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突然發難,且速度極快,周黎早已做好準備屏住氣息,緊接著後退半步,身形如弓,調動全身氣血之力,聚於右臂之上。

說是調動,其實是把體內所有氣血聚於右臂,甚至隱有透支。

他原本白皙的右臂此時鼓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管,看上去足足粗了一大圈,猙獰又充滿力量。

“豎子,吃我一掌!”

李家老者體內經脈運轉,整個人從原本的暮氣沉沉,頓時彷彿化為一頭野獸,猛然探出右掌,拍向周黎。

“砰!”

兩人出手相撞的一剎那,強大的反震力將周黎掀飛出去,落在人群中。

而那名老者只是稍稍一頓,便再次衝向周黎。

“果然,氣血境和鍛脈境的差距,無法靠力量彌補。”

感嘆的同時,周黎急忙起身,剛才幾乎抽乾了他的氣血之力,實在無力再戰。

老者離周黎僅差兩步時,霎時,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無比的氣息壓制,甚至無法動彈。

“咔嚓咔嚓………”

只聽見一陣骨骼折斷,讓人心底發怵的聲音後,那名老者就被廢掉四肢,掛在了大門上。

李家剩下的一些侍衛呆滯在原地,不知所措,甚至不清楚那名老祖是如何被掛在大門上的。

“何人敢擾亂我庚城秩序,口出狂言,打傷無辜百姓?”

一道大喝聲響起,彷彿蘊含某種神力,迴盪在人群之中,久久不散。

這時,一名白衣男子縱馬而來,男子周圍是編制整齊的城防軍,眾多城防軍拿起棍棒,二話不說就開始驅趕人群。

咒罵聲,哀嚎聲連綿起伏,片刻後,原本擠滿人的大街轉眼間又變的空蕩蕩。

“周家家主,你為何擾亂庚城秩序,並口出狂言要將兩大家族滅門?”

白衣男子瞥了一眼,發現周黎身旁的男子不是周風遙之後,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心裡的底氣也大了起來。

“朱城主,我記得你的職責是守衛城池,維護穩定,並沒有摻和到家族紛爭之中的權力。”

周黎絲毫不給面子,直接砸碎城主醜陋的面具:“莫不成劉李兩家許了你多少好處?讓你如此費心費力的針對周家。”

兩大家族既然敢正大光明,有恃無恐的圍剿周家,那就證明大長老之前籤的協議屁用沒有,說不定就是這個姓朱設的一個局。

而劉李兩家一遇到什麼麻煩,他就立刻急匆匆的趕來,甚至還帶上了城防軍。

“朱城主,你心裡想的什麼,你我都知道,何必裝出如此惺惺作態?”

至於朱化想對付周家,他也有所預料,這半年來,根本沒有進貢銀子城主府,他要購買黑甲,修繕重弩,實在也沒有多餘的銀子。

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哪裡還顧得上給城主單獨進貢。

“朱城主,你別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你以權謀私,壓榨百姓等荒唐事我可都瞭解的一清二楚。”

“你在這庚城的十年裡,為了你的一己之私,偷偷害的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要我說,你這樣的畜生就不得好死!”

周黎直接撕破臉,當著一眾城防軍啪啪打他的臉,白衣男子的臉色陰沉似水。

“圍起來!”

按大寧律法來說,一城之主是沒有隨意處置一個家族的權力,可這到底還是一個以武為尊的世界,拳頭就能說明一切。

“嘩嘩譁———”

近百名士兵挺刀持槍圍住兩騎,至於一旁李家的府邸,大門早已緊閉。

“周家主,你那張嘴很會說嘛,要不我把你舌頭割下來,帶回家你慢慢說給我聽。”

白衣男子緩緩抽出長劍,拿布輕輕擦拭著。頃刻間,修行第三境,太初境的威壓如同陣陣狂風,不分敵我的壓在每一個人身上。

眾多的城防軍面色蒼白,腿腳打顫,卻是一聲不吭的抓緊手中的兵器。

周黎扛住壓力,偷偷望了一眼平靜的莫叔,緊張的心又安定下來,畢竟莫叔那種神明般的手段他現在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這位朋友,我勸你不要趟這趟渾水,一不小心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看著周黎旁邊的男子面色不改,白衣男子開口威脅道。

周雲莫贊同似的點點頭,而後微微笑道:“可我啊,就喜歡摻和這種連命都保不住的事情。”

聽著周雲莫的嘲諷,白衣男子神情徹底陰沉下來,開口道:“周家家主,擾亂秩序,肆意傷人,以下犯上,理應當誅!”

他直接給周黎判下死刑,周圍的城防軍一步步靠攏,防止兩人逃走。

“小黎,我今天告訴你一個真理。”

周雲莫扭頭,絲毫沒有在意那些士卒,笑著對周黎說道:

“這個世界是不講法的,只要你實力夠強,那你自己就是法的本身。這個世界上,講的永遠都是強者為尊!”

“不要把自己的命託付在所謂的法上,也不要託付在其他任何東西上,而是要緊握在自己手裡。”

周黎鄭重的點頭,眼神中堅毅決然。

他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這一年來他才會厲兵秣馬,準備各種底牌來應對大長老的奪位。

“小梨,我今天就親自來給你示範示範,我把這個什麼狗屁城主給宰了,看看這寧國會怎樣來處置我?”

周雲莫話音剛落,一眾城防軍就持槍刺向馬上的兩人。

“轟!”

巨大的浪濤憑空出現,如同一條水龍環繞在周雲莫周身,冰冷的向四周衝擊而去。

“嘭嘭嘭!”

水龍無情的將一名名士卒掀翻在地,衣衫盡碎!

這些城防軍都只是氣血境界,被蘊含玄氣的大水衝擊到身上,無異於被一塊塊巨石砸中,骨骼碎裂,口鼻噴血。

只一招,便讓在場的百餘名城防軍全部喪失戰鬥力,在地上來回打滾。

而這,還是周雲莫故意控制減少了大部分玄水的力量,否則在場沒有一個人能活的下來。

“你………竟能控水?”

白衣男子頓時瞳孔猛縮,臉色一變,想到了什麼,不等周雲莫回答,他就瘋了似的向外逃去。

“想跑,跑得掉嗎?小梨,我這十年沒有回周家,今天我就拿這城主腦袋當見面禮物。”

周雲莫一拍馬臀,縱馬向白衣男子追去。

兩人很快就消失在大街上,只剩下周黎一人坐在馬上,有些失神。

城主可是修行第三境的強者啊!莫叔竟然光憑一個照面,就嚇的城主瘋狂逃竄。

莫叔到底有多強?

沒有去管慘叫遍地的眾多城防軍,周黎勒馬轉身,朝莫叔追去,能夠觀摩強者之間的戰鬥的機會,千金難換。

穿過深巷小街,追了半天,周黎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對了,城主府。”

朱華朝城外逃去,那現在城主府肯定沒人,他現在去搜刮一波,鐵定賺個盆滿缽滿。

庚城裡,周黎一騎絕塵,由於城主來之前將大街上的人都清理了一遍,一路上他暢通無阻,很快就策馬來到城西的城主府。

一塊金燦燦的牌匾高掛於府前,城主府三個大字龍飛鳳舞。

幾名士卒持槍守在府邸前,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偶爾來往的人群。

“來者止步,這裡乃是城主府!”

幾人看見縱馬狂奔而來的周黎,還以為是哪家弟子控制不住身下的烈馬,被馬引著走,畢竟這麼多年,還沒有人敢來城主府鬧事的。

周黎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抽出長劍。

“趕快止步,否則殺無赦!”

領頭計程車卒挺起長槍,試圖嚇退一人一馬。

“駕!”

臨近府邸前,周黎拿劍身猛拍坐下大馬的屁股,馬速頓時更快三分。

幾人士卒站在原地,手持長槍,恍惚間只感覺一陣狂風吹過,再抬頭時,手中的長槍已經被劈為兩截。

幾人心底冰涼,如果那一劍劈在自己的頭上,那肯定當場暴斃了。

“來人啊!有人強闖城主府。”

明顯被嚇住的幾人,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於是趕緊向城防軍的營地跑去找支援。

城主府,小院內。

大馬抬蹄長嘶,周黎持劍翻身下馬,院裡的幾名侍女見狀尖叫著四處逃散。

“說,城主的屋子是哪一間?”

隨手抓過來一名侍女,周黎惡狠狠的問道,同時把劍搭在侍女脖子上,侍女慌亂的用手一指,大腿都快軟的站不穩。

周黎一個箭步衝到屋裡,一眼就看見牆壁旁邊的幾個大鐵箱。

其中三個箱子裡裝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大概有三千兩左右,還有一個箱子裡裝的是一些丹藥首飾。

“這不對,這也太少了。”

每個家族一個月至少進貢三百兩,三個家族加上城內府衙,市街,文武廟等地方上貢,一年大概進貢一萬五千多兩的白銀,況且這城主在庚城呆了十餘年,肯定有隱藏的個人寶庫。

周黎提劍開始仔細的檢查每一間房屋,看是否有暗格密室之類的。

只不過周黎不知道的是,朱化知道自己天資有限,此生都很有可能無法更上一層,所以傾盡半生錢財,打造了一套五洲行鎧。

而材料費加上到寧國主城裡請高階鑄甲師出手,花了整整四十萬兩銀子,外加一百多枚春花幣。

為了避免被人盯上,白衣男子從來都沒有拿出來向外界展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