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子滑動的聲音響起,護士推著病床進門,身後跟著一個西裝男,病床上正是還昏迷不醒的顧意。

醫生也迎了上去,將病床安置好,轉頭道:“白總,稍等一會兒,檢查結果還需要一些時間。”

白心蘭點頭,將手裡的東西遞給西裝男,西裝男沉默地接過立在一旁。

很快有護士拿了吊瓶進來,給顧意打上了點滴,並且裝上了心電監護。

白心蘭走過去:“這樣的顧意看起來很乖,也聰明瞭不少,是吧?”

林鹿月的手被握著,也到了病床前,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乾脆保持沉默。

白心蘭也不在意:“阿姨也不是要為難你,只是想——要是顧意醒來看見你會很開心。”

林鹿月抬頭,這才明白了點什麼。

“阿姨,你可能誤會了,我跟顧意只是同學。”

“哦?”白心蘭目光灼灼,“知道顧意手機密碼、支付密碼的普通同學嗎?”

顧意用的是她的副卡,所有消費她都能收到簡訊提示。

包括剛剛在醫院的繳費。

“我……”林鹿月一時啞口。

白心蘭微笑:“你知道嗎,顧意臥室有一幅巨型油畫,他自已畫的,上面的姑娘穿著白色棉布長裙,一雙眼睛很美很美,跟你一模一樣。”

林鹿月笑了一下有些無奈:“我跟顧意已經分手了。”

白心蘭怔住了,她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她還以為那小子是暗戀呢。

不然這些天怎麼魂不守舍的呢……

兩人一時無言。

林鹿月的手也被慢慢放開。

這時,急診室卻忽然闖入一個女生,神色慌張急切地張望,而後直直衝著這邊而來,一下撲到顧意病床上,哭聲震天響。

“顧意——你醒醒啊——顧意——”

“嗚——顧意——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嗚嗚嗚——怎麼辦啊——醫生——”

“醫生——嗚——你救救我男朋友啊——”

被叫到醫生面色為難:“姑娘,你別這樣,我們已經做了詳細檢查,院裡專家也在趕來的路上。”

別說接到訊息的主任了,就是院長順景行杭杭杭杭杭杭輸輸輸輸輸團生紛紛富護甲這會兒也在往院裡趕。

女生梨花帶雨,大眼睛忽閃忽閃,似乎恢復了點理智。

林鹿月盯著她長長的睫毛,想的都是這眼妝真防水啊,這都不暈妝?!

那女生卻忽然注意到她,目光與她對視。

“林鹿月!你怎麼在這裡?”

“你能不能不要陰魂不散纏著顧意?”

“你們已經分手了,明白嗎!”

林鹿月一臉狀況外表情,她不認識這個女生,這並不是她上門捉姦時撞見的那個學姐。

不過這個女生是誰都不重要。

她看向白心蘭:“阿姨,你看這才是顧意的‘正牌女友’,我就不打擾了,再見。”

她要走,那女生卻伸手一攔。

“不行,你今天別想走!”

“顧意怎麼受的傷,是不是因為你?必須給我說清楚!”

林鹿月神色冷了下去:“讓開,不然我要動手了。”

“怎麼?你還想打我?”

“就該讓顧意看看你這嘴臉!”

林鹿月:“我說讓開!3、2——”

“你來啊,打啊——”

“1!”

“啊——————”

慘叫聲響徹整個急診室,女生捂著鼻樑驚訝生氣委屈痛楚,卻唯獨沒有原先的囂張和猖狂。

林鹿月一拳打完利落收手,她看向旁人:“大家都看到了,這個人要非法拘禁我,我人身安全受到威脅,是不得已的正當防衛。”

眾人一時沉默:啊……這姑娘這麼悍的嗎。

卻是白心蘭微笑開口:“是的,我看見了,我可以作證。”

醫生跟著小聲附和:“啊,對對對。”

林鹿月朝白心蘭略一點頭,而後大步出了急診室。

白心蘭看著那大步流星的背影,又低頭看看自已的手,呵,真有意思。

下一瞬,她抬眸正色:“好了,閒雜人等都請出去吧。”

西裝男立即會意,走到鼻血嘩嘩流的女生旁邊,做了個請的姿勢。

女生捂著鼻子不可置信抬頭:“阿姨,我才是顧意的女朋友,不是什麼閒雜人等。”

白心蘭語氣涼涼的:“我不認識你。更沒有聽顧意提起過你。”

“不不不,可能時間太短了,顧意還沒來得及介紹我。阿姨,我叫劉可可,今年22歲——”

然而女生的聲音越來越遠,她被西裝男捏著肩膀,跟移動人形立牌一樣,直接“請”了出去。

pa——

急診室門也被關上了。

西裝男也守在門邊跟門神一樣。

診室內的醫護人員面面相覷,誰都沒想到這鬧劇一出又一出的。

白心蘭揚眉:“你們忙,有病人就去看。”

說是忙,但是他們哪裡有什麼忙的,現在唯一要緊的就是“伺候”好那位昏迷不醒的祖宗。

急診室早在這位白女士來的時候便變更為“顧意專護病房”了。

主任、院長在趕來的路上,據說別院的幾位專家也趕來會診了。

林鹿月走到醫院大門,正好見到他們校長從車上下來,後面跟了一大幫人。

一行人表情肅穆,行色匆匆,直奔急診大樓。

終於趕來“善後”了啊。

她看了看手機,才上午10點半,這一天可真漫長。

隨即開啟班級群,群裡安靜如雞,已然“全員禁言”。

這破學校是不想回了,林鹿月出了醫院大門,找了個小巷拐進去。

她早上那杯咖啡還沒來得及喝呢。

林鹿月眼睛都在盯著招牌看,記憶裡這一片是有家還不錯的咖啡店的,倒閉了嗎?

她找得仔細,絲毫沒注意到有人不遠不近地跟著她。

從她出醫院的剎那,那人便也從醫院跟了出來。

乾瘦的男人表情陰鷙,頭上還纏著繃帶。

他看了一眼那抹身影進了咖啡店,目光緊盯著店門,伸手摸出手機,而後盲打輸入一串號碼,通報了位置和情況。

他不會允許自已再失手了。

這樣的情況不會再來一次。

額頭的疼痛讓他拳頭攥緊,指甲嵌進肉裡,掌心幾乎要攥出血來。

嗡——

手機震動,一條訊息進來。

“不要單獨行動,我派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