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讓姜喜荷一激靈。

張勤,是負責父親出事那天的廣告拍攝道具的影視拍攝公司的負責人。上次去找他,那個大爺說他跑路了,怎麼說回來就回來了?

姜喜荷帶著疑惑,撥通了這個陌生的號碼。

嘟聲過後,電話接通了,聽聲音,號碼的主人就是上次那個大爺。

“姑娘,上次你說老闆回來聯絡你。老闆回來了,好像是為了找什麼重要的東西才冒險回來了一趟,你要找他就快來。”大爺說道。

“好,我馬上過去。”姜喜荷拿起車鑰匙直奔車庫。

這個公司在郊區,就算開得再快也要一個小時。姜喜荷怕張勤又跑了,便拜託大爺幫忙拖住張勤,她隨後就到。

這一路十分順利,沒遇到什麼紅燈,這讓本就心急的姜喜荷開得更快了。

突然下個路口的綠燈開始閃爍變黃,姜喜荷沒看見,仍踩著油門,直到過了停車線,姜喜荷看到了對面停著的車輛,驚覺自己要闖紅燈了,立馬鬆開油門一腳急剎。急剎帶來的慣性讓姜喜荷整個人飛速撞向方向盤,然後又瞬間被安全帶扯住,懸滯在離方向盤二十公分的地方。

突發的小插曲讓姜喜荷心驚膽戰,確定車停穩後,姜喜荷鬆了口氣。

“呼~太心急了。”姜喜荷自言自語寬慰自己。

突然姜喜荷想到什麼:「是啊,自己太心急了,以至於忽略了一些邏輯上的矛盾:這個大爺畢竟是張勤的下屬,居然會平白無故告訴自己張勤回來的訊息,還滿口答應幫忙留住張勤,一沒提報酬二不提條件,這不對勁。

如果說這大爺和張勤有仇,為什麼不把張勤回來的訊息告訴張勤的債主們?

如果這大爺和張勤沒仇,那就是······」

姜喜荷正想著,電話響了,是許如言。

“荷,你的身體好些了嗎?這幾天你都不接電話,我好擔心。”許如言關心道。

姜喜荷此時思緒混亂,並無心和許如言寒暄。她正準備敷衍幾句,看到導航顯示快到目的地了,便有了新的打算。

“先別管我身體如何,許如言,幫我個忙,如果我二十分鐘之內沒有聯絡你,直接報警,讓警察來這個地方找我。對了,別讓周寅知道。”

說罷,姜喜荷發了個定位給許如言。

許如言聽到姜喜荷的話,著急的不行,“荷,你是不是有危險?”話還沒說完,電話裡就傳來了“嘟——”的忙音。

許如言一下子被拉進了幾年前的回憶中,熟悉的恐懼感再次湧上心頭。他一秒鐘都不願多等,直接打電話報了警。得到了警察準備出警的回覆,許如言便向姜喜荷給的地址趕去。

姜喜荷掛了電話,車也開到了影視公司門口。她在車裡掃視了一圈,想找個傢伙防身,無奈都不趁手。姜喜荷沒辦法,硬著頭皮下了車。

走到門口,發現門被從裡面鎖住了。姜喜荷透過門縫看去,院子裡停著輛上次沒見過的黑色轎車,應該是張勤的,看樣子是沒法在門口堵他了。

姜喜荷繞了一圈,這周圍的高牆,怕是也翻不進去。看來,只能正大光明進去見他了。

姜喜荷給大爺發了個簡訊說自己到了。稍後,大爺悄咪咪地走過來,輕手輕腳給姜喜荷開了門,小聲道:“張勤就在裡面,我不敢告訴他有人要來,他要知道肯定又跑了。”

姜喜荷留了個心眼,跟在大爺身後四處張望,“他這麼害怕還回來做什麼?”

“不知道,好像是回來拿什麼東西,還問我上次佈景用的工具都放哪了。”大爺一邊帶路一邊說道。

“上次佈景?是給樂芙廣告的那次嗎?”姜喜荷問道。

“好像是,上次我也沒參與。”大爺帶著姜喜荷從院子穿過工作間,又走過幾間鎖著的大倉庫,來到倉庫後面的一棟三層小樓,壓低了聲音:“張勤就在裡面,我帶你進去。”

姜喜荷沒動,她不想將自己置身於一個危險的密閉空間。“大爺,麻煩您跟他說一聲我不是他債主,就是想問幾件事,讓他出來聊。”

大爺點了點頭,隻身進了樓裡。不一會,姜喜荷聽見樓內傳出兩人的腳步聲,看樣子是要出來了。

不知怎的,姜喜荷越來越心慌,隨手從角落裡撿了個粗木棍藏在身後。

門開了,大爺身後跟著個身材瘦弱的人,那人戴著帽子口罩,看不清臉。

看見大門外的姜喜荷,那人倒沒有想跑的意思,單手叉腰往門框上一倚,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沒錢,還不了。”

姜喜荷笑道:“張總,您看我這樣子也不像來要債的,我是有事找您。”

“先談報酬,再說你的事。”那人聽到姜喜荷的來意,眼睛都放光,恨不得從姜喜荷身上狠狠敲一筆。

姜喜荷不動聲色道:“報酬好說,只要你能給我想要的答案,多少錢都行。”

“我此番前來,是想問張總關於兩個多月前貴公司和樂芙廣告公司的一個專案。”

“兩個月前?”那人疑惑道,“我已經三個多月沒回來了,公司人早跑沒了,何來專案一說。”

張勤不知道?他怎麼會不知道?那大爺說他找的那些道具是?

姜喜荷心裡咯噔:「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