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沙丘貓的爪子已經伸向了莫伊和寧行淵,躲在角落裡凍得發抖的姜蕪衣坐不住了,衝出來對著沙丘貓大喊。

“漠南?”

沙丘貓的動作停了下來,遲疑了片刻,貪婪的眼神望向姜蕪衣。

漠南是它們一族的地盤,有契約又如何,契約是皇室求著它們簽下的。

即便是她把自己放出來,又有什麼所謂?

它餓了,能成為它的盤中餐,他們該感到榮幸。

片刻的停頓,姜蕪衣還以為自己的話起作用了,剛想鬆一口氣,下一瞬,莫伊的慘叫聲響徹她的耳畔。

“啊啊啊!救我!”

他痛苦的呼救,聲音卻戛然而止,統統淹沒在了沙丘貓的嘴裡。

姜蕪衣瞪大了雙眼,眼中蓄滿淚水,看著從它嘴裡吐出來的莫伊的佩劍,渾身顫抖。

“晏姑娘,請出手相助!”

寧行淵惶恐至極,抓著鐵扇的手因為太過用力漲的通紅,慌不擇路地尋求幫忙。

黑衣人再也堅持不住,四散逃跑,卻都沒逃出沙丘貓的利爪,漠南只剩下姜蕪衣和寧行淵兩個。

一連吃了九個人,沙丘貓妖氣大漲,實力和精神都恢復了不少。

“晏姑娘,我手中所持乃上等靈器,此等法器我國還有許多,姑娘若願助我,想要什麼樣的神兵利器都行,儘管提要求!”

“它吃了修士能力大增,姑娘不出手合力相抗,待我們都死光了,姑娘也一樣逃不掉,到時候你的冰牢再困不住它,外面的所有人,都得死!”

沒時間了!

寧行淵一邊護著姜蕪衣往後退,一邊警惕地盯著沙丘貓地一舉一動,大聲吶喊。

它幽綠的瞳孔正對著他,儼然已經成了它的下一個目標。

先禮後兵?

晏寒挑眉,站在樹頂上。

沙丘貓的動作太快,一定距離下她比不過它,漠南那些人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拆吞入腹,她無能無力。

但寧行淵說得對。

吃了修士,他們的靈力都被沙丘貓吸收,實力已經恢復了不少,還有那把上品靈器,對於沙丘貓來說也是一大助力。

尤其是最後一句,直接刺激到了晏寒的感官。

外面的所有人嗎?不,阿歲不會死。

“鏘!”

鐵扇跟利爪撞擊在一起,擋住了沙丘貓的致命一擊,可它的尖爪還是劃破了寧行淵的胸膛,傷口很深,帶著黑氣,隱隱能看到皮肉下露出的白骨。

寧行淵痛到連喊都沒有力氣喊,利爪上覆蓋的腐蝕性沒有唾液那麼強勁,仍不斷地折磨著他,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沙丘貓陰惻惻地齜牙,它才不管他們在商議什麼,在實力面前所有的謀算都是笑話。

抬起爪子,再有一下,就能要了寧行淵的命。

“萬里冰封!”

晏寒沒有猶豫,赫然抬手出招,萬丈冰柱從地起,這次,皇家別院內的所有一切都沒凍住了,入眼可見全是冰。

高閣廢墟的廊柱下,寧行淵看著被層層尖形冰柱擋在外面的沙丘貓,提起的心終於沉了沉。

鐵扇散落在一旁,接了沙丘貓一擊還完好無損。

撿回一條命,現在的他虛弱不堪。

好在周圍溫度極低,寒氣凍結住了他胸前不斷被腐蝕的傷口,讓他也有機會服下丹藥療傷。

“老七,一起上!”

姜千竹不知何時閃身到了姜煥錦身邊,姜煥錦若有所思的眼神落在晏寒身上,又看了看冰柱後面還苟延殘喘的寧行淵和姜蕪衣。

雖不情不願,還是加入了戰局。

外面還有父皇和母妃在,不能讓這畜生出去,就是便宜了這兩個漠南人,要不是那晏寒多管閒事,他們已經死了。

反正沙丘貓都吃了九個人了,多兩個人又會如何?真是晦氣。

晏寒不知他心中所想,正全力封鎖沙丘貓的行動。

打鬥間隙,姜煥錦的赤火忽然加入進來,晏寒幾次要鎖住沙丘貓的時候,冰稜都被他融化掉一截,一來二去,給沙丘貓鑽了不少空子,反倒她一身靈力消耗不小。

收回手,晏寒表情不虞,姜煥錦的攻擊方向是沙丘貓無疑,但他每次出手都恰好卡住了她的攻擊,實乃煩人。

再這樣拖拉下去,是真的撐不住了。

“晏姑娘,接著!”

冰柱後,一道虛弱的聲音呼喚她,扭頭間,金屬劃過空氣的聲音傳來,她順手一接,手中赫然是寧行淵手中的上品靈器鐵扇。

“我已無再戰之力,有上品靈器在手,姑娘打鬥也會輕鬆很多,這靈器可變幻形態,姑娘冥想自己想要的模樣,將靈力注入其間便可。”

手持鐵扇,晏寒沒拒絕,也沒浪費靈力去改變形態,無論何種武器,它們的作用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人。

一改先前的靈力攻擊,晏寒凝結寒氣,手中的鐵扇也覆蓋上了一層冷霜。

她舉起鐵扇,腳踏冰柱,扇刃直逼沙丘貓的頭顱。

姜千竹見狀立刻從旁輔助,好幾次升起土牆掣肘它的躲避方向,讓它不得不正面接下晏寒的攻擊。

“熾焰火蛇!”

另一方,姜煥錦抬手一甩,一條赤紅色的火蛇鑽了出來。

沙丘貓眼珠子一動,突然反守為攻,將晏寒逼向了火焰襲來的位置。

眼看火蛇距離自己僅剩幾寸,她不得不舉起鐵扇抵擋。

也就是這個空隙,沙丘貓一聲怒吼,不顧土牆阻隔加速衝了過去,利爪刺穿了晏寒的小腹。

“唔。”

晏寒受傷,鮮血滴落,她收回鐵扇削向沙丘貓,割傷了它前爪的皮毛。

“咳,咳咳。”

翻身落地,晏寒有些支撐不住身體帶來的劇痛,單膝跪在地上,喉嚨裡一陣腥甜,不受控制地吐出鮮血,大口喘氣。

“這血的味道,似乎……”

沙丘貓落在一道土牆上,將爪子上的血送入口中細細品嚐,頓住了身形。

果然,實力越強的修士,血的味道也更香甜。

但這裡面,怎麼夾雜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妖氣?

“晏姑娘!”

姜千竹掠身來到晏寒身邊,看到她身上一個偌大的窟窿,緊張地問詢。

“我沒事。”

晏寒疼的額角滲出細密的汗水,也沒有多言,抬手將自己的傷口凍住,重新站了起來。

只是這一次,她看向姜煥錦的眼中,染上了警告的意味,還帶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