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行跡暴露

當一個將軍不打仗時，聖上會收回虎符，因為忌憚他的兵力，會給安排些娛樂的閒職，慕廷則好一些，他頂著從二品官職，做著正四品的工作，雖然位分上低了一些，但這是實權，還能經常面聖。

西側營有一萬精兵，分別在三人手中掌管，他們負責，抓、審、判，三項工作，平時互不干擾，慕廷則在其中負責判定的工作，所以他才有武衙牢獄進出的令牌。

顧今鳴眼底寒意浮現，威脅道；“你要讓滿京都傳遍慕家要刺殺六皇子之事嗎？你願意慕家因為你的原因，飽受聖上的猜忌嗎？還是說你能承受司徒鬱的試探和報復。”

慕鳶的眸子漆黑攝人，她直直的看著顧今鳴，心思百變，若是她孤家寡人，何懼受他威脅，大不了拼死一搏，但是她身後都是至親，她怯懦猶豫了。

慕鳶掏出懷裡的腰牌扔給了顧今鳴，“你自己找吧，只要別忘記我們進來時的約定，我便不會阻攔你，但你若膽敢還有別的心思，別怪我魚死網破。”

顧今鳴接過扔來的腰牌，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自己找了起來。

他們所在的位置越往下，光線越差，視線上已經看不大清了，顧今鳴是練武之人，眼睛比常人視物清晰一些，他靠著探查摸索，敲擊牆壁和地面，發現有一處位置在敲擊下有空洞的迴音。

慕鳶也聽出了不同之處，她眉頭輕皺，冷瞧了過來，兩人目光對視的下，顧今鳴收回眸子，用力的按壓了下去。

就見地面的石磚彈開，露出一塊凹陷，凹陷的位置中間有塊紋路複雜的缺口，顧今鳴看了眼手裡的腰牌，輕輕放了上去，只見腰牌瞬間鑲嵌進凹陷裡，緊扣的嚴絲合縫，然後極速運轉了幾圈才停。

突然牆體裂開一道細長的口子，口子狹窄擁擠，寬距只夠一人獨行，慕鳶見他已經閃身鑽了進去，她也連忙緊隨其後。

出了這個口子，面前恍然亮一些，原來是水面反出的光。

慕鳶出來，就見腳下有個大大的水池，水池兩邊都有圓孔往池裡灌水，似是想把整個池子填滿，有個人被鐵鏈捆綁半吊在中間，他的身體有一大半被浸泡在水裡，身上的鞭痕就像藤蔓一樣，縱橫交錯處處印在肌膚上，寸寸不留一絲空隙。

他衣衫上的血估計也是幹了又溼，溼了又幹，被鐵鏈捆綁的手腕，明顯看得見糜爛的血肉裡，有白骨露出。

這是一個怎樣的人，在此受如此酷刑，慕鳶對這個人生了一絲好奇。

顧今鳴一眼就認出此人身份，他臉色難看的站在水池邊，並沒有上前的打算。

慕鳶在一旁提防著顧今鳴，生怕他做出臨時反悔的事情。

顧今鳴袖中甩出一枚袖箭，刺向那人的肩膀那人吃痛，漸漸醒了過來，他看向面前的兩人，眼眸眯了眯，隨後長出一口氣。

“好久沒有看見生人了，你們是誰，找我何事？”男子非常淡然，清掃了他們兩眼道。

慕鳶不識他是誰，一時不好插話，轉眸看向顧今鳴，說道，“現在可以說他是誰了嗎？你找他有何事？”

顧今鳴眼眸從男子身上移開，他身材修長，竹青色的衣袍裹在寬肩窄腰的身上，他緩慢的走到慕鳶面前，突然壓低身子貼近，一張俊臉在慕鳶眼前放大。

那劍削的濃眉，高挺的鼻樑，和一雙細長的桃花眼溫柔的看向她，他談笑間的淡然和眼眸中的溫柔，加上嘴唇邊的一抹魅惑的淡笑，讓慕鳶愣了一下神。

他道：“你...相信我嗎？”

聞言慕鳶柳眉一皺，正想質問什麼意思，忽然腦後一麻，她鴉羽一樣的長睫緩緩的合了上去，人也隨即一軟。

霎時水牢裡響起了一陣清脆細小的聲音，那抹嬌小的身影一歪，震響了髮絲間的鈴鐺。

顧今鳴面上恢復了清冷，他隨手一接，把慕鳶攬在懷中，輕聲對著她道；“抱歉，有些話你不適合聽。”

陰暗潮溼的水牢，很快響起了細小的交談聲，顧今鳴此行是為解開心中的一個疑問，並非想劫牢獄救人。

最終兩人達成協議，顧今鳴閃身攬著慕鳶出了那個窄小的甬道，他在甬道開關的位置停下，然後扣走了腰牌。

來時不識路，走的緩慢費力了些，顧今鳴出去可謂是健步如飛一直沒停，直到看見入口處站滿了帶刀的護衛，才逼停了他的腳步。

顧今鳴神色一緊，雙眸泛著寒冷，嗤笑道，“終究還是避免不了，早知就不那麼費勁了。”

說著他顛了下手上的小人，雙手收緊，行如閃電般的衝進人群，他動作迅速輕盈如飛，依靠著腿部的力量很快和守衛扭打在一起。

沒多會兒，顧今鳴被逼至下風，他嘴角吐出一口鮮血，往後退了兩步，面前也已經倒下了四五人。

顧今鳴看著懷中昏睡的人，改為單手攬在身旁的一側，另一隻手騰出空來，抽出了袖中薄如蟬翼的袖劍。

他劍鋒凌厲，遊走在敵人的身上，不多會兒，又放倒了兩人，他的身上不慎被敵人劃傷了兩劍，一劍傷在後背，另一處手臂的傷也是為了慕鳶急忙擋下的。

入口處的守衛越來越多，竟把整個出口擋住，顧今鳴看了一眼身前剛湧入的一批人，他們個個身手敏捷，好似早有準備，如此的群戰累都能給他累死。

顧今鳴一時雙眉緊鎖，眼看衝出入口無望，他冷眸一掃，帶著慕鳶已經向牢獄的西側衝去。

他眼疾手快一路躲藏，很快把後面的人甩掉了一部分。帶著一個累贅，顧今鳴有些吃力，他抱著一個燙手山芋，抱也不是，攬也不是。

牢獄的西面，像個迷宮到處是岔口，一條路連著另一條路，跑了半天又好似在繞圈，顧今鳴瞧了一眼身後，發現終於沒人跟上來了。

他這才放鬆一些，攬著慕鳶找了個藏身之處，她的臉伏在顧今鳴的肩膀上，昏睡的安穩，顧今鳴則一臉彆扭，把慕鳶往邊上推了又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