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行駛在馬路上,旁邊隨處可見的乾涸血跡,還有一些損毀的裝甲車,無處不在體現著這場戰爭的殘酷,他們剛剛清掃完第三座城市,這座城市本來是由軍方清掃,接到命令之後只清掃了一部分就退出了,由他們來接手。
新生們終於知道他們究竟要面對的是什麼了,或許從小城祁峰開始他們就知道了,也知道了這個世介面對的是什麼。
一群只會殺戮的惡魔。
只要還有活著的生物,那麼即便是踏著同伴的屍體,它們都會蜂擁而上,將其撕碎吞噬。
此時新生們正在從這座城市撤離,身後留下了成山的屍體,後續會自然有專人來清理,他們只需要把所有威脅掃除。
往窗外啐了一口,風在兩邊呼嘯,時不時灌入車內一點,吹起冷月的劉海,露出那顆白色的眼球。
冷月開口:“老大,我們還有多少座城市要清理?”如果說一開始叫夜雨時老大,是為了討好,現在這聲老大就是心服口服,連陳巖和王權也開始跟著他叫老大。
“出發的時候說是有十三座城市。”夜雨時坐在副駕駛,看著窗外發呆,腦海裡還是那天自己頂破樓板後揮出的一劍,他發現自己好像無法將那一劍再重現出來。
那天他只記得,身體內的能量全部流向了自己的左手,隨後揮出了那一劍,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一劍的能量波動已經突破了自己的極限,可自己並沒有突破到二階。
這就是所謂的一份精神力引動兩份能量波動?夜雨時看著自己的左手。
可是為什麼父親和教官都不明說呢?還有路是什麼?
夜雨時此時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他本來想問幾位教官,可是等他醒來時他們離開了。
自從進入超能的世界,他發現這條路似乎不如自己想的那般簡單,本以為自己只需要突破然後殺敵就好,可無論是父親還是幾位教官們說的話都在打啞迷一般。
“三個月,十三座,平均七天多一點兒一座,我們現在才出發了七天吧,那也就是說我們還有大把時間咯。”冷月心算了一下,鬆了一口氣,畢竟高強度的戰鬥下,就算精神力和體力抗住了,心也會疲憊。
沒想到夜雨時搖搖頭,輕聲開口:“不是你這樣算的,我們現在是在沿著開陽州的邊境進行清理,教官他們都給我們選好了,從小一點的城市,再慢慢的到大一點的城市,等最後一座城市清理完,我們剛好回到裡訓練營最近的那個地方,再從那裡返回訓練營,結束試煉。”
然後聲音有些凝重:“雖然避開了中間的幾座超級大城,但是最後三座昔年在開陽州也算排的上號的,不要掉以輕心。”
思索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到那時,我們應該也到三階了。”
是的,試煉主要有兩個目的,第一是讓這些新生們經歷鮮血的洗禮,得到真正的成長。
留在港口的小船最安全,但那不是造船的目的。
第二個就是讓新生們快速度過低階,只有進入四階之後,他們才有能力去面對那些高階的魔,散發著精神汙染的魔,真正的魔,而不是現在這些只憑借本能行事的怪物。
經過研究部數年的研究證明,度過低階的最好辦法,就是持續的戰鬥,只有戰鬥才能帶來最強的精神刺激。
腎上腺素大量分泌,在生與死之間掙扎,看著手中的刀劍沒入敵人的軀體,鮮血噴湧而出,一部分在自己身上,另一部分染紅大地,會給你的精神帶來無與倫比的衝擊。
“那是不是可以看見海。”後排的雲夢小聲說道。
“是的。”夜雨時點點頭。
“可以去看麼?”小聲詢問。
夜雨時想起了什麼,於是他開啟公共頻道。
“按照我們的路線來看,清掃完這座城市之後我們就要沿著海岸線走一段距離,所以,去看海嗎?”
然後公共頻道就炸了。
“真的嗎?我這輩子還沒有見過海呢。”
“哈哈哈,去看海咯!”
“去去去,當然去!”
“萬歲!”
.......
看樣子大家都很開心,持續的戰鬥固然可以讓人更快的成長,可也會讓人心神疲憊。
是人就不可能一直像機器一樣繃著,更何況還是一群十三歲的少年少女,他們需要放鬆。
聽著耳麥裡的歡呼聲,夜雨時笑了,他也很想去看海。
父親母親,那失約的海,我替你們去看。
車輛呼嘯而過,留下一片歡聲笑語。
第四座城市是位於開陽州東北方向的橋城,這裡有一條蒼浪河的分支,所以據說這裡以前很多橋,可惜現在都斷了,於是夜雨時他們就犯了難。
橋城被這條支流從中分成兩個部分,現在新生們剛把所有的魔給清理乾淨,全部都站在這條名叫寧靖的河旁邊。
寧靖意為安定,所以水的流速並不快,他們自己當然是可以過去的,剛剛他們也是先跑到對面去把那些魔給宰了,可是要怎麼把車弄過去才是關鍵,沒了車他們就算是跑死,剩下的城市也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內清理完畢。
“怎麼辦?”所有人面面相覷。
總不能把橋先修好吧,這得修到什麼時候去...
岸邊倒是有一些殘破的船,可是這些船也不能運車,而且身後的這些車也不是小玩意兒,幾噸重的東西,就算可以搞上船去,等運完估計都要第二天了,他們還急著去看海呢。
這條八十米的河擋住了一眾剛剛還在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人。
夜雨時用手指不停地點腦門,每次他陷入思考的時候就喜歡這樣。
“沒有橋,造一座。”莫無雙指了指身後的一棟高樓,將近三十層高,更巧的是,它就在這條河旁邊。
倒是一個好主意,可是怎麼讓它倒下呢。
然後莫無雙拔劍揮舞了兩下。
所有人都苦笑,估計這些刀劍被造出來的時候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還可以拿來切房子。
就在眾人紛紛拔出刀劍的時候,有個人默默的舉手。
“我帶了炸藥...”
於是刀劍又被收起。
等炸藥安放好,轟鳴聲響起,大樓朝著河的方向緩緩傾倒。
把一棟樓當成石頭砸進水裡會發生什麼?面前這幾十米高的水花告訴了你答案,甚至都不能叫水花了,這要是隔海上得叫海嘯。
所有人都沒見過這場面,所以也沒有預料到會有這麼大的水花,都被淋成了落湯雞。
抹了一把臉,趕緊招呼眾人趕緊把一些縫隙填滿,立馬開車過去,要不然等一邊的水位漲上來就又不好過了。
第一輛車開上了這座“橋”,見可以透過,然後是第二輛,第三輛,處於對這些鋼鐵猛獸噸位的尊重,都是等前一輛車走到中間,下一輛才出發。
很快就過去了,直到最後一輛車,也就是夜雨時他們的車準備透過。
夜雨時還是坐在副駕駛,只不過開車的人換成了莫無雙,車上只有他們倆。
夜雨時看著窗外的水面,開口:“老莫,你家在費城是幹啥的?”自從那天在樓裡喊了莫無雙一句老莫之後,夜雨時就一直這麼喊他,莫無雙也不說啥,喊他他就答應。
“不幹些啥。”莫無雙的聲音有些落寞。
“那你說我去費城這呀哪呀的,感情你是在吹牛?。”
“你問這些幹啥?”
“想了解了解我的隊員不行嗎?”夜雨時理所當然地說道。
“那你家是幹嘛的?”
“快開。”夜雨時的聲音變了。
“開什麼?一會兒就...”莫無雙不說話了。
因為他的餘光裡,夜雨時從後座拿起了劍,朝著窗外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