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出現了兩個弒主奴僕。

但這場戰鬥,依舊不可避免。

只可惜,巡城騎兵的隊伍,和罪囚相比,完全不同。

他們是主奴小隊,但罪囚營的罪囚小組,是同一個帳篷裡,同吃同住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沒有血緣的家人。

公子哥帶著隨軍奴僕,開始反抗的第一時間,便被罪囚小組們切割開來。

接下來,就是無情圍殺。

罪囚被欺負了這麼多年,對這群公子哥恨之入骨。

一旦出手,不是脖子,便是眼睛。

打到最後,奴僕死光了,公子哥們雖然是一級武者,也只能被迫背靠背協同作戰。

可終究雙拳難敵四手。

更何況罪囚營裡連飯都缺,唯獨不缺一級武者。

亂刀之後,只剩屍骸。

可惜的是,另一位弒主奴僕,帶著滿腔仇恨再度衝鋒。

本想取了曾經欺負過自己的公子哥頭顱,卻不曾想,被公子哥臨死反撲,一劍戳穿了胸膛。

吐了幾口血沫後,當場死去。

整個巡城騎兵隊,最終,只剩下了徐屠一人。

戰鬥完畢後,林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徐屠。

而後,抬頭看天。

天色不早了,以城主府馬車的速度,陸豪風應該已經快到獸妖森林了。

這場意外,雖然收穫了五十餘匹戰馬,以及五十餘套軍械。

但真的有點耽擱時間。

“兄弟們,誰幹掉的,誰拿他們的武備和馬匹!”

“一炷香之內,打掃戰場,屍體駝在馬背上,咱們換地方!”

林戌一聲大喝。

徐屠立馬便要去扒康明偉屍體上的明光鎧。

“等會兒。”

林戌打量著康明偉的屍體,突然砸了咂嘴。

“有沒有還沒死透的?”

林戌再度問道。

好幾個罪囚都舉起了手。

“嗯,明白了。”

林戌握緊長劍,小跑過去,長劍揮舞。

一劍斬下!

“驅風斬?”

老張等人驚得睜大了眼。

雖然能感受到,洩出的武者氣息,不似杜宇的驅風斬那般強橫。

但從外表看,明顯就是驅風斬。

砍在屍體上,傷口也有被風刃割開後,留下的毛刺。

林戌咧嘴一笑,又走向另一個沒死透的。

拳頭一握,一記重拳砸下。

“錐……錐心釘?”

這下輪到徐屠驚訝了。

曾經的康家家奴,一眼就認出了康家的家傳武技。

依舊是那般,不如康明偉的錐心釘那般強橫。

但錐勁入腦,將腦漿攪碎,沒有任何問題。

林戌幾下補完了刀。

就地一坐,喘了好幾口氣,方才無奈笑道:“武技可真累人,才用了幾次,感覺渾身力氣都被抽乾了。”

“你……”

老張本想說什麼,但終究是嚥了回去。

“行了,兄弟們,這幾具屍體留下,身上的軍械也別動,其餘的,全部帶走。”

“二狗叔,麻煩你牽馬,我需要休息。”

說罷,他鑽進了馬車。

“完了?”

馬車內的李文兵,依舊惜字如金。

林戌點了點頭,將陸晴依往旁邊一拂,與她並肩而坐。

靠在馬車上,閉上了眼。

李文兵站了起來,活動著手腳,順手將長劍戳向了陸晴依的臉。

“現在宰?”

陸晴依嚇得臉色蒼白,水汪汪的大眼睛,立馬噙滿了淚。

她抱住林戌的手臂,哀求道:“你說過不殺我的……”

“別煩我。”

林戌將她往旁邊一推:“你是保命符,在我們安全之前,不會殺你。”

陸晴依這才鬆了口氣。

“去哪兒?”

李文兵再度問道。

“按照計劃,去碧雲村。”

林戌脫口而出,而後便入了定。

意識,探入了神識之海中。

血氣不斷湧入,已然有了一汪小小的血泉。

看來,真的如同自己那便宜老爹說的一般。

所有因為自己而死的人,血氣都會被自己吸收。

相比之下,血魔功不像武技,更像是一場因果。

自己是種因之人,得到的果,便是血氣。

他試著調動了一下血氣,立馬便感覺所有的血氣,全都動了起來。

一次就要用光嗎?

林戌皺起了眉頭。

難怪血魔必須要利用外功來模擬別人的武技。

原來是因為,血海只能支援自己出一次手。

這是保命的招式,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能動。

林戌思考之時,馬車突然被人敲響。

他睜開了眼,不耐煩地撩起窗簾。

“那什麼……我有事要稟告。”

徐屠小心翼翼。

“你說。”林戌很不耐煩。

“你們……哦不對,是我們,我們要去的碧雲村,在哪兒?”

徐屠試探問道。

林戌朝著東邊一指:“那座山上,今天有云,看不見。”

徐屠一臉疑惑,順著手指看去。

緊接著,整個人一驚:“你們該不會想去山上那個無名村子吧?”

湖東邊的峻峭高山上,的確有個村落。

那裡實在太過陡峭,上下通行的路,只有一輛馬車寬窄。

一步踏錯,便是懸崖峭壁,萬劫不復。

平日裡,村子隱入雲中。

只有天氣特別好的日子,萬里無雲,才能隱隱窺見村子的模樣。

所以,罪囚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碧雲村。

“啊……”

徐屠愣了片刻,突然說道:“我對那個村子,好像有點印象。”

“是什麼來著?”

他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樣。

坐在馬車裡的林戌,卻明顯感覺到,身旁的陸晴依,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她似乎有些慌?

在慌什麼?

“啊!”

徐屠一拍腦袋:“想起來了!我曾經放行過一個商隊,那商人給我行賄時,提過一嘴。”

“他們的目標,就是去那個村子。”

“當時是夜晚,他們拿著城主府的通行令要出城……”

“徐屠!”

陸晴依陡然一聲暴喝,驚得徐屠本能性地原地立正。

饒是頂著李文兵的長劍,她亦是將頭探出窗戶,暴喝道:“你大膽!”

嘖……

林戌意味深長地咂了咂嘴。

片刻後,他玩味道:“不怕死了?”

陸晴依深深呼吸,胸膛不斷起伏,神情格外難看。

哪怕她被綁架,經歷了這麼多事,她都從來沒有露出過這麼難看的神情。

林戌又琢磨了片刻。

咧嘴一笑。

“陸大小姐,那村子裡藏了什麼秘密吧?”

“容我一猜?”

“行商不走夜,除非貨品髒。”

“商人夜裡走入獸妖與人類的緩衝區,跋山涉水做一筆生意。”

“這其中得有多麼大的暴利,才能讓他們這群唯利是圖的人,把腦袋別褲腰帶上走一趟?”

“所以,貨品到底是什麼?”

“是……”

林戌盯著陸晴依的眼睛,更加玩味:“人?”

陸晴依的臉色,瞬間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