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麵教官的話似乎帶著某種魔力,挑逗著每個人脆弱的神經。
如他所言,能來這裡沒有一個不是富庶家庭出身。
老牌修真家族都是經營了幾百年的,家底雄厚,歷經數次動亂都穩如泰山。
其他人,諸如沈香雪這一類,也是砸錢買到的名額。
沒有金錢基礎,根本接觸不到修真者這個層次,自然得不到他們的推薦名額。
現代社會哪一個富家子弟不是養尊處優?
很多人都有阿姨照顧,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偶爾參加的夏令營之類的運動專案,那也是以玩為主,像今天這樣的站軍姿,一站就是八個小時,那是他們這輩子都沒吃過的苦。
更過分的是……
不給吃的!
暴曬!
爆冷!
有些人已經扛不住了,身體顫抖著想放棄。
冷麵教官沒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們,魔鬼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們現在一定是又累又餓,身心俱疲,最重要的是,你們不知道這場軍訓會在什麼時候結束。”
“我要是心情不好,讓你們站兩天兩夜,那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我這人沒有底線,這兩天兩夜不會給飯吃也不會給水喝。”
“想想!你們受得了嗎?”
“何必在這裡受那種委屈呢?”
“回去吃飽飯躺在床上玩手機不香嗎?”
“是鬥音裡面的美女不漂亮了,還是你們的二次元老公老婆沒吸引力了?”
“大長腿啊,黑絲啊,離開這裡,你們想要什麼唾手可得。”
“放棄吧,你們的堅持沒有任何意義,修到頭也不過是個炮灰。”
“拼死拼活幹啥呢,好好享受生活不行嗎?”
“我放棄!”他的話剛落下,冷麵教官立即大笑出聲:“哈哈哈哈!明智!”
“啪!”伴隨著一聲悶響,操場上面的一個探照燈忽然開啟,照準了剛才說話的那人。
在漆黑的夜晚被這麼大的探照燈照著,他出現了一瞬間的眩暈,還是旁人攙扶了一下才站穩。
冷麵教官走到這人身旁,左手勾住他的肩膀。
這一瞬間,那個男生彷彿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驚慌吼道:“沒有!剛才不是我說的!”
然而,冷麵教官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右手一掌拍在他的丹田上面。
只是這麼簡單的一招就廢了他的根基!
丹田被廢,永遠都沒有修煉的可能。
感覺體內的靈氣瞬間消失,男生面如死灰,驚恐無比的吼道:“你做了什麼?!”
冷麵教官帶著他在探照燈的照射下走到佇列前面,隨手拿出一個手機丟給他,並朝著場外招了招手。
沒多久,就有工作人員抬著一桌極度奢豪的美食過來。
本來就餓到不行,又被廢掉丹田靈力盡失,他現在的自制力跌進深淵。
看到美食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抓著桌子上面的東西,左右開工,一陣狼吞虎嚥。
他這吃相遭到了操場上所有學生的鄙夷,但看到那些被他甩出去的美食,一個個雙眼緊盯,好希望它們能飛到自己身邊。
冷麵教官一臉陰笑看著操場所有新生,指著桌子上面的美食:“想吃嗎?”
“只要你們應一聲,我馬上讓人搬一桌新的上來。”
好多人看著美食接連吞口水。
餓了這麼久,都饞啊,好想像他那樣撲上去狼吞虎嚥。
但是!冷麵教官面無表情斬斷那人的根基的情形所有人都不敢忘。
即便再餓再累再難受,也都在咬牙堅持。
此時此刻,蘇海已經沒辦法進入沉思狀態。
冷餓交加,白天侵入身體的熱毒在寒冷的刺激下,讓他一陣陣難受,反胃感時而襲來,可他沒有東西能吐出來。
到了現在這個境界,身體各個器官的功能大幅度增強,中午吃的東西已經消化得乾乾淨淨,全部化為能量壯大身體。
肚子裡空無一物,熱毒寒毒在體內交錯,這是身體本能,起死回生符根本不管用。
蘇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堅持住,他潛意識告訴自己該倒下了,可身體總有一種感覺還能堅持。
愣愣的站在那裡,儘可能的繃直身體。
眼看著那個放棄的學生快把桌子上面的東西清空,還在站著的學生心裡漸漸生出絕望。
某一刻,冷麵教官忽然大喝:“解散!!”
這個聲音喊出來,全場都是不敢置信的眼神。
站著的學生沒有一個敢動,目光呆滯看著教官。
馬上就要把桌子上面的食物清空的那個學生,更是神色呆滯到如同傻子一樣。
蘇海感覺彷彿有股春風拂過,只有一瞬間,模糊到沒有感覺,呆呆看著教官,滿眼不敢置信。
冷麵教官再次喝道:“我說解散,你們沒聽見嗎?”
“嚯!”兩百多新生爆發出震天歡呼。
從上午十一點四十開始,到現在快九點了,九個小時的站軍姿!
除蘇海以外的所有人都來來回回昏倒好幾次。
當然,其中必然有故意借這機會去休息幾分鐘的。
可以說,兩百多個新生,全都被今天的軍訓折磨得不成人樣。
聽到震天歡呼,蘇海還是不敢置信,懵裡懵懂的喃喃自語:“結束了?”
抬美食桌子上來的那幾個工作人員微笑著道:“食堂已經準備好了吃的,趕緊去吧。”
所有學生跳起來歡呼。
“老叔,我愛死你了!”
“伯啊!你是我的神!”
“大哥,請受小弟一拜。”
“哇啊啊啊,大叔你有兒子嗎,我要嫁給他。”
“哇!終於可以填飽肚子,太幸福了。”
“衝啊!殺向食堂!”
“…………”
蘇海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人群裡穿梭,她邊走邊喊:“蘇海!蘇海!蘇海!”
一聲高過一聲,她很焦急。
心中一個柔軟的地方被觸動,朝著那個身影走過去,走到近處張開雙臂抱住她。
懷中的人剛開始還有牴觸,知道是誰以後,她不再抵抗。
哭泣著道:“我以為是你,我害怕是你,我真的好擔心是你。”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總以為那個人是你。”
“我想象了好久,一直以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