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也好,假的也罷。”薛永貴道,“我姑且信你一回。就像我一直不相信趙永是你的真名,但卻也從來都沒問過你的真名到底是啥那樣。因為我一直都在強迫自己去相信你的真名就是叫作趙永。”
趙永昌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薛永貴還會說下去。
“我就這麼一個閨女,從她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當她是個寶貝疙瘩,我寵著她,愛著她,事事都順著她。哪怕是她提出要嫁給你這個來歷不明的人時,我雖然是千不肯萬不肯,但最終還是沒能拗得過她,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將你給招贅到了家中。
“從你和桃花兒剛結婚時,我就擔心你會突然間離開,甚至我還在怕你以前的仇人會找到這裡來,不僅會將你給殺掉,還會殃及到整個屯子裡的人都跟著你陪葬,儘管我並不知道你的過往是咋樣的,也不知道你是否有仇家。可我卻知道你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能夠輕鬆殺死一隻猛虎的人,那還能是普通人嗎?可你對於你的過往只是簡簡單單的三言兩語就給帶過去了,聽起來當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不過,一直以來也都沒事兒發生,而你本人也很低調,不僅平日裡話很少,甚至面對他人的諷刺挖苦,你也能忍得下去,甚至還能夠笑臉相迎。不得不說,你能做到這一點,當真是叫我佩服。而且,也正是因為你如此的低調,甚至可以說是懦弱吧,因此這時日一久,居然使屯子裡的人都忘記了你是個能輕鬆殺死猛虎的人,都忘記了你來的時候,還帶著一把劍呢。
“可誰都可以忘掉這些,就唯獨我不行。”
說到這裡,薛永貴輕嘆了口氣,並搖了搖頭:“因為我是桃花兒的爹,所以我能讓自己相信你所說的話,但我卻不能不防著你。你要是走了,卻沒有帶著桃花兒走,那桃花兒她可就完了,因為你會把她的魂兒給帶走的。而一個人要是沒了魂兒,那還叫她怎麼活下去?何況,在這個沒多少人,也沒多大地方的小屯子中,桃花兒也別想著再嫁人了,她要一輩子守活寡了!”
趙永昌此時不得不再次說道:“爹,您老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走的,我會永遠留在這裡,永遠留在桃花兒的身邊的。”
“這樣的屁話,你哄哄桃花兒行,就別指望著騙我了。我大半夜把你給喊出來,只是想要告訴你,往後你要對桃花兒好點,別總是不冷不熱,跟個悶葫蘆似的。另外,就算是你哪天要走了,我也不會讓你把桃花兒給帶走的,所以你們要抓緊時間要個孩子。因為,女人就是為了自己的男人和孩子而活的,沒了男人,但只要還有個孩子,那就還有活下去的念想,不至於尋死覓活的……”
一聲女人的驚恐尖叫劃破了長空,並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薛永貴聽到尖叫後,整個人立馬嚇壞了,他回過身來,邊往家裡跑,邊大聲喊道:“是桃花兒的喊聲,是桃花兒的喊聲……”
不過,薛永貴雖然拼命地往家裡跑去,但趙永昌卻如一陣疾風般,瞬間便從薛永貴的身邊掠了過去。
趙永昌只是一個眨眼的工夫,就回到了家中。
此時,薛家的院落中間有一個婦人正披頭散髮地坐在地上,她同時也正在痛哭著:“不得了哦,惡鬼來抓人了,惡鬼抓走了我的寶貝閨女了!老天爺呀,我那閨女桃花兒她可是個好人,就連雞都沒殺過,你咋就讓惡鬼把她給抓走了呢?”
趙永昌定睛一看,那婦人果然是他的丈母孃,因此他趕緊上前,並問道:“娘,到底是怎麼啦?桃花兒呢?你怎麼說她被惡鬼給抓走了呢?”
可他的丈母孃此時顯然已是被嚇傻了。只會不停重複著剛剛的話。
趙永昌見丈母孃已失心瘋了,便快步踏進本就開著房門的自己的房間內。
只見房內並無什麼異樣。
唯有床上的被子被掀開了,不過打眼一看,就知道被子並非是被外人掀開的,而是睡在被窩裡面的人給掀開的。
並且,屋內一切照舊,並無東西打翻或是掙扎打鬥的痕跡。
唯一的卻處,那便是懸掛於牆上的那把寶劍,原本屬於趙永昌的寶劍不見了!
而這也是一個很明顯的訊號。這說明了,來者絕非是惡鬼,並且就是衝著他趙永昌而來的。
“這是啥?門上咋還有這東西?”
薛永貴的聲音吸引了趙永昌,於是,他也回過身去,看著自家的房門。
但見開啟的房門上居然有兩個鮮紅色的手掌印。
而且,這兩個鮮紅色的手掌印居然是用人血打在房門上的。
趙永昌仔細看著那兩個人血掌印,而他居然還用手指蘸了一下人血掌印,並放在嘴中嚐了一下。
薛永貴儘管也被嚇得不輕,但他到底是個老爺們,還不至於被嚇傻掉。而他也說道:“趙永啊,你看出點啥來了?”
薛永貴此時只能問趙永昌,並且他自己也很清楚,目下自己所能依靠的也唯有自己的女婿趙永昌了。
然而,趙永昌此時也是茫然不知所措。
除了兩個人血掌印外,其他線索一概沒有,並且,剛剛薛桃花的那聲驚恐尖叫聲也是從自家院子裡傳出來的,所以根本就無法判斷得出她是在哪個方向。
可是,正在此時,忽然北面半山腰處卻群鳥驚飛。
趙永昌立馬意識到北面山中定有蹊蹺,所以他決定要去看一看,但在動身前,他還是對薛永貴說道:“爹,你照顧好我娘就行,其他的事情,你不必過多擔心,我一定會找到桃花兒,並把她給帶回來的。”
說完話,趙永昌便施展輕功,飛一般朝山中趕去。
趙永昌已趕到剛剛群鳥驚飛之處,他四下裡仔細看了看,這裡確實有人從此經過的痕跡,而且時間絕對不長。
再者,這個地方屬於半山腰,莫說是夜裡不會有人來此,哪怕是大白天也幾乎不會有人從此經過的。
所以,趙永昌大膽地下了結論,剛剛從此經過的人,一定就是抓走桃花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