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阿明所料的那樣,即便是開放了港口,世界各地的藥材商人也不再涉足這個藥材之都了。一夜之間曾經的藥材之都變成了一個藥材貧乏的缺藥之城。
逃到火龍島的二鳳接到了鳳凰灣的線報,他對宗主劉不疑說:“阿明這個惡賊將瘟疫改良升級後侵佔了我的領地,他的統治基礎是建立在解藥的製作和發行上的,如果這個根基一旦丟失了,無異於釜底抽薪,我們只要給各地藥材商人發出警告,一旦涉足鳳凰灣他們就將感染上瘟疫,接著成為阿明的藥奴,而後我們將藥材集散地改到火龍島的港口上來,這樣一來不出半年,一旦鳳凰灣的藥材耗盡,那麼惡賊阿明將不得不退出鳳凰灣。其實他的統治脆弱到根本不用我們去攻擊。”
火龍島宗主劉不疑原本是打算幫小弟出頭的,但謀士對他說,鳳凰灣是瘟疫之地,去攻打鳳凰灣就等於是去感染瘟疫,躲還來不及,怎麼能以身犯險。
劉不疑將自己的疑慮說給二鳳聽,二鳳便說了對鳳凰灣實施藥材禁運和封鎖就可以讓鳳凰灣不攻自破。
劉不疑立即給各地藥材商人送信,告訴他們現在鳳凰灣有瘟疫,要對鳳凰灣實施封鎖,如果有人還去鳳凰灣做生意,那麼感染了瘟疫就不要怪他沒有提醒,以此同時,他向藥材商人們介紹了火龍島的火龍港也是一個十分優良的港口,希望他們可以到火龍港來做生意。
這一招效果奇佳,藥材商人們果然紛紛放棄了鳳凰灣,選擇了火龍港,原因也很簡單,商業的根本其實是資訊,所以商人們會在各地安插眼線,第一時間將資訊傳遞到商人手中,商業說直白一點打的就是一個資訊差,搶先得到有效資訊的商人就能搶佔先機大賺一筆,而後知後覺的商人連湯都喝不到。
所以鳳凰灣變天的情報早就傳到了各大商人手裡,而導致鳳凰灣變天的就是瘟疫。
鳳凰灣變天的情報加上火龍島宗主劉不疑的信件,讓所有藥材商人立即做出了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他們紛紛改道將藥材運送到火龍港。
其實二鳳當初倉皇出逃時,他的謀士就對他說了,現在避其鋒芒先逃出去再說,如果阿明的統治是建立在用藥奴役民眾的基礎之上的話,那麼各地藥材商人就不會再來鳳凰灣做生意了,他們會改換門庭,先逃到宗主那裡,將門庭改換到宗主那裡,不出半年,阿明必將土崩瓦解,沒有藥材,他的根據地囚籠島都將土崩瓦解,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王國不過是沙子上的高樓而已,脆弱得很。
謀士的話讓二鳳做出了立即出逃的決定。
……
藥材被禁,一包藥材都運不到鳳凰灣,昔日的藥材之都,如今異常蕭條。阿明來到鳳鳳凰灣城後山上的御花園最高處的亭子裡,用“千里眼”遙望海面,海面上沒有一艘商船,即便是開放了漁業,漁船也很稀疏,空蕩蕩的大海上,透著不祥的氣息,就如大海將海面上的一切都吞噬掉了一般。
幽谷製藥坊坊主的位置阿明沒有動,幽谷跪在地上對阿明彙報藥丸庫存最多隻能再發放一次,而且這最後一次還不能全部覆蓋,最多隻能覆蓋三分之二的人,其餘三分之一的人將會因為沒有解藥被瘟疫帶走。
高文也對阿明說,囚籠島的解藥恐怕也最多隻能發放兩次了。兩次之後,民眾也將被瘟疫殺死。
這訊息不脛而走,鳳凰灣的民眾被舊勢力煽動起來,跑來鬧事,要強行闖入製藥坊搶奪解藥,被阿明和郭鷹的軍隊鎮壓。
成為藥奴的老百姓對解藥的需求就像是對糧食的需求一樣,只是解藥週期長一點,三四十天吃一次,而飯食是一日要吃三頓的。這沒了解藥就像沒了米下鍋一樣,老百姓能不恐慌嗎?
眼看解藥就快沒了,郭鷹反叛了,他帶著兩路人馬一路去控制製藥坊,一路闖入宮中準備抓住阿明。
阿明聽到訊息倉皇出逃。他沒有想到他那麼快就步了二鳳的後塵。
阿明乘坐著戰船率領著滿滿十四艘戰船的戰利品回囚籠島,阿明絕望至極,心情失落到了極點,他沒有想到第二次出征雖然征服了鳳凰灣,卻並沒有清算鳳凰灣的舊勢力,導致自己被驅趕出了鳳凰灣。
在回到囚籠島的近海時,一艘小船前來給阿明報信,杏林酋長反叛,殺了阿明全家,霸佔了製藥局,控制瞭解藥庫。
聽到訊息的阿明瞬間暈厥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士兵們捆綁在鐵甲城的城門口準備千刀萬剮了,杏林酋長對全體島民說道:“是他將瘟疫帶到島上的,他讓我們變成了藥奴的,他還弄出一套瘟神教來愚弄我們,說上太陽神降下了瘟疫,懲罰我們,而他是太陽神派下來拯救我們的。
結果所謂的拯救就是:我們要麼每個月都要淘金來換取解藥續命;要麼進入他建立的各個局子裡被奴役;要麼就是做農奴給他分封的地主種地。
而他什麼都不做透過牢牢控制製藥局的解藥製造權和發行權就能坐享我們的膏血,今天我就要破除瘟神教,破除所謂的救世主,我要將這個罪人千刀萬剮凌遲了。”
說完就讓行刑官動刑。只見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子一刀切在阿明的手臂上,阿明吃痛,從夢中驚醒。原來是睡覺的時候手臂被身體壓在床上。
阿明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這個夢太真實了,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到即便是醒來了,夢裡的場景依舊還在腦子裡一遍遍回放。阿明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揉著壓得麻木生痛的手臂。
門外聽到動靜的侍衛趕緊進屋檢視,只見阿明坐在床上,滿頭大汗,大口喘氣,侍衛是阿明的小舅子,小舅子問道:“大王做噩夢了?”
阿明點了點頭,問道:“現在是什麼時間?”
“回大王,剛過了四更天,離天亮還早。大王再睡一會兒吧。”
阿明起身穿衣服。“不睡了,天亮讓高文來見我。”
“是。”侍衛說著要去給高文傳令。
“等等,讓護衛隊候著,我現在要去製藥坊看看。”
侍衛不解這深更半夜的為什麼要去製藥坊。但身為臣下的他即便是小舅子也不敢多問。
侍衛命人去給高文傳旨,接著召集護衛隊,護駕前往製藥坊。
阿明來到製藥坊時,製藥坊內空無一人,都在廂房睡下了。
侍衛想去將製藥坊的全體成員叫起來,但被阿明阻止了。
幽谷投降那天將製藥坊的所有鑰匙都上交給阿明,阿明將鑰匙分了一份給他,命他繼續掌管制藥坊。所以阿明可以暢通無阻的開啟製藥坊的所有大門。
阿明將存放藥材的庫房鑰匙遞給侍衛,侍衛開啟了庫房,阿明檢視了藥材庫的藥材庫存,又檢視了製成的成品藥丸的庫存。
但這批成品庫存藥,現在不是成品了,這批原先製成的成品藥現在只能算是半成品,這批成品藥是第一代瘟疫的解藥,它解不了第二代瘟疫的毒,必須在這批“成品藥”上新增一味還陽草才算是能治療第二代瘟疫的成品藥。
幸好阿明在出徵之時戰船上也攜帶了大量的還陽草,目的就是在鳳凰灣就地製造出能夠第二代解藥。所以這批半成品只需要在還陽草藥泥裡滾一遭,裹上還陽草就成了可以治療第二代瘟疫的解藥了。
阿明不得不感嘆,這幽谷確實是個人才,將偌大的製藥坊經營的井井有條,這庫存的半成品解藥夠鳳凰灣吃上半年的。而庫存裡的藥材還夠製造半年的解藥。
但這半年的藥材用量要勻一半運回囚籠島。甚至製成的藥丸也要勻出一部分運到囚籠島,也就是說目前的形勢也是極為嚴峻的。半年對半一開,就只有三個月了,而只要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阿明的時間最多隻有兩個月了。
似曾相識的一幕出現了,當初他拿下囚籠島,登上了囚籠島的權力之巔時,也曾出現過這樣的景象,當時,找不到出囚籠島的航道,被困死在囚籠島上,如果不是後來的安明遠揭榜效忠的話,他阿明就困死在囚籠島上,甚至會被島民們生吞活剝,連家人都不能倖免。
夢是人最深層處憂慮的幻境體現,他阿明如果不能徹底解決掉藥材供應問題的話,那夢裡的情景就會照到現實裡,畢竟對所有藥奴而言,沒有解藥就是一個死字,為何不在死前將騎在自己頭上的統治者幹掉賺點本錢呢?幹掉一個墊背夠本,幹掉兩個就賺了。這就是底層民眾最質樸的想法。
所以阿明的根基就在解藥上,一旦解藥出現供應危機,那麼他的王位就會被所有階層掀翻。
正如夢裡出現的場景那樣,他先會被鳳凰灣的舊勢力追捕,逃出去逃到了囚籠島自己的根基之地,又會被酋長們煽動的民眾推翻,全體反叛,最後全家被殺,自己也被凌遲處死。
維護好解藥的供應就是穩固好他王位根基。
就在此時侍衛來報,說高文來了。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阿明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高文有什麼應對之策來應對各地藥材對鳳凰灣的封鎖禁運。如果他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把鳳凰灣交到他手裡豈不是遲早要被他弄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