得滿地都是。

中年婦女扶起小女孩以後,指著眼前這個同樣摔倒在地的肥胖男人破口大罵:“你不長眼睛嗎?是不是瞎啦!你看你把小孩摔得!”肥胖的男人一句話也沒說,就那麼躺在樓梯的臺階上。

中年婦女卻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反而越罵越起勁:“你這個怪人,都說你有神經病,我看大家說的一點都沒錯,這世界真是瘋了,竟然讓神經病和我們住在一棟樓裡,像你這種怪人就不該住在這裡,誰知道你是不是變態啊,誰知道你會不會對小孩子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啊!像你這種變態,就該去死,越快越好,去死吧!”

罵完這些,中年婦女才算解了氣,拉住小女孩的手上了樓,留下躺在臺階上滿身是垃圾的肥胖男人。

直到中年婦女消失在了樓道里,肥胖的男人才緩緩的從臺階上爬了起來,擦去身上的垃圾,彎下腰伸手把撒在樓道里的垃圾撿回袋子裡,然後挪著他那肥胖的身子向樓上走去……

看到這裡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我和秋實跟在那個男人的身後回到了屋裡。

肥胖男人走到臥室的抽屜裡翻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然後坐回那張木椅子上,盯著手上泛黃的照片發呆。

隨著男人的目光看向那張因年代久遠而泛黃缺角的老照片上,赫然出現一張女人的臉,女人看上去有二十多歲,文文靜靜的站在一顆老樹旁,臉上掛著微笑,彷彿在看向心愛的人……

肥胖男人雙眼緊盯著照片上的女人,一會深情的看著照片,一會對著照片上的女人傻笑……

門外突然傳來了嘈雜聲,肥胖男人這才回過神來,站起身緩緩的走回臥室,開啟抽屜,小心翼翼的收好那張泛黃的照片後,走到門前開啟了門。

就看見門口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人群裡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站在這群人前面帶頭的正是剛才破口大罵的中年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