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形大漢的話剛說完,整個飯莊子裡的人都笑翻了,甚至有人都笑出了眼淚。
荷花卻忽然吐出一口口水,直射彪形大漢的面頰。
彪形大漢抹了一把面頰上的口水,並舔舐了一下手心的口水,同時說道:“甜,真他媽的甜;香,是真他媽的香!”
話剛說完,彪形大漢已然變了臉色,揶揄笑容已然不見,反而是一臉的憤怒,並且還一拳打在了荷花的臉上,然而只是這一拳,便將荷花給打暈了過去。
看著栽倒在地,已被打昏過去的荷花,彪形大漢手指一指,大聲叱道:“綁起來!”
做完這一切後,彪形大漢瞬間又換回了揶揄笑容,他邊往寒梅的方向走去,邊說道:“小妹妹,你的底子,老子也是一清二楚,這裡至少也有幾十個人,你斷然是插翅難逃了,你打算怎麼辦呢?”
寒梅和荷花一樣,只是練過武功,卻從沒有和別人交過手,說白了,也是迂腐儒生一個。
寒梅已經顧不上別的,只是連連後退,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身後已經站著一個人,而且這個人已舉起一把鐵尺,並重重地打在了寒梅的後脖頸上。
看著倒在地上的三個人,彪形大漢興高采烈地說道:“我早就說過,這位傅大小姐的身邊只要沒了那個趙永昌,想要擒她,不過是甕中捉鱉。”
這時,一個漂亮至極的美婦人款款從後廚走進了飯莊,她捂嘴一笑,說道:“王三哥,你這就是謙虛了,我聽說那個趙永昌不過才十九歲而已,我看就算是他在,也未必能敵得過王三哥的手段。”
彪形大漢王三哥聽了此話,忽然正色道:“殷乾孃,話可不能這樣說。你可千萬不要以年齡小就小覷了趙永昌。我只因得罪了傅白羽,無奈只能長住在盡歡居內,因此對於趙永昌這個人,我還是比較熟悉的。原本我也以為他不過是機緣巧合下才殺了舞陽真人的,以為他不過是空有名聲。但自從前些日子我親眼見他斬殺火妖僧的那一劍後,我整個人都驚呆了,因為我實在想象不出,竟會有人真的能夠做到一劍遮蔽天地。那不僅是我平生所見過的最厲害的一劍,也當真叫我冷汗直流,待我回過神來時,就連貼身衣物都已溼透。就憑那一劍,我敢斷言,哪怕是‘刀神’傅白羽也絕對閃避不開,接擋不住!”
殷乾孃不屑一笑,說道:“我瞧王三哥竟是長他人威風了,竟然拿趙永昌去和傅白羽相比,這麼說來,傅白羽是‘刀神’,那趙永昌就是‘劍神’了?”
王三哥嚴肅說道:“在我看來,趙永昌就是‘劍神’!不論是誰,只要能揮出那樣遮蔽天地的一劍,都可以被叫作是‘劍神’!”
另一個書生打扮的人,手持摺扇,問道:“那麼趙永昌就沒有弱點了?”
王三哥道:“他當然有,是個人就會有弱點。這麼簡單的常識,你何秀才居然不知道?虧你還敢稱自己為飽學之士。”
何秀才把玩著摺扇,微笑道:“我當然知道是個人就會有弱點,但不才並不識得趙永昌,怎知他的弱點呢?”
王三哥得意說道:“趙永昌的弱點就是酒了,別看他年齡不大,但卻是個大酒鬼,可以說他看到酒,就走不動道了。就像是狗看到了肉骨頭一樣。我知道他在執行任務時,是滴酒不沾的,但要讓一個大酒鬼忍著不喝酒,是斷不可能的。昨晚他們來時,我就已經知道,並且我還收買了他們下榻的客棧的店小二,所以我知道昨晚趙永昌要了十壺酒。十壺酒,莫說是將一個人給喝醉了,哪怕是一頭牛、一隻虎也得喝躺下了。所以傅大小姐的身邊才見不到趙永昌,我們才會如此輕易就得手了。”
何秀才又道:“那你為何有把握傅大小姐會來到這家飯莊內?”
殷乾孃也得意說道:“莫要小瞧了我,這市集中已經遍佈我的人,從傅大小姐出客棧後,她的身邊就都是我的人,而且我已經買下了這市集中所有出名的店鋪,只要是傅大小姐進店,那麼大機率會進入到我的店鋪,如此我就可以給她下毒了。你何秀才和這裡大多數的人不都是半個時辰前,才接到我的通知來到飯莊的麼?原本,這裡還冷冷清清,半個時辰前才填滿了人,才熱鬧了起來。”
此刻,又有一個滿面鬍渣,名叫崔老四的問道:“殷乾孃,我早知你在此地佈下了天羅地網,只等這姓傅的丫頭往裡鑽,但就算是趙永昌喝多了,起不來,你怎麼就能算到這姓傅的丫頭會閒逛呢?”
殷乾孃把她那高聳豐滿的胸脯一挺,驕傲說道:“崔老四,你是個男人,當然不懂得我們女人。要讓一個女人不逛街,那簡直難比登天。你也不想想,趙永昌喝得大醉不起,這就是說今日不能趕路了,既然不能趕路,眼下又無其他事情可辦,連日來又未曾見識到過如此熱鬧的市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除了在市集逛逛之外,哪裡還有更要緊的事情?”
崔老四眼睛瞪得老大,他看著貌美如花的殷乾孃,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們女人?”
殷乾孃故意將胸一挺,高聳飽滿的胸脯立時展現,她還嗔怒道:“難道乾孃我不是個女人麼?”
何秀才見殷乾孃有些不悅,忙說道:“乾孃當然是個女人,而且是女人中的女人,說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也不過分。”
說完這話,何秀才又問王三哥,他道:“王三哥,你是早就算到傅大小姐這一行人要走這小路了?”
王三哥道:“她傅大小姐本就是從家中偷跑出來的,她在盡歡居內已經說明要到江南去尋伍子明,但路途遙遠,她爹傅白羽也一定會追尋她,為了擺脫她爹的追尋,我想傅大小姐一定會走小路的。只要是她走小路,那咱們只用在這裡等著就是了,保管讓她在此栽倒。”
何秀才又道:“此處確實是小路通往江南的必經之地。但王三哥只是猜測,就設下如此大計,動用我門中百名好手,這樣做是否有欠妥當?”
王三哥道:“哼,我豈能只是猜測?傅大小姐的馬車豪華得很,走在路上,一眼便可認出,絕不會出錯,我只需要在大小路的岔口等著、看著,就能知道她走的是哪條路。”
何秀才展開摺扇搖了一搖,說道:“誠然如此。可是,王三哥為何不暗中盯梢?這樣做豈非更加穩妥?再者,王三哥怎麼就能斷定趙永昌到這裡就會喝得爛醉不起?”
王三哥道:“我不能確定趙永昌會在此地喝得爛醉不起,就算是他在此地仍然是滴酒不沾,那也沒關係,畢竟再往走還有好些市集、鎮集,早晚有他喝多的時候,只是沒成想,這才第一站他就將自己給灌了個爛醉。至於我為何不在暗中盯梢,那也簡單,我還想多活幾年,我還不想去死。”
崔老四插口道:“我看王三哥是被那什麼趙永昌給嚇破了膽,現在他應該還未酒醒,咱們還不趁此機會將他除掉?就算是他已經醒來,那也無所謂,咱們現在手裡有傅大小姐這個籌碼,在此地還埋伏了百名好手,到時候還怕他不成?”
殷乾孃道:“不急,你也不想想他趙永昌是傅大小姐的保鏢,傅大小姐失蹤了,傅白羽一定會先去找趙永昌問個明白的,到時候咱們只要再做些文章,保管叫‘刀神’和‘劍神’先打上一場,等他們兩個神打完了,咱們再來個漁翁得利,豈不妙哉?”
何秀才高興道:“巧合太多,就不能再叫作巧合;同理,漏洞越多,但事實已成,那麼漏洞也就不能叫作是漏洞了。畢竟,這世上的許多事情,細想之下,都是離譜極了。咱們弟兄們都與傅白羽有著刻骨仇恨,這下好了,終於是尋得機會,能叫他傅白羽好看了!”
趙永昌直睡到申時四刻才緩緩睜眼,他看了一眼關著的窗戶,陽光透過窗紙照射進來,單單是看那透進來的陽光,趙永昌就已知道,現在時候已經不早,肯定早就過了午時。
簡單洗漱過後,趙永昌便下了樓,這家客棧雖然自稱有天、地、人三等客房,但卻不過只有兩層。
那車伕正在喝酒,看似已有醉意,昨晚沒能喝到一滴酒,這讓他十分不爽,所以今天中午吃飯時,他就打算喝個夠,要把昨晚的損失給補回來。
趙永昌坐在了車伕的身旁,車伕手拿酒杯,並把酒壺鑽牢,說道:“今天這酒可是小人自己買的,不是大小姐請的,你要喝酒,就自己去買,別碰我的酒。”
趙永昌伸了個懶腰,懶懶說道:“我不喝,昨晚的酒我覺得還沒徹底醒來,原本昨晚我沒打算喝那麼多的,怎麼就給喝了個爛醉。”
車伕邊喝酒邊說道:“這個小人懂得。不喝不喝,就喝多了;不賭不賭,就輸光了。男人一向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