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校園內散了散步,走回教室就發現陳最的座位好像被翻新了。變得乾乾淨淨,就連後面的櫃子也被清掃出來了。他的書包規規整整地放在櫃子裡。梵音心裡冷笑了一下,這就是人心。
國外的學校上課只到下午。Lison和Jacbo挽著手在門口等著他倆。陳最早就收拾好了,等著梵音收拾。看著梵音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又一個奇形怪狀的魔方。看來她真的很喜歡。
“Feleta,今晚的party你會來吧。這是邀請函。”Lison遞出去一張黑色的邀請函,原來那個開辦晚宴的是Lison的家族。
“梵音小姐是我的女伴”陳最手搭在梵音肩膀上,將她挽入懷裡。女伴不需要邀請函也能入場。
“這是我的誠意。”Lison把梵音拉過來,“Feleta,我們一起去挑禮服?”
梵音聽到這,順便可以打聽打聽南無恙的事,“好”梵音順勢也挽著Lison。兩人先走了。
Lison家的車停在學校門口,從加長林肯下來兩個黑人保鏢,雖然穿著筆挺的西裝,但是脖子和頸部的紋身仍舊遮不住,身形高大,一般人不敢接近。
“都叫你們穿得和善一點啦,嚇到我朋友怎麼辦”Lison拍著其中一個保鏢的肩膀,那兩個保鏢連連鞠躬道歉。Lison轉過頭來,挽住梵音的手,“Feleta,你別害怕,我爸老害怕我出事就隨時叫人跟著我”
梵音也清楚,黑幫之間四處樹敵,隨時可能危及家人的性命。“沒事”兩人上了車。
“晚宴上也有很多保鏢嗎”
“對啊,每個人憑邀請函進入,還要搜身的,晚宴的別墅是全封閉的,這座山都是我父親的人,很安全的。”梵音聽到這,南無恙的車還沒開到山下,人就被綁架了。既然開的不是自己的車...那麼是賓客裡的一個載著他下山的。是誰呢?和莫琳有交情,還和南家有過節。
“每年都有邀請人名單嗎?”
“對啊,前幾年陳最也來了,老是帶著簡思。”梵音聽到這句,心裡突然頓了一下,就是那個雙胞胎姐姐。Lison看梵音臉色有些不太對,“他們在談戀愛?”梵音冷不丁的八卦,語氣有些強烈,Lison都愣住了。然後她反應過來不太禮貌。“不好意思啊,我沒想...”
“這有什麼的,都多久的事了”Lison緊接著說,“簡思可不是什麼...算了,以後陳最會給你說的。”Lison給梵音遞了一顆草莓,“陳最雖然在校外女朋友不斷,名聲也不好,但都是演給他哥看的,他人很好的,你別介意”Lison自己也吃著東西。
梵音說不出來什麼感覺,總覺得心空落落的,“我和陳最...”還沒說完梵音的電話鈴就響了。
“喂?”梵音拿起電話。
“給你選了一件禮服,你要不要來試試。”
“我和Lison要去禮服店。”
“正好,我正提著衣服拿過來。”旁邊Jacbo的聲音入耳,“沒看過你給女孩兒挑衣服還親自送去”聲音很微弱
“好”梵音結束通話了電話。
“怎麼了?”
“陳最說給我挑了件禮服,他正提去禮服店等我。”
“陳最?!”Lison再次確認。陳最在她的印象裡很煩給女生挑衣服逛街什麼的。挑了挑眉沒說什麼。
到了禮服店,陳最早早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面前是一件還未上市的高定禮服。
全身都是鑲鑽羽毛,淺灰色的砂質材料在燈光照射下閃閃發亮。穿在模特身上都像一隻漂亮的白天鵝。胸前是抹胸的設計,羽毛輕盈地搭在胸前,脖頸上是一條黑色頸帶。裙襬由上往下顏色逐漸加深,裙身的長度到膝下一點,可是裙邊好像有點奇怪。陳最前幾天就開始親自挑禮服了,這件禮服本來裙襬很長,後裙拖到地上了。
陳最怕梵音拖著又累又不方便,就把禮服買下來。昨天送到,送回去改制已經來不及了。於是陳最昨晚拿上禮服去張姨房間兩人一針一線縫出來的。熬了半宿。
“你這誰改的啊,縫得也太醜了吧”Lison調侃道。
梵音看向陳最,耳根紅紅的,手指間上貼了兩個創可貼,自己笑了笑沒說話。
“不好看你再挑其他的”陳最臉也開始泛紅,但說話時仍然輕描淡寫。Lison和梵音都愣了兩秒,才知道是他親手縫好的“陳阿姨知道你這麼賢惠嗎”Lison調侃道。
“我就穿這件”梵音的回答讓陳最有些吃驚,平時對穿衣極度講究的人要穿這件縫製不良的禮服。
Lison無話可說,取出前幾天定好的禮服也去試了一下。陳最全程沒有走神煩躁。看著梵音換上禮服,由於天生的漂亮臉蛋那點瑕疵已經被過濾掉了。陳最就等著梵音選首飾鞋子。時不時還給點建議。把Lison看呆了,他陪陳阿姨逛街都沒那麼認真。
等一切就緒,三個人就坐車前往別墅了。
Jacbo等訓練完畢也換上西裝趕來了。
宴會開始了,大多數都是貴族的子女們,大致分為還在讀書的和已經繼承產業的。當然,陳最的哥哥也在。
“沈琛哥!”Lison跑過去拍了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的肩膀。
轉過頭來,樣貌和陳最並不像,寬大的肩膀讓人一看就是很值得依靠的人,戴著金絲眼鏡。雖然穿著正裝但肌肉線條還是能看出來。但是總體給人一種莫名的疏離感,像是深林裡霧氣瀰漫中的松樹。沉穩而又成熟。
男人向Lison點頭,交談甚歡,微微埋頭在Lison耳側說了句什麼,兩人相視一笑。
陳最和梵音走在後面,陳最一下子挽住了梵音的手。梵音有些許不適,但看情況就知道自己要陪他演出戲。順著他挽住他的手臂。
“哥”陳最走上前去,和沈琛打招呼。
“阿最,這位是…”
“梵音小姐”陳最向哥哥介紹著梵音。梵音近距離觀察了沈琛。面容和藹,完全不像狠辣的繼承人。
“沈先生好”梵音伸出手和沈琛相握。沈琛猶豫了片刻,還是伸出手來了。
有些吃驚,這樣一副白面書生的模樣,手竟然和鄉野村夫一般粗糙,還有些或淺或深的疤痕。
“梵音小姐,要是在阿最那裡受了委屈千萬要告訴我,這幾天有些忙招待不周,回頭一定好好招待你。”沈琛的話術雖然禮貌但總感覺為人處事沒有陳最那麼周到,那麼懂人情世故。
“我在這裡過得很好,多謝你們照顧。”
陳最又和哥哥寒暄了兩句兩人就上樓去了。
“你哥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哦?哪裡不一樣”
“以為是什麼鐵血將軍,沒想到是個白面書生。”梵音把手搭在二樓露天陽臺上閒聊。
“我以為你和他握手就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
“哥的手啊”
梵音又想了一下,那個疤痕的紋路…他的手筋被人挑斷過。梵音有些震驚地望向陳最。
“哥的手是被父親挑斷的,我和哥哥一起長大,哥在我這個年紀就幫父親打理生意,但是打著父親的名號運毒販毒,進行性交易。名氣越來越大…傳到父親耳朵裡,一怒之下把他手筋挑斷了。”
梵音覺得有些錯愕,虎毒還不食子。陳最看她這反應,接著說,“本來父親也覺得給點教訓就算了,可是哥哥到我這個年紀已經開始教唆父親的手下準備要反了。那些叛變的人自然被父親解決了,有幾個還是父親年輕時候一起打拼的朋友。父親最痛恨背叛者,哥哥自然也不例外。後來哥哥和家裡的關係一直都不算好”陳最說著說著喝了一口酒。
梵音這才知道,為什麼他要奪權。他哥哥心術不正,父親的位置如果是他哥哥來坐,必定會搞得東南亞烏煙瘴氣。
他父親日益衰老,手下的人也逐漸被移權,哥哥的隊伍必定日益壯大。梵音看著眼前的人,他始終不止為了自己,他為了更多的東西。自己才只是為了那份慾望和貪婪。
梵音望著陳最,像是天上遙不可及之物,碰了一下杯子,淺笑了下,微風吹起她的髮梢,風把頭髮吹到臉頰上,陳最伸手替她別在耳後,氛圍曖昧到極致之際。
二樓的燈光亮了,梵音順手也去理髮,不小心兩人的手觸碰到一起。梵音的手冰涼,陳最像是觸電了一樣被彈開。兩人自覺氣氛尷尬,陳最咳嗽了兩聲,“有點冷,早知道買那件長袖了”說完,取下自己的外套給梵音披上。梵音真切的感受到陳最的體溫。兩人藉著夜色靜靜地吹著晚風,各懷心事又殊途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