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琉璃在吳享哥手上,顏玉也不敢輕舉妄動,在還沒有弄清這傢伙的招數前。畢竟剛才的那一幕詭異的很,究竟是怎麼做到兩秒之內就控制住了一個人。
“樓上的那位,還沒想好怎麼說嗎,我的斧子好像快拿不穩了。”吳享哥就像故意似的手輕輕一抖,琉璃的脖頸便多了一道血痕。
“!”這可不能等了,顏玉隨及扔出一張具有攻擊性的符紙意圖將斧子彈開,誰料符紙竟被吳享哥的斧子劈成兩半,吳享哥一臉輕鬆還不忘嘲笑:“就這麼點能耐?”顏玉沒有回話,哪有空理他,已經運用隱身的結界消失了。
“逃了?”吳享哥有點莫名其妙。
“……”倒是琉璃反應過於驚訝,之前在白菊田初遇顏玉的時候,記得當時他運用這隱身的結界時,憑藉琉璃的實力還是可以隱約感覺到,然而現在整個大廳裡感覺不到任何氣息。
“誰說我逃了?”隱身的結界解除,顏玉悄然而至。
他往吳享哥的背上貼了一張符紙繼續說道:“是你們的人先喊打喊殺的,再說了我也沒動手,你只要答應乖乖帶他們離開,我自然會解開。”
“你在和誰說話呢。”背後傳來了吳享哥的聲音,顏玉往回看去,琉璃仍然跪在地上,吳享哥仍然抓著琉璃,那剛剛自己把符紙貼在哪了?顏玉立即轉過來,眼前被貼符紙的竟是閩中!硬說自己眼花也實在說服不了自己,顏玉驚了一身冷汗。自己意識清醒不可能眼花,不知道對方在什麼時候用了什麼招數,自己明明用了隱身的結界,為什麼還是中了招。
“奇怪嗎,好像是一種可以控制時間的能力,吃了妖怪獲得的。”吳享哥一臉自然的介紹著,絲毫不在意聽到的人是什麼反應,顏玉只覺得心裡一陣發寒。
難怪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如此輕鬆的就將琉璃控制了,應該是用了那個能力,其實並不是時間短,而是他將人們應該要看到的該發生的那些事的時間給控制了,然後剔除這段記憶,只留個琉璃被控制住了的結果。時間被控制,連帶著記憶也沒了,而記憶被剔除,大腦空白的時候,控制一個人自然輕而易舉了。這也只是顏玉的分析,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然後接著分析,顏玉其實是看準了吳享哥的背後,只是吳享哥把貼符紙的這一瞬間給控制了,然後和閩中交換了位置,仔細一看他們的位置確實互換了,大概是運用類似置換術的方法轉移的,比置換術的要求要寬鬆,並不需要身高體型差不多的,就像瞬閃一樣的招數。
“先別管我,救王福生,放任下去的話真的要斷氣了。”琉璃的話警醒了顏玉,顏玉這才明白琉璃為什麼要插手,原來被打的是王福生!
吳享哥惱了,擰著琉璃的雙手呵斥著:“臭丫頭,現在還有空擔心別人,信不信我馬上就能送你上路。”
“你要是動手的話,這些人也別想活了。”對於顏玉的威脅,吳享哥很是不屑。
“你嚇唬我,不就是個定身的符咒?”
“可不只是定身這麼簡單。”顏玉說罷隨即拿出一張定身符扔向空中,唸咒結印,那飄在空中的定身符立刻爆炸,震得大廳的吊燈哐哐作響。
“……”吳享哥沉著臉,表情不再輕鬆。他諷道:“修道之人,也會濫殺無辜?”
顏玉嚴肅著臉,迎上目光:“殺惡人的話,也不是不行。”空氣就此凝結,氣氛異常焦灼。
雙方暫時沒動作,各自思索。
就在這時,門口的一眾人也趕了過來,花月院的人終於到齊了。
“琉璃!”說話的是舒絨。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子,讓人印象深刻的第一眼倒不是臉蛋有多好看,而是她穿著與季節格格不入的毛絨絨的厚衣服。舒絨驚呼著,下一秒便將長鞭揮了過來,吳享哥及時躲閃,琉璃也趁著這時候掙脫了。
“臭山賊,竟敢傷我花月院的人!”舒絨興師問罪著。
“瘋丫頭,搞清楚狀況,是你們的人閒得慌非要插手。”吳享哥雖然很有氣勢,但是心裡自覺不妙,對方的人越來越多了,而他這邊還能打的就他一個。
“還敢頂嘴,還不吃我一鞭!”舒絨說罷便又氣勢洶洶地攻了上來。
“媽的,哪來的瘋子。”吳享哥接了一招在心裡罵道,“當真打起來太吃虧了,還得想個萬全之策把大家救走,也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
“行了,舒絨,退下吧。”說話的居然是柳向如。顏玉無言了,他也投奔花月院了?
“……”吳享哥警惕地看著柳向如走近,他並不打算在這個空檔的時候掉以輕心。
“我知道你的名字,聽說你在這一帶很有名氣。”
儘管對方的人越來越多了,吳享哥也沒有慫下來,他挑釁地回道:“知道又怎麼樣,你是要想著怎麼夾著尾巴逃嗎?”
沒想到柳向如非但沒有生氣,還發出邀請:“大家都停手吧,家主有交代,讓我們和斧山的人合作。”
“……”顏玉和琉璃對視著,以為聽錯了互相詫異。
“……”吳享哥也莫名其妙,冷視著柳向如。大廳裡靜悄悄的,被山賊小弟們控制在角落裡的旅客,早就在山賊小弟們身上的定身符起作用的時候,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躲回到自己的屋裡了。
大廳之內,無閒雜人等。
“柳向如,這是什麼意思?”琉璃問道。因為舒絨和吳享哥交手的原因,琉璃脫離了控制已經站隊到自己人這邊。
“臨時有變,得重新制定計劃了。”柳向如巡視了一下在場的人說道,“本來還擔心人數不夠,不過現在加上這些人勉強湊合。”
吳享哥打斷道:“等等,你們在說什麼,這是已經算上我們了?”吳享哥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就在他們對話的時候,顏玉已經悄悄跑到櫃檯那,探著王福生的鼻息,好在沒有死只是暈了過去。顏玉將掌心貼到王福生的胸口,默默地輸送著自己的靈力。心裡只想著,他可千萬別死了,不然狐三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你不是需要錢嗎?事成之後兩箱黃金,夠你找個地方帶著你的兄弟們養老了。”
“……”柳向如說的沒錯,這正是吳享哥所期望的,有了錢以後金盆洗手,做個普通人,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至於閩中他們,即使不跟自己走,也能一人分一箱,好聚好散。山賊小弟們有一部分是追隨閩中的,有一部分是追隨吳享哥的,吳享哥當然是想帶著所有人離開這裡。當然了,前提是自願跟自己走,不強迫誰。條件讓人心動,吳享哥果然沒有遲疑,答應了。閩中自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沒有抗議的理由自然是誰會拒絕兩箱黃金呢。
顏玉這邊輸送靈力也快要結束了,王福生終於醒了過來。顏玉虛汗直冒,但也鬆了口氣。
然後在場的人站在各自的位置上,開始討論正事了。
首先介紹一下四大督察,督察和判官都是天官封的地界的神官。判官的生死簿掌管著封地上所有妖怪的生死,判官的存在就是約束著這些妖怪不要胡作非為。任何一個群體都是有等級劃分的,大家都被規章制度約束著。判官上任的大部分是妖,督察上任的大部分是人。由於妖的不可預測的因素太多,以防不可控,所以還可以用督察來牽制著,這大概就是天官的用意。
說一說四大督察是哪四個。
第一位就是王老家主王圓祿,人類社會生活中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身份,聽說是從中原那邊過來的,在中原當了六十年的道士。
第二位是陳老夫人陳英,其丈夫死後順位繼承。但是陳老夫人接手後,家族就開始沒落了。陳老夫人終日忙著怎麼教育兒子陳楠,根本無暇管教家族子弟,導致家族子弟荒廢學業、懶懶散散、不學無術、終日混日子,家族子弟誤入歧途的也不少,陳楠跟著他們都要學壞了。這裡要說一下的是,陳楠的父親是政府要員,但是陳老夫人順位繼承的只是除妖門派,還有這個代理督察的頭銜,也不知道天官有沒有認可,反正地上的人已經預設了。
第三位是張樂華,張月賢口中的姐夫,原名陰樂華因為入贅張家改姓張。張月賢的父親是八原的高官,相比自己的兒子似乎更滿意這個女婿,所以一直以來張家的除妖門派一直是張樂華管理,由於張樂華能力出眾被天官看上任命督察。
第四位是新上任的督察,身份不明,總是穿著一身黑衣,戴著斗笠黑紗。原來的督察是丁滿山,但是身為神官染指邪術,被抓回天劫臺受罰遭天劫的時候沒能挺過,死在了天劫臺上。
王老家主王圓祿以狐三笑殺死神官子嗣為由,將其逮捕。鎮壓著狐三笑的陣法沒什麼特別之處,只是護陣的人是四大督察比較棘手。
“根據現有的情報,四大督察分別鎮守著四個方位,我們需根據實力分別挑選對手。”柳向如話落看了看眾人,接著將目光停在了王福生的身上接著說道,“東邊鎮守的位置是王圓祿,你去當他對手。”
“我嗎?”王福生訝異以為自己聽錯了,忽而又反應過來大聲反對道:“為什麼要交戰?既然一切都是因為我,我回去不就沒事了?”
“你回去了也是把你關起來。”舒絨接過話茬,“你以為只是因為你被殺才抓那隻狐狸的嗎?那只是要抓他的藉口罷了。”
“……”王福生顯然不明白了,顏玉也一頭霧水,琉璃不說話,其他人也是未曾開口,默默聽著。
“現在不是追問原因的時候,對你來說這不正是個機會嗎。”柳向如又是一副好像能把人看穿的樣子。王福生皺了皺眉:“你想說什麼?”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的不是嗎?”柳向如就這麼輕鬆的把討人厭的話說了出來,王福生反感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大家表面上默契的很誰也沒提過,連暗指的話都沒有。
“你不也是看不下去了嗎,你父親的所作所為?不如趁這個機會直接讓他退位,讓大家看看你的實力。霸著家主之位八十年,你要等到什麼時候?”柳向如也只是照搬了月見山的話,但這些話卻是這麼的直擊人心。王福生嗤笑了一下:“你們的手段還真是一套一套的,真會說服別人,說的人連否定的想法都沒有。”
“那就當你同意了。”柳向如說罷便看向琉璃,“西邊鎮守的是陳英,也是實力最弱的一個,琉璃你去做對手。”“是。”琉璃是自己人最好說服的,柳向如用不著多說什麼。
“南邊鎮守的是新上任的督察,因為不確定的因素很多,所以就交給剩下的兩位。”柳向如是指顏玉和吳享哥。“……”顏玉倒是沒說什麼,其實他無所謂和誰對戰,拼盡全力就是了。
吳享哥倒是質疑起來:“那你幹什麼?”
“不是北邊還有一個張樂華嗎?”舒絨又叫起來,“那位可以說是最難對付的,自然是交給柳大哥。”
“你怎麼又搶話?多跟你旁邊那位學學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吳享哥的話略帶諷味,舒絨見他拿自己和琉璃比自然是氣炸了,想上前打他兩巴掌,琉璃趕緊攔下了:“別鬧了,家主知道了要不高興了。”舒絨這才安靜下來,獨自走到一旁生悶氣。
作戰計劃已經進行到尾聲,大家都有了各自的安排。
舒絨和閩中則是負責率領各自的人隨柳向如從正面進攻,而王福生、顏玉、琉璃、吳享哥四人則要悄悄潛入,和柳向如他們來個裡應外合。對此大家都沒有什麼意見。談攏後,一眾人便上路了。花了一夜的時間,穿過群山,在平原地帶的時候又兵分兩路。
等顏玉他們四人順利潛進王家,準備好的時候,發個訊號,到時來個裡應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