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中央督導組入駐銅牛賓館後,春明書記便安排餘鋒派人在銅牛賓館門口蹲守,但凡督導組的車出賓館,必有人會開車跟上,自然督導組的行蹤隨身被盯梢的人彙報到春明書記和餘鋒的耳朵裡。

中央督導組查案的力度很大,不到三天,已經有兩名平臺公司的老總被省紀委雙規。據春明書記分析,這兩名公司老總是多年前黃琪康在C市主政期間提拔的人,大機率是因為查出黃琪康歷史的問題而牽涉其中。隨著督導組調查的深入,春明書記有種岌岌可危的感覺。特別是從餘鋒派去盯梢的人那裡獲悉督導組已經查到C市城投有限責任公司的時候,春明書記再也不能淡定。因為從春明任C市市長以來,經過不斷地運籌帷幄,他才將城投公司的負責人和C都銀行行長換成了自己的心腹,在心腹長期的掌控下,這兩個單位逐步成為了自己取之不竭的錢袋子。春明主要是透過巧立名目,虛報費用等形式在平臺公司撈錢。而銀行那邊,主要是透過企業編造政府專案,偽造各種產權證等方式辦理貸款,由企業向春明輸送利益的方式撈錢。但是從這兩個地方撈錢,就不可避免地要造假,而虛假的東西畢竟不是真實發生,是經不起認真審查的。

5月12日下午一點多鐘,春明書記將餘鋒通知到市委政府自己的辦公室,著急地對餘鋒說:“現在的形勢對我很不利,目前已有兩名平臺公司負責人被雙規了,督導組突然調查城投公司應該就是奔著我來的,這個時候你得趕緊想辦法替我解決掉麻煩,一旦我垮臺,古勝集團離覆滅也就不遠了。"餘鋒想了想,對春明說:“事到如今,也只剩兩條路可以走了,你先試探一下督導組的帶隊領導,如果他能收錢,事情自然迎刃而解,錢方面我來準備。這條路如果行不通,只能除掉城投公司的董事長吳啟凡,他死了自然沒人能指證你。所有事情在他身上就到此為止了。"春明書記說:“話雖如此,但殺掉吳啟凡可是重罪,搞得不好我們會掉腦袋!”餘鋒說:“我倆既然在一條船上,你翻船了,我也跑不掉,殺人的事我來安排,既然督導組正在調查城投公司,那吳啟凡因為罪孽深重,選擇畏罪自殺也是符合邏輯的事。”春明書記明白了餘鋒的意思。但他未置可否,這樣代表殺人滅口的事是餘鋒所為,而自己並不知情。

春明書記按照與餘鋒商量的計劃,利用自己的關係找到中紀委李熬洋的朋友,多次透過他約李熬洋出來吃飯,李熬洋在他朋友口中知道是春明書記約他,便婉言謝絕。他心裡十分清楚春明想賄賂他,但京城發生黃琪康那麼大的案子,只要是上過黃琪康這條船的人都跑不掉,只怪他上錯了船,站錯了隊。越是這個時候,李熬洋越不敢和黃琪康佇列裡的人有任何接觸,一旦被別有用心的人舉報,將會藏身海底,永無翻身之日。

春明嘗試了多種方法以後,也是功虧一簣,其實他心裡也明白,現在正是風聲鶴唳的時候,他作為黃琪康的老部下必會成為眾矢之的,只要是能審時度勢之人都會對他退避三舍。這時候他想到了一句話: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本不想走餘鋒所說的第二條路,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拼命一博。

5月15日晚上八點多鐘,春明給餘鋒打了個電話說:“商量的第一步計劃,我已經嘗試過很多次都被拒絕了,目前我已經被逼上了梁山,接下來,你儘快安排合適的人實施第二步計劃吧!”餘鋒說:“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會盡快安排人把這事兒辦得乾乾淨淨口,沒有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