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鳶眼看他們還真打算走,她拔下發間的一根簪子,甩向風卿卿,髮簪鋒利貼著她的臉頰而過,還帶著一抹血跡落在地上。

風卿卿吃痛捂著臉,一看見手上印著血,尖叫道,“二哥哥幫我殺了她。”

司徒治轉身陰戾的看向慕鳶,又見周邊的聚集了更多的人,他停了片刻,最後上前兩步,“我帶卿妹妹給慕二姑娘道歉,對不起,是她莽撞頑劣了。”

說罷司徒治陰沉著臉,拉著風卿卿就消失在人群裡。

第四輪慕鳶勝。

凡星霧跑上來,抱著慕鳶大加讚賞,“阿鳶你也太厲害了,就剛才要風卿卿道歉的氣勢,太威武了。”

慕肖走了來,他嘴角的笑都快咧到耳後根,“阿鳶厲害,比我都厲害。”

三人相視而笑,悠哉的回了宴會,眼看潔白的天空交替成夜幕,晚間宴會更熱鬧了,各種燈籠高高掛起,就連舞臺上的舞姬都跳的更賣力了。

宴會上的大人物都躲在一起喝茶攀談,聖上也早不見了身影,所以年輕點的郎君和姑娘們才敢隨意一些。

遠看還有人在放紙鳶,是一個偌大的彩色錦鯉,它搖動著尾巴,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遨遊,它的身體特別明亮,就像夜間聚在一起閃耀的星星。

夜晚的紙鳶和普通的略有不同,夜間的紙鳶,中間做成了鏤空,在裡面放上能燃燒久一點的魚油,然後等裡面的熱氣充滿整個紙鳶,它就會漸漸升起來。

突然人群中有幾個小女娘,看著高掛的精美動物燈籠,發出一聲驚歎,“這個...,這個好看,這個也好看。”

其中有個郎君提議大家一起玩猜字謎,在每個燈籠下面掛著謎題,然後誰猜中的誰才能拿走。

慕鳶自認肚子裡墨水少,沒有和他們一起摻和,她漫步在星空下,裙襬晃動,上面的鱗片閃著異樣彩色的光,她美的像個叢林間的精靈。

漸漸她來到很大一片花園,有著開著很多很美麗的花,濃郁的芬芳充斥著鼻子,慕鳶唇角輕揚,摘下一朵放在鼻間嗅了嗅,她閉著眼睛享受花兒帶來的清香。

突然一隻手從草叢裡伸出,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踝,慕鳶嘴角的笑停滯在臉上,她一臉陰沉,不用想就知道又有事發生。

慕鳶蹲下,攥著那個抓她腳的手,用力一掰,只聽“咔嚓”一聲,骨頭錯位的聲音。

接著一個微弱的聲音道,“慕姑娘,我們好歹認識,下手不至於這麼黑吧。”

草叢裡露出一個腦袋,司徒鬱身穿深藍色衣衫,弓著腰顫抖的走了出來,慕鳶柳眉皺著,“你怎麼在這,剛才我哪知道是你。”

“慕姑娘,我...,我冷。”司徒鬱哆嗦著,說話的同時口中吐出白白的霧氣。

慕鳶驚訝的看向他,這可是五月炙熱如火的天,怎麼會口吐白霧,她抬手撫上他的額頭,一下子驚得抽回了手,剛才她的手彷彿在觸控一個冰塊。

壞了,看樣那兩個男子得手了,也不知給他下了個什麼玩意,這麼冷。

“你倒是會找人。”慕鳶暗自嘀咕。

有了顧今鳴那個證人,司徒鬱今日要是死在她面前了,估計她長滿嘴都解釋不清,那不就完了。

慕鳶抱怨道,“你就沒點防備心嗎?別人給什麼你就吃什麼,你不怕毒死嗎?”

司徒鬱哆著,扯出一抹苦笑,“他們把毒下在人的衣衫上,下毒之人又提前服下解藥,一旦靠近,就會呼吸進粉末。”

“......”

慕鳶一噎,若真是那樣,確實很難避免,除非一開始就捂住口鼻。

司徒鬱中毒後一路躲著人,他不知不覺間,來到兒時遊玩的花園,看見這裡盛開著母親喜歡的粉色牡丹,聞著花兒熟悉的味道,他找了一個方寸之地把自己蜷縮在這裡。

他全身顫抖的哆嗦,腦子裡兒時的畫面重疊,記憶裡五歲的司徒鬱一身青藍色衣衫,手拿一朵嬌豔的粉色牡丹,開心的跑過來遞到母親面前,母親笑著接過,抱起他在園子裡撲蝶玩。

耳邊輕盈的腳步聲,突然喚醒了他,那一刻他雙目清明回了神,透著花枝的縫隙,他看見慕鳶嬌小的身影走來,心思一轉,嘴角扯出一抹笑,很快又被斂下。

兩人談話間,司徒鬱眩暈的感覺一下子來襲,他腳下站立不穩,一頭朝著慕鳶肩膀上倒去,慕鳶一驚,連忙扶住他下沉的身體,沒再敢動,她道,“你...,別訛人吶,我可看著呢。”

“......”

司徒鬱已經昏了過去,沒人回應她。

慕鳶無奈,只得扶著他回到他原先呆的草叢裡,穿過花草,只見有一片床大小的空地,她把他放到草地上,自己也隨即躺下來休息。

夜空有一閃一閃的星星,鼻間有馥郁的花香,耳邊有清風拂動,除了身邊的他,一切都很美好。

昏迷的司徒鬱漸漸靠了過來,他突然一把抱上了慕鳶的腰身,聲音似低囔似哭泣道,“娘...,娘你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我冷,娘...我冷。”

慕鳶霎時怔住不敢動了,她發現腰間的手在漸漸收緊,司徒鬱身形高大,他抱緊她,就像要用身體吞噬掉她一樣。

直到兩人的臉貼近,慕鳶才回了神,她垂眸看向司徒鬱,見他撥出的氣息全噴在自己的臉上,他皓白的肌膚,濃密的劍眉,細長的桃花眼和高挺的鼻樑,鼻子中間那顆美人痣特別妖異,紅唇飽滿而緊抿著。

慕鳶的心臟有一瞬間跳的很快,她的臉頰飄起一抹紅暈,一時不敢直視他的臉,眼神慌亂的錯開了。

這種感覺令她害怕,必須儘快遠離,慕鳶用力的掙脫開腰間的束縛,卻不知越掙扎腰間收縮的越緊,直到感覺呼吸有些困難,她才罷了手。

“娘,你別走,娘...,你好暖和。”司徒鬱感應到懷裡的人要離開,他慌亂的挽留道。

慕鳶緊皺著眉頭,一時兩難,突然她抬起手刀,朝著司徒鬱的脖頸砍去,司徒鬱脖子一歪,人也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