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居士給貧道開一間屋子,再勞煩找一件道袍,剩下的錢,就當做是辛苦費了!”姜至一來到一家客棧之中,拍下一錠金子對著小二說道。

這個時候,姜至一不由感嘆,雖然那三個未老不修的傢伙,對自己實在不仁義,但若沒有走上這一遭,他還真拿不出什麼錢財來。

畢竟在境外,他也算是殺了不少的荒族,他們身上多少也有些錢財。

而看見姜至一給的金子之後,小二當即換上一副如同看見親爹一樣的笑容,帶著姜至一上了樓,選了一間上好的客房。

不過多時之後,又是送來了一身玄色道袍。

姜至一沐浴修整過後,換上嶄新的道袍,原本身上的汙漬褪去,姜至一本就英俊的樣貌也是顯露無疑。

看了看先前被自己充當柺杖的小幡,姜至一心情也是舒暢了不少。

他雖然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特殊的,但是也知曉上虛道人從來是形影不離,這樣的東西,肯定不是什麼凡物。

所以他絲毫沒有猶豫的將這東西偷摸收了起來。

當然被姜至一收拾東西的也不止他一個,而姜至一收起來的東西,也不止一個兩個。

不過想到自己隨身帶著個小幡,也多有不便,姜至一手掌一翻,小幡瞬間消失不見。

做完這一切之後,姜至一坐在窗邊,目光微微瞥向著鎮荒城之中。

雖然鎮荒城多年以來,都有被荒族侵犯的可能,但可能就是因為這裡的守衛負責,還有強者坐鎮,所以這裡的百姓倒是不少。

不過若相較其他的城池,那就有些相形見絀了。

不過就在這時,姜至一突然卻是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眼睛微微一眯,發現對方也在看著自己。

下一秒,對方身形一閃,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姜至一房間之中。

“你這小子,還我酒來!”

這人說著,手就向著姜至一腰間伸來。

就在手馬上要夠到紫黑葫蘆的時候,姜至一微微挪移一步,便躲了過去,沒讓對方得逞。

看見這一幕,這人微微一愣,眼睛微眯看向了姜至一。

“哦?看來這幾年,姜家的小少爺也有所變化啊!”

對方話語之中略帶調侃,然後也不糾結,直接大大咧咧坐了下來。

看著對方和以前一模一樣的動作和姿態,姜至一嘴角微微一抽,沒好氣的說道:“怎麼數年不見,你還是這般跳脫!”

“若是世人知曉這名動天下,被仙人所授的詩仙李夢天是如今這副模樣,不知心中會作何感想。”

被姜至一擠兌的李夢天,依舊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拿著酒葫蘆,邊喝邊說。

“世人怎麼想,關我什麼事?再說了,詩仙的名號,又不是我自己想要的,他們若是覺得我不配,拿去便是,我又何曾在意!”

看著對方這視名利為糞土的模樣,姜至一不由伸出大拇指,讚歎道:“酒蒙子,還得是你啊!”

“你這小子,別跟我說這有的沒的,當年咱們可是說好了,我幫了你,你得給我酒,雖然後面我推脫了一下,但你自己也說了,許下了便是許下了,但如今你這酒卻逃了五年,你不得給我一個說法?”

面對對方的指責,姜至一是沒好氣的說道:“你還好意思說,一到負子鎮,你就不見了蹤影,況且我之後又在負子鎮待了一段時間,怎麼也不見你來找,我還以為你也離去了呢!”

說著,姜至一坐到李夢天對面,解下自己的葫蘆,拿起一個杯子,倒出酒來。

“行了,別喝你那東西了,還是喝我的吧!”

其實不用姜至一說,就在姜至一拿起葫蘆的時候,李夢天就已經將自己的酒葫蘆掛回了腰間,嘴角更是留下一道晶瑩液體。

就在李夢天要接過姜至一手中酒杯的時候,突然姜至一卻是將酒蓋住。

“酒可以管夠,但你得告訴我,為何如今你會出現在這裡,不過你也不用將當年在負子山時的解釋說出來,我可不信!”

當年在負子山的時候,李夢天說是找靈感,但是之後,姜至一明白了許多事情,自然也就不相信這個說法了。

而如今,他並不覺得,李夢天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裡。

聽見姜至一的話,李夢天嘴角一抽,他也沒想到,不過就是短短几年過去而已,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姜至一怎麼就不存在了呢,這讓他以後還怎麼騙他酒喝呢?

看著李夢天沉默不語,姜至一微微嘆息一聲,拿起酒杯,湊到自己嘴邊。

“哎,可惜這酒了,原本就屬於仙釀,又被我這葫蘆蘊養多年,其中滋味不知又好上多少?”

“可惜,可惜,如此美酒,今日也就只有我一人獨飲了,無趣,無趣啊!”

說著,姜至一作勢就要將杯中酒送入自己嘴中。

“等等……”李夢天看到姜至一真的要喝,當即當即,出聲阻止姜至一的動作。

而聽見這話,姜至一也真的停了下來。

“說吧!”將酒杯再次放下,姜至一淡淡說道。

“姜小子,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斤斤計較了,沒意思,真的很沒意思!”

“不過我此行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不過就是來拜訪一位老前輩而已。”

說到這裡,李夢天突然嘿嘿一笑,一臉調侃的看向了姜至一。

“說來這位老人和你還有些淵源。”

看見對方這麼說,姜至一心中不由疑惑。

只不過姜至一此時疑惑的並非是對方說的人是誰,畢竟李夢天這麼一說,他就已經知道那人的身份了。

現在姜至一不解的是,李夢天是怎麼知曉這層關係的。

“你這人真有意思,你應當也知曉,我在外面並未和人有所交集,至於親人,早在咱們相識的那年,就已經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如今怎能有人和我有淵源呢?”

對於李夢天,姜至一心中一直都是有著芥蒂的,並非是說這個人品性如何,但是相較於同樣接觸時間甚短的宋盈竹和彭懷,姜至一是一點也看不懂李夢天的行為準則和目的。

這樣的人,姜至一心中不得不小心一點。

所以如今,姜至一也並沒有和盤托出,畢竟剛剛都是他的猜想而已,畢竟李夢天還沒有自己親口說出答案。

看見姜至一這裝傻的模樣,李夢天沒好氣的說道:“你這男子漢大丈夫的,怎麼還不如一個小女子,卻是讓小先生錯付了一片真心啊!”

“如今這天下誰人不知,當年名動天下的小先生,乃是盤發進的文院。”

“當年那些在都城的各個世家家族,乃至於是各個仙門的弟子,那個不是希望求得小先生的芳心,更是聽說當時看見小先生那副婦人模樣之後,不知多少年少一輩,傷心欲絕,痛哭流涕啊!”

“更是不知有多少人探查這個禍害了小先生的人是誰,恨不得將其殺之而後快呢,你說是吧,姜家小子!”

聽見這話的姜至一,沒有理會李夢天最後的調侃。

雖然面色不變,但心情早已複雜起來。

原本兩人當年的婚約,不過只是妥協之舉,就算是姜至一也沒想到,宋盈竹竟然可以決絕到這種地步,甚至沒有給自己留任何的後路。

想到這裡,姜至一放在桌下的手中,忽然出現一根木簪。

撫了撫被自己盤玩了不知多少次的木簪,姜至一的眼底閃過一抹柔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