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老瘋子的話語剛剛落下,姜至一直接拍案而起,指著老瘋子喝道:“老瘋子,咱們之間也算是有著舊交,但你也不能如此胡鬧,更何況,我也算是放浪慣了,臭名在外,可宋姑娘畢竟是個清白姑娘,更是世人聞名的小先生,今日之事,若是傳出去,豈不是壞了人家的聲名!”

姜至一雖然昔日雖然流連於文香苑中,但反而是對這種婚姻大事看的極重。

況且,如今這老瘋子簡直就是亂點鴛鴦譜,自己和宋盈竹明顯就不是一類人,哪裡有這樣硬湊在一起的。

雖然宋盈竹的反應並沒有姜至一大,但那緊握的拳頭也表明出她此時內心的不平靜。

對於兩人的牴觸,老瘋子絲毫沒有在意,只是淡淡說道:“姜小子,這可由不得你,這是你答應我的事情,而且你輕易就可以做到,難不成你要毀約不成?”

聽見這話,姜至一面色一變,他或許知曉,如今為何王玄甫還沒有醒過來了。

並非是老薑頭治療的慢,而是故意放慢速度的,為的就是這個時候。

“老瘋子……你當真是讓我重新認識你了!”

此時姜至一如至冰窟,這一刻他再次體驗到了什麼叫做身不由己。

“你也莫要以為我是在威脅你,這般下作的事情,我也做不出來,還有這件事情,也是你的那三位師尊同意的。”

老瘋子又對著宋盈竹,同樣說道:“你家先生那裡一樣同意。”

說著,將紅繡球放在了姜至一和宋盈竹面前的桌子上。

“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收養姜家小子的姜家夫婦不在這裡,師如父母,這婚姻大事,理應你的三位師尊做主。”

“至於小丫頭也是如此。”

聽見這話,姜至一知曉,如今不論是正說反說,這串通好的幾人,已經徹底把前路後路都堵死了,根本不給姜至一任何辯駁的機會。

而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宋盈竹突然開口道:“先生曾說過,我身上的因果太大,壽數恐怕不長,若就這般和姜公子定下婚約,怕是會耽誤了他,故望前輩三思。”

“至於先生那裡,估計是又任性了,前輩不必理會,等晚輩回去之後,自會好好勸說。”

說到這裡,宋盈竹的拳頭不由又緊了緊。

兩人如今的牴觸,非但沒有讓老瘋子為難,反而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只見他並未在意宋盈竹的話語,反而是看向了姜至一,輕聲說道:“你就沒注意你房間中的另一個床?”

“就不想知曉,你昏迷的時候,誰和你共住一屋?”

這兩句問話,老瘋子雖然沒有明說,但看姜至一難看的臉色,顯然已經知道了答案。

畢竟在這個時候說這些,那想必前幾日和自己同住的就是宋盈竹了。

雖然什麼都沒做,甚至都沒在一張床上,但若按照禮數的話,如今兩人已經算是敗壞風俗了。

雖然姜至一不在意,但對宋盈竹這個女子來說,卻是極大的問題,況且她還是儒家的弟子,而儒家最重的就是禮。

“老瘋子,我真沒想到,你竟然能幹出老薑頭都幹不出的腌臢事情來!”

對於姜至一這極其難聽的話語,老瘋子卻是極為稀奇的咧嘴一笑。

“老二都那樣了,你覺得作為他老大的我能好到哪去?”

對方這極為不要臉的言論,差點就直接讓姜至一氣懵過去。

這個時候,反而是宋盈竹穩定下來了心神,目光看向了姜至一,輕聲說道:“姜公子,這件事情既然被前輩說出來了,自是也瞞不了你。”

“咱們兩家先生那邊,顯然已經有所溝通,按理說我應當接受,但因我自身緣故,也不敢輕易應下。”

“雖如此有脫責之嫌,但如今之事,我還想聽聽公子你的想法,無論公子怎樣選擇,我都願隨之。”

宋盈竹話語說的很慢,雖然語氣依舊冷冷的,但卻並無疏遠之意,只是將自己真實想法全部說與姜至一聽。

聽著宋盈竹的話語,原本心情浮躁的姜至一,竟是慢慢平復下來,也陷入到沉思。

剛剛宋盈竹雖然只說了一嘴,但他也知曉,估計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這命數之說,也不是隨意而論的,既然說出,想來就是十有八九的事情。

而以他對老瘋子等人的瞭解,若是不上心,根本不可能這麼大費周章的做這些。

或許宋盈竹對於他們而言,就如同自己對那三位一般。

若這樣的話,老瘋子這拉郎配的行為,是不是就是為了宋盈竹呢?

想到這裡,姜至一看向老瘋子,不等他開口詢問,老瘋子反而是直接說道:“如此下去,她十死無生,但若今日之事妥當,立保她數年無憂,日後多出一線生機。”

得到老瘋子的答案,姜至一沒有猶豫,伸手扯過紅繡球上的一條飄帶,咬破手指,將自己的名字寫了上去。

並非是姜至一心善,畢竟他自己都到這種地步了,哪裡還有可憐別人的能力。

只是先前宋盈竹在山上,也算是幫了他,而且那日夜晚,宋盈竹還開解了他不少,所以若此番自己可以幫到對方,那姜至一也算是還了這些人情。

“宋姑娘,如此算是我佔了你極大的便宜,可既然這老不羞的說這樣能幫你,那不妨便試一試?”

看著姜至一這毫不猶豫的動作,宋盈竹那一直都十分冷清的臉上,竟然在此刻露出一抹由衷的笑容。

看著這抹笑容,姜至一忽然覺得,這一回更算是自己佔了大便宜了。

不過倒也不是宋盈竹傾心於姜至一,只是這些年來,除卻先生和三位師兄之外,旁人對於她不是恭敬,便是忌憚,更有的想要除她而後快。

如今姜至一倒算是第一個這般照顧她感受的人了。

“姜公子說的哪裡的話,畢竟按照前輩所說,反倒是我佔了公子的便宜。”

說著,宋盈竹拿起另一條飄帶,在其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同時說道:“縱然今日之事,各種利益糾葛其中,但還請姜公子放心,既然如今婚約立下,那我便是姜家未過門的媳婦。”

“自是不會讓公子您失望的!”

隨著宋盈竹最後一筆落下,宋盈竹抬頭望向姜至一,雖是無言,但姜至一卻能看出宋盈竹那堅定的想法。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只見這紅繡球散發出微微紅芒,寫著兩人名字的兩條飄帶,緩緩浮起,最後脫離繡球。

寫著姜至一名字的飄帶繫於宋盈竹的手腕之上,反之寫著宋盈竹的飄帶則是繫於姜至一的手腕處。

最後慢慢隱去,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