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和維斯特接觸了之後吳容的睡眠質量就一直不太好,好像身體一直處於一個很亢奮的狀態上。

可能是最近一直在調查追蹤的原因,奔波了這麼些天,難免身體會不太舒服。

她看了一眼不過四點半的時間,開啟冰箱開始準備早飯。

因為是民宿旅館,所以每個房間都和普通的民房沒有區別,廚房客廳陽臺一應俱全。甚至連冰箱裡的食材和佐料都是會定時更新的,吳容不由得感慨起維斯特的會享受。

因為快要入夏的緣故,天亮得很早。吳容把早飯做好的時候就已經是天光大亮了。將熱氣騰騰的湯麵端上桌,她還真生出了一種自已是在度假的錯覺。

正準備開飯,門鈴響了。

“裡面的女士你好,我是維斯特。”

聽見傳呼器裡的聲音,吳容拿著筷子的手一頓。

“我知道你已經觀察了我整整兩天了,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目的,但是我並不喜歡這種被人一直窺探的感覺。”

“實不相瞞,在你給我安裝監視儀的時候,我就已經對你的身體動了一些小小的手腳。”

“你應該可以感受到的吧?”

他慵懶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其中還帶著一些輕蔑的笑意。

“怎麼沒動靜了?也是,畢竟我都對你用了那樣的藥,這時間恐怕已經……”

還未等維斯特說完,吳容“哐啷”一聲開啟房門,將倚在牆邊的維斯特拽了進來。

從被拽進門到被扔到沙發上維斯特始終處於一種茫然的狀態;他確信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那天給他貼上監視儀的女人,可是如果真的是的話她為什麼還能在這裡好好地站著?怎麼會有人對他研製出來的東西免疫……

維斯特百思不得其解,於困惑不解之外更多的是被冒犯的憤怒。

“為什麼?你為什麼沒有反應?你為什麼還能在這裡好好地站著?”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掙脫吳容的桎梏站起來,而是坐在沙發裡揪著頭髮極為疑惑憤怒地盯著她。

“看來今天你受挫了啊,天才。”

吳容笑意盈盈地蹲在維斯特面前,看到他吃癟的樣子精神上感覺更亢奮了。

這個金髮的漂亮男人將她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身材嬌小,長相平平,除了神色上有些疲憊之外並沒有其他特別的情緒。維斯特更加疑惑了——能夠讓他受挫的人怎麼可能會是一個普通人?可是她怎麼看也不像是有什麼特別之處的人啊。

“你到底是什麼人?”糾結了半天,他還是問出了這個經典而又毫無新意的問題。

吳容當然不會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笑意盈盈地拍了拍他的臉。

“這樣吧,天才,我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能夠都告訴我答案,我就告訴你我是誰。如果你不說,那你就試試你對你自已的這些小玩意兒會不會免疫吧。怎麼樣?”

聽完吳容的話後,維斯特的表情很糾結,不過沒多久他的表情便歸覆成一副傲慢驕矜的樣子。他換了個姿勢,雙腿交疊,看起來彷彿並不是被迫圈在這裡的。

“說吧,什麼問題?”

“第一,”吳容站起來,坐到維斯特對面的茶几上。

“你是不是在真理住過一陣子?”

“真理?你是說那個高階餐廳嗎?你開什麼玩笑,那裡怎麼可能住人。”維斯特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吳容。

根據吳容現在的判斷,這個男人極為自負,根本不屑於偽裝自已的情緒和想法,所以他應該不會說謊。

“好,第二個問題。”吳容伸出兩根手指。

“你認識一個叫羅森的男人嗎?”

維斯特皺著眉,果斷地搖了搖頭。

“羅森?抱歉,我並不怎麼喜歡記人名。所以就算是我見過他,這種普通的名字我也根本記不住。”

沒見過?

吳容有些疑惑了,維斯特的答案顯然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好,最後一個問題。”她並沒有表露出心中的疑惑,不動聲色地伸出第三根手指。

“你來奧孟湖做什麼?”

維斯特噗嗤一下就笑了,幾乎像是看白痴一樣看著吳容:

“女士,麻煩你問一個有點價值的問題吧?在監視我之前你難道沒有做過對我的背景調查嗎?我的家就在奧孟湖,我不在這裡要在哪裡。”

“一直在奧孟湖?”

“當然不可能。我經常會去各地,所以總得說來能夠在奧孟湖居住的時間並不多————這也是我為什麼住在民宿裡的原因。”

維斯特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

“好了,女士。你的問題問完了嗎?如果問完了,你就應該履行你的承諾了。”

吳容倒也坦誠,一屁股坐在維斯特旁邊。

“我叫吳容,是政府派過來追查一個人的。但是在追查他的過程裡有涉及到你的部分,所以我就追到奧孟湖來了。”

維斯特搖了搖頭。

“我對你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對我的藥物免疫。”

吳容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解釋,但是我確實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維斯特想了想,隨身拿了出來一支取血針。

“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讓我抽點血回去化驗嗎?”

吳容簡直都詫異了————這個男人似乎根本不在意她到底說了什麼或者自已現在的處境,他彷彿一直只活在他自已的世界裡。

不過想了想,她也很好奇自已和普通數字人或者意識人的生物基因會不會有什麼不同,便也就直截了當地伸出小臂。

“可以。不過我要求知道自已的檢驗結果。”

“這是當然的。”維斯特極為乾脆地將針管扎進吳容的手臂。

鮮紅的血液噴射出來,小小的容器很快就滿了。

“考慮到基因檢測對血液的儲存要求極高,所以我需要立刻去檢測。”

維斯特小心翼翼地將那一小管血液收進口袋。

“可以嗎?”

吳容聳了聳肩,點點頭。

“可以,不過我必須跟著你。”

維斯特根本沒在意吳容怎麼說的,丟下了一句“隨便”就起身疾步走出了房間,吳容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維斯特的房間和其他房間截然不同,儼然就是一個小小的實驗室——各種精密的儀器擺滿了整個客廳,空氣溫度溼度都被控制得極為準確,似乎一切都是為了那些嬌貴的實驗材料服務的,人的舒適度反而成了其次。

吳容一進屋就感受到了明顯的寒意。瞥了一眼門口的溫度計,發現維斯特的房間和室外有幾十度的溫差。

客廳裡並沒有看見他的人影,吳容也不害怕維斯特會逃跑。畢竟他看起來寧願死也不會扔下他這些寶貝器械。看了一眼監視儀,顯示他現在正在主臥裡。

吳容懶得去研究什麼基因檢測,加上折騰半天連早飯都沒有吃成,那股亢奮的勁頭也正在慢慢地消失,她便跨過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躺在沙發上準備小憩一會。

沒想到這一小憩,就憩到了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