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一息的時間,柳隨風便能帶著納蘭天穿過天羽牌坊,可突然地,那天羽牌坊的光芒逐漸濃烈旺盛,緊接著,光芒大作!沖霄而起!離地足有百丈之高!
與此同時,天羽坊其他位置,幾乎每隔一段距離,便也有光芒沖霄而起,仔細一看,足有十二道之多!
這些沖霄之芒化為一道半弧狀的光,於天羽坊中心的上空之處彙集,空間震動,這些光芒竟組成一個半圓光罩,將整個天羽坊連同郊外荒山一併籠罩在內!
柳隨風帶著納蘭天與李青峰一頭撞在那光罩之上,那光罩只是泛起一絲漣漪,便將三人反彈倒飛出去數丈之遠,三人霎時間化作滾地葫蘆,狼狽不堪。
柳隨風乃是最快速度奔襲而來,當即受創不輕,眼冒金星,昨日受創後接好的肋骨再次斷裂,甚至又新增了幾處裂痕。
“咳~咳~~”柳隨風口舌一陣腥鹹,連續咳出兩口鮮血,顧不得傷勢,連忙看向了天羽牌坊,牌坊下的出口,已經被光幕死死封住!一種強烈的不祥充斥在柳隨風心頭,這一刻他心中無比懊悔,就差一息時間自己便能帶著公子穿過天羽牌坊,但此刻說什麼都晚了,三人緊緊地靠在一起,暗自揣測這籠罩整個天羽坊光罩為何物。
此刻在天羽坊中的所有人都慌了神,不明白這場變故為何會發生,也有十分機警的修士開始脫離人群,朝天羽牌坊的位置趕來。
“柳叔,趁著光幕尚未完全穩固,快用你的刀斬開光幕!此地不宜久留!”納蘭天一聲大喝,語氣急促。
“倉啷”一聲,柳隨風嚥下吞入口中的青木丹,將全身真氣灌注進入晝雪刀,一陣快速助跑,然後猛然一躍,晝雪被柳隨風高高舉過頭頂,刀身發出一聲輕吟,吐出三丈長的刀芒,發出璀璨之光,被柳隨風一刀斬向光幕!
那光幕蕩起無盡漣漪,被柳隨風劃出一道一丈長的裂痕,然而,不等柳隨風高興,一把紅纓長槍突然自裂縫之外刺了過來,柳隨風身子一側,那長槍刺破柳隨風衣襟,隨後又猛然抽回!
“柳叔,危險!速退!”納蘭天心急如焚,連忙喊道。
柳隨風屈腿一蹬,踏在光幕之上,閃身飛退,回到納蘭天身旁。
柳隨風神色如掛寒霜,極為凝重:
“公子,光幕之外有不少人,身穿甲冑,似是......帝國軍士!”
剛才斬破光幕,柳隨風驚鴻一瞥,發現光幕之外,一隊隊排列整齊的軍士正虎視眈眈地看著光幕之內,神色肅殺,讓人不寒而慄。
那紅纓長槍將柳隨風逼退之後並未再出手,那光幕一陣波動,旋即恢復如初。
“走!我們去斷崖!”納蘭天腦中思緒急轉,快速拿定主意。
柳隨風收起長刀,一手一個,將納蘭天和李青峰又夾在腋下,飛也似地向斷崖奔去。
而在他們身後,馬聲長嘶,旌旗獵獵,一隊隊的黑甲軍士自十二處光幕之外向天羽坊內挺近,光罩之內,便如一個神秘牢籠,無人可逃!
不多時,密密麻麻的帝國軍士便列隊整齊,此時,天羽坊牌坊處,一位拄著柺杖,白髮蒼蒼的耄耋老者顫顫巍巍地來到為首軍官之前:
“明家小子!你帶著這麼多人來天羽坊作甚?還有這光幕是怎麼......”
不等這老者把話說完,那為首的年輕軍官神色冷酷,眼睛有著瘋狂之色,嘴角露出一抹猙獰的笑,他手持一把長約一丈的紅纓長槍,伸手一刺,那閃著森然寒芒的槍頭便貫穿了那老者的胸膛,“當”的一聲,柺杖跌落在地,那老者雙手死死握住槍桿,雙目不可置信地看向明姓軍官,口中“呵呵”地往外嘔著鮮血。
那明姓軍官右手往上一抬,那老者便被他挑起,雙腿在空中胡亂蹬著,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氣絕身死。右手一甩,掛在槍頭上的老者便被拋飛而出,在地上滾了幾圈,動也不動,只餘下汩汩鮮血肆意流淌,將地面染紅。
“啊!!!”無數人看到這一幕,嚇得亡魂皆冒,向著荒山方向奔逃而去,不過,為時已晚!
紅纓將槍頭蔓延過來的鮮血擋住,滴滴答答落在地面,發出讓人驚悚的聲音。那明姓軍官左手一抬,往身前奔逃的眾人一指,簡簡單單說了一個字:
“殺!”
殺意喋血,冰寒徹骨,頓時間眾軍士持刀向前,揮刀斬落。
若是有修士反抗,便立即會有軍中高手出現,在軍中軍士配合之下,殺人,變成了一件極其簡單而殘忍的事。
......
斷崖離著尋靈巷出口不算太遠,自出口右拐,穿過一片密林,便會到達那斷崖之前。
此時尋靈巷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前往了原先通天光柱所在之處,這讓柳隨風的速度比來時更快幾分,不過隨著奔行,柳隨風的嘴角不斷溢位鮮血,絲絲縷縷滴在納蘭天臉上,讓他揪心萬分。
臨近出口,被柳隨風夾在腋下的納蘭天餘光瞥見一抹熟悉身影,定睛一看,正是風飛雪,此時風飛雪身上,染著斑駁血跡,充滿仙氣的白裙之上有著幾處破損,春光乍現。
此時的風飛雪,神色不復淡然,雙眉緊皺,神色冷厲,她丟擲寒月,身影一動出現在寒月之上,正準備御劍離去,忽然,她神情一動,也看到了納蘭天。
煉氣期修士,御劍之術只能承擔自身重量,她的飛梭也不能裝下所有人,一念及此,風飛雪收回寒月劍,身形連連閃動,奔行在柳隨風一旁,一把接過被柳隨風夾在腋下的納蘭天,將納蘭天夾在了她的腋下。
頓時一股香風撲鼻而來,納蘭天情不自禁的,竟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感覺到納蘭天的動作,風飛雪森寒的臉肉眼可見地變為了嫣紅之色,並快速蔓延至脖頸。
她夾著納蘭天的手用力一捏,痛的納蘭天一聲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