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歸根結底,是陸天行建起來的。”

“那麼,這座城裡,就一定有兩批人。”

“第一批,是現階段的得利者,這一批人依靠陸天行為首的城主府行政系統,得到了許多利益,成了地方豪紳。”

“那麼,最不願意這個系統出問題的,就是他們。”

“所以,我們如果拿下陸行堡,必然要面對和他們這些勢力交鋒的問題。”

“他們的訴求會很簡單,保持原樣,或者更加偏向他們。”

“作為交換條件,他們會幫我們安撫百姓。”

說到這,林戌不屑地撇了撇嘴:“二狗叔,你想以後看他們的臉色過日子嗎?”

“當然不想。”

“對,我也不想。”

林戌抬起了手,在脖子上一劃:“所以,我直接做掉了他們。”

“這些豪紳,家境富裕得能堆出一座金山,我要想討好他們,得給他們創造出比這座金山還要大的利益。”

“能搞出這麼多錢,我給他們掙?我瘋了啊?”

“對啊,”王二狗附和道:“有錢咱們自己不知道掙啊?”

“二狗叔,你開始上道咯。”

林戌有些欣慰:“所以咯,把他們全宰了,他們的資產就是我的,我自己管不過來,明天就貼個告示,告訴所有的老百姓,可以低價來買。”

“相信我,他們中的聰明人,一定會意識到,這是翻身的機會。”

“拿下這些資產的人,養個幾年,就是新的豪紳。”

“依靠著我們站起來的,對我們有無限好感的豪紳。”

“他們,可比之前的豪紳靠譜多了。”

王二狗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這樣還能多賺一筆錢!”

林戌沒繃住,當場噗嗤一笑:“二狗叔,你對錢可真敏感吶。”

“嘿嘿嘿……”

王二狗一副奸商模樣,搓著手道:“坐牢這幾年,淨想著怎麼攢錢娶老婆了……”

“放心,以後有的是女人給你玩,玩到吐都行。”

林戌繼續說道:“豪紳不多,好解決,但另一批人才是真的麻煩。”

“跟著陸天行來的,第一批百姓。”

“陸行堡越來越好,這批人是享受到了的。”

“他們把這裡當做家,是真的愛這裡,也真的效忠陸天行。”

“這批人,是最大的麻煩。”

“所以,我設了一個局,讓所有百姓在被脅迫的狀態下,得了我的一個空口許諾。”

“這,便是封口費。”

“願意拿這筆錢的,自然是對陸天行忠誠度不高的。”

“但不願意拿的,要留下來鬧事的,無論是自願鬧事,還是腦子不好使,跟著別人瞎摻和。”

“在我這裡,他們都沒必要留著。”

“今天我放了他們,明天他們就會鬧得更大,甚至以後很可能發展成反抗我們的組織。”

“到時候收拾起來,可就是個大麻煩了。”

“所以,趁早為之,避免後患。”

林戌說得輕描淡寫,王二狗聽得連連點頭。

但屋內偷聽的陸晴依,已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林戌的心,真的太狠了……

自己是對的,只有倚靠在林戌身上,才能在陸行堡內,真正維持住這份體面。

她這般想著,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與此同時。

僅僅用了一個日夜,便走完了別人五日路程的刑來遠,坐在一間茶樓的包間內。

等了沒多久,便有一個書生打扮的男人走了進來。

這男人面容帶著點稚嫩,一雙桃花兒眼隨便一個眼神便能魅倒一個女子。

他提著一個盒子,走進包間,坐在了刑來遠面前。

“老邢,你可算回來了,八年不見,你都長胖了。”

男人打著哈哈,將盒子遞給了刑來遠。

“看看?”

刑來遠略帶疑惑,開啟了盒子,緊接著,一臉欣喜地從盒子裡拿出一把摺扇。

這把摺扇,扇骨通體純金,邊口卻又是精鋼封邊。

精鋼開了刃,隨手一揮,便能在桌上砍下一道口子。

這柄純金摺扇,重量快接近十兩了,已然價值不菲。

但扇面上的字,卻更加價值連城。

“這……是松溪先生的墨寶?”

刑來遠不敢相信。

男人又打了個哈哈:“我就說你肯定認識,武王還不信。”

“這……這太貴重了……”

刑來遠放下摺扇,單膝跪地,一拱手道:“武王大恩,小人受之有愧。”

“好了,武王不在,不用拍他馬屁。”

男人將刑來遠托起:“為了求松溪先生的墨寶,武王用了三枚靈石。”

“三顆?”

刑來遠幸福得有些眩暈。

大梁銅礦與銀礦豐足。

貨幣體系裡,最低的是銅錢,大梁通寶。

一百枚通寶可換一錢銀。

尋常百姓們使用的貨幣,便是通寶。

一兩銀子,便是一千通寶,能買一百斤左右的大米。

陸行堡城中居住的百姓,平均的月入便是五兩銀左右,摺合通寶五千枚。

千枚通寶一吊,便是五吊錢。

一年,陸行堡城中百姓,能掙六十兩銀子。

然而,這不過是六錢黃金。

一百兩銀子,才能換一兩黃金。

一枚靈石,世面上的價格,是黃金百兩!

有價無市!

摺扇上這自在逍遙四個大字,價值三枚靈石!

字,遠比摺扇本身貴重太多。

刑來遠不敢去接,也是常理。

男人看出了他的顧慮,又打了一個哈哈。

“老邢,為武王做事,出去了整整八年。”

“你的辛勞,大家都看在眼裡。”

“這是你應得的。”

有了這句話,刑來遠才心驚肉跳地將摺扇收下。

“楊前吶……武王,可真是待咱們不薄啊……”

他感動得眼角溼潤。

“嗯,平心而論,武王值得咱們這幫子人追隨。”

男人正色道:“好了,說正事吧。”

“明陽縣的駐軍,失蹤了。”

“啊?”刑來遠一臉詫異:“失蹤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消失了,找不到。”

男人疑惑道:“會不會和那個林戌有關?”

“有可能……”

刑來遠也嚴肅了起來:“他告訴我,他有個幫手。”

“這個幫手幫他做掉了陸天行。”

嘶……

男人輕輕抽吸著,眉頭緊皺:“那可是一千駐軍吶……哪怕是一千頭豬,鐵了心的四散跑,殺不完吧?”

刑來遠也接過了話茬;“劉浩的部曲,以前可是抵禦獸妖的,將士們的武者等級都在三級以上。”

“哪怕是咱們倆聯手,真要死磕,咱們倆估計也只有一個結局。”

“耗盡武者氣息後,被亂刀砍死。”

“沒錯,”男人點了點頭:“但如果林戌的幫手,是十八階呢?”

“怎麼可能?”刑來遠大為詫異:“十八階那可都是傳說級人物,是他請得動的?”

“人,他可能請不動。”

男人眯起了眼睛:“但獸妖呢?比如,熊王耶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