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地面上,微風拂過,帶來一絲絲涼爽的感覺。
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騎著馬走出東宮,前往玄武門。他們打算從那裡進入宮門,去參見皇帝李淵。
李建成對於昨日後宮張婕妤傳來的訊息嗤之以鼻。秦王向皇帝告發他淫亂宮廷,但是他並沒有半點證據,怎麼可能會輕易被扳倒呢?
李建成心想,只要他在李淵面前堅決否認,李世民就拿他沒辦法。
因此,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緊張的情緒,而是像平常一樣輕鬆地前往宮裡。
當他們緩緩行至臨湖殿的時候,內苑的景緻看上去依舊美麗安詳。湖水波光粼粼,荷花盛開,鳥兒在枝頭歡快地歌唱。然而,李建成的心頭卻忽然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周圍的一切太安靜了,靜得就像一座空山幽谷,靜得讓人頭皮發麻、脊背生寒。
想不到是,在玄武門當值的禁軍將領常何早早就在宮門接應,讓秦王等人佔據了有利地形,埋伏在此等著他。
但他有一種不妙的預感,說不上這種怪異的寧靜背後是否暗藏殺機,可強烈的不祥之感還是像水上的漣漪一樣迅速在他的胸中彌散開來,
他忍不住勒住了韁繩,低低地對齊王說了一聲:“恐怕有變!”
齊王看見太子的眼中充滿了一種無以名狀的恐懼,他們下意識地一起掉轉馬頭準備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李世民策馬立於玄武門巨大的陰影中。
李建成沒有想到,在這場遲早會來的巔峰對決中,秦王李世民竟然棋先一著控制了玄武門。
李世民狠狠甩下馬鞭,身下的駿馬立刻像離弦之箭從玄武門的陰影中激射而出,朝著李建成逃亡的方向緊追不捨。
李建成正瘋狂地揮動馬鞭,帶著他的一小隊侍從頭也不回地朝東宮狂奔而去。他們試圖逃離近在咫尺的死神魔爪,但是李建成拍馬疾馳的速度顯然不會比李世民索命一箭的速度快到哪裡去。
空中劃過一聲尖銳的呼嘯,李世民手中的長箭直射向李建成的後背。李建成下意識地回頭去看,那一刻,他圓睜的瞳孔恍如驚鳥,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凌厲的一箭不偏不倚地從他的後背沒入,然後穿胸而出。李建成看見殷紅的鮮血汩汩而出,在自己的胸口洇散開來,像極了一朵灼灼綻放的紅色牡丹。他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而他卻無能為力。
當無邊的黑暗把他徹底吞沒的時候,李建成依舊困惑地睜著雙眼。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落得如此下場。
結束了,就這樣結束了。
李世民無法形容他的心情。多年的鬥爭就這樣結束了,他親手殺死了他的大哥。雖然他曾經多次想過這個時刻的到來,但是當它真正來臨的時候,他還是感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和悲痛。
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李世民陷入了一種恍然如夢的狀態之中。身下的坐騎什麼時候衝進了斜刺的一片小樹林,李世民似乎也全無察覺。直到被一根橫亙的樹枝絆下馬背,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
李元吉被李建成的死嚇傻了,就在他愣神之時,秦王府驍將尉遲敬德已經率領七十餘騎衝了過來,箭矢紛紛射向李元吉。李元吉雖然左閃右避,但在慌亂間還是被一支箭射中,失足墜馬。
但他很快又爬了起來,帶著箭傷狼狽不堪地逃進了附近的小樹林。
樹林中樹木叢生,李元吉只能拼命逃竄。不料,他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地上神情恍惚的秦王李世民。李元吉頓時怒從心頭起,劈手奪過李世民的弓,用弓弦緊緊勒住了他的咽喉。
弓弦越勒越緊,李世民已經透不過氣來。他掙扎著,試圖掰開李元吉的手,但力量懸殊,無法掙脫。就在命懸一線之際,他的手在身上摸索,竟然摸到了掛在腰間的火槍。他心中一喜,一把拔出火槍,反手從腋下抵住了身後的李元吉。
“勒死你,我要勒死你!”李元吉表情猙獰,正在用力勒緊手上的弓弦。突然,他感覺一個冰涼的東西抵在了自己的胸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他的胸口被撕裂了。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倒在了地上,胸口的大洞血流潺潺。他抽搐了幾下,就不再動彈了。
李元吉成為了第一個死在火槍之下的人。
死裡逃生的李世民大口地喘著氣,背後的衣服被李元吉的血染紅了。見到不妙,尉遲敬德派馬趕過來,發現李世民已經脫困,而倒在地上的李元吉早已嚥了氣。這場驚心動魄的生死較量終於結束了。
秦王府在玄武門前的斬首行動取得了驚人的成功。
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首級還在滴血,而秦王的人馬已經迅速控制了局面。
然而,這裡離東宮並不遠,東宮的將領馮翊和馮立很快就得知了太子被殺的訊息。
他們與東宮將領薛萬徹、齊王府將領謝叔方率領東宮和齊王府的精兵兩千人,迅速殺向玄武門。這兩千人馬如同一股洪流,洶湧而來,聲勢浩大。
大兵驟至,情勢危急。張公謹臂力過人,他未及叫上左右,便獨自一人承擔了關閉沉重宮門的任務。只見他雙手緊握門閂,一聲低喝,竟將沉重的宮門緩緩合上。
馮立、薛萬徹等人開始指揮軍隊猛攻玄武門。
李世民的人馬雖少,但卻早有準備。
被偽裝成一根根木條的摺疊弩全部開啟,密集的箭雨一波又一波射向攻城的太子黨,太子黨的私兵損失慘重,一時竟攻之不下。
等到尉遲敬德的手上高高舉著兩顆鮮血淋漓的頭顱時,這些私兵計程車氣頓時崩潰了。
他們效命的主子已經沒了,就算攻下了城門,也不過是為他們報仇而已
。但這個城門易守難攻,對手又有大量的弓弩,他們衝上去也只是送死而已。
馮立咬牙切齒地喊道:“殺不了李世民,就去殺他全家!”這句話像一把火點燃了太子黨的憤怒和絕望。他們失去了繼續進攻的勇氣,紛紛調轉馬頭,朝著秦王府的方向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