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熬到週末，吳容揣著紅牌來到齊明會的大樓。
有了紅牌的加持，她不需要排隊，很快就和王倦再一次見面了。
“吳容，歡迎你。”
王倦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彷彿已經將其納為齊明會的一員。看來她並沒有料錯，自己在真理俱樂部的所作所為他們果然已經瞭解了，而且還對她的評價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前些日子在真理俱樂部發生的事情應該與你有關吧？”王倦開門見山，頗為感興趣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吳容也不再藏著掖著，十分爽快地點點頭。
“不錯，那件事就是我做的。那個黑麵具女人，就是我。”
王倦挑挑眉，顯然也沒有想到她會這麼爽快地答應。
“這麼爽快就承認了？你可別忘了，那場屠殺整整有二十七個人被殺。”
吳容咧著嘴笑得似乎很肆意。但是王倦可以看得到她眼底依舊還是沒有感情波動。
“確實如此，不過如果你真的想要把我抓起來的話，我根本沒機會能夠坐在這裡。”
況且，就算是被抓起來，她也有幾百種方式能夠逃離那裡。
王倦贊同地點了點頭。
“不錯，你很聰明，也很冷靜。我們現在正需要像你這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專門負責殺人的人麼？”
他愣了一下，不知道吳容的態度為何突然變得帶著敵意起來。
“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其他地方聽到了關於齊明會的謠言，我們從來不會殺人——這不是我們存在的目的。”
吳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還是把話題轉到你身上來吧。我說的需要，是需要像你這樣足夠理性的人。”
王倦說到這裡，嘆了一口氣。
“想必你們反處部已經開始為三個月以後的選舉活動而準備了。過去的五年是齊明會執政，各種AI屠殺活動層出不窮，這背後的始作俑者想必你也很清楚。”
吳容點了點頭。
“他們造這麼大的勢，就是為了讓選民對齊明會維護社會安全穩定的能力產生懷疑和不滿，從而大大增加本派的支援人數。”
王倦嘲諷地笑了笑。
“他們甚至會反過來說這些被公佈在公眾面前的人工智慧殺手都是齊明會在製造秘密軍事武器過程中洩露出來的——一群始作俑者反過頭來血口噴人，這種事情聽起來令人作嘔，但卻是事實。”
“而他們則會利用自身會員在各個商業領域的影響力大肆宣傳，聲稱人工智慧崇拜派的人工智慧是完全由人類控制且無害的，絕不可能具備任何的攻擊性。所以家居人工智慧和餐飲人工智慧是他們的主流發展方向。”
“同時，透過對家庭和餐廳這樣相對個人私密的空間部署人工智慧，他們能更快掌握民眾的想法。”
吳容聽完王倦的話，指節輕叩桌面。
“如果按照你所說的狀況來判斷，這場大選齊明會恐怕是沒有什麼勝算了。”
王倦贊同地點了點頭，從身後的熱飲機裡接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放在吳容面前。
“沒錯，透過我們目前對民眾意願的掌控情況來看，可以說是一點勝算也沒有。”
“所以，這和我的理性有什麼關係？”
“我希望你能夠參與到齊明會的選舉準備中來。”王倦啜了一口茶，認真道。
“你很理性，理性到可以站在所有激憤的人之外思考問題。大選是什麼樣的活動想必我不說你也很清楚，就是比誰更會煽情，更會騙人而已。人工智慧派煽動選民就和傳播邪教一樣恐怖。”
“大家不過是烏合之眾，群情激憤下每個人的智商水平比任何一個先天智障都要更低，他們不看事實，只看誰能夠讓自己更加熱淚盈眶。”
“非理性的東西破綻必然百出，做到旁觀看破並不難，難的是如何能夠讓民眾意識到他們的破綻百出。”
“所以，你想讓我去做那個祛魅的人？”
王倦點點頭。
“這我恐怕是做不到。”吳容搖了搖頭。
“實不相瞞，我有些心理疾病，幾乎無法對他人的情感做出反饋。更不要提引導他們的引導他們的情感活動了。”
王倦意外地摸了摸下巴。
“不好意思，這個情況我還真不瞭解。”
“我終於知道你那超乎尋常的理性是從哪裡來的了。雖然不知道你對待自身這一不同之處的態度，但我更認為這是一份天賦。”王倦給吳容面前地茶杯斟滿水。
“想必你自己也能感受到從中的獲益吧？”
“還真沒有。”吳容微微一笑，喝下一大口茶。
王倦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又重新清一清嗓。
“無論如何，我希望你可以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但不管你的選擇結果如何，都不會影響你在齊明會的會員身份。”
“歡迎加入齊明會，我要收回紅牌了。”王倦向吳容攤開手，那枚紅色的牌子又重新回到他身邊的抽屜裡。
隨後，王倦辦公室旁接待室裡的前臺小姐帶著吳容來到了一個潔淨的小房間裡。
房間裡只有一個操作檯，輕微觸碰一下就可以喚起一個巨大的虛擬浮窗。
“吳容小姐，請問您是否願意成為齊明會第三千一十二位正式會員？”
“我願意。”
“請問您是否願意忠於自我，忠於人類，願意為全人類的共同福祉與光明未來而貢獻？”
“我願意。”
“請您宣誓。”
“我宣誓，我是齊明會會員，我願以微薄之力建設人類社會，建設人類未來，忠於自我，忠於人類，絕不屈服，絕不放棄，以人類之自然意願為神之意願，為人類主導自身命運之權利而奉獻終身！”
“宣誓人，吳容。”
話音剛落，一道柔和的金黃色光線掃過她的面容，虛擬浮窗上也同時生成了吳容整個頭臉部的立體影象。
雖然看起來很奇怪，但是每個齊明會的正式會員都會把自己整個頭部的立體模型留在齊明會的會員資訊庫裡。這一切完成之後，前臺小姐遞給吳容一張透明的卡片。
卡片和普通的名片一般薄厚，但卻十分堅固，無論吳容怎麼用力折都沒有變形。整個透明的卡片中間是一個動態漂浮的金色圓球圖形，散發著一圈又一圈柔和的金色光芒。
“這是會員身份卡。雖然錄入了各位成員的身份資訊和生物資訊，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每位會員也都持有這樣一張卡片，以防出現識別故障。另外，如果您需要執行齊明會的任務，這張卡片也是您和您的上線直接聯絡的通訊器。”
前臺小姐微笑著從吳容頭上取下一根頭髮，放進控制檯吐出來的一個密封金屬盒子裡。
“再次歡迎您成為齊明會中的一員。”
“另外，王倦先生讓我轉告您，他之後就是您的直屬上線了。如果您之後在生活和工作上有任何問題，他都願意盡全力為您解決。”
“他太看得起我了。”吳容擺擺手。
“我相信吳容小姐有讓王倦先生看得起的能力。”
吳容沒再說什麼，向這位認真負責的金髮姑娘伸出手。
“今天謝謝你了——請問你叫什麼？”
“艾達。”這位美麗的金髮女郎輕輕地握住吳容伸出來的手，臉上掛著得體優雅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