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瀰漫的味道越來越濃,隨著支援部隊的不斷加入,營地每天都在擴建,司俞剛到駐紮地的那一天人數約莫七八萬,而今已少說也有十數萬之眾,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沉重,不僅僅是因為上一次戰役的失敗,更是因為要在這場戰鬥中守護他們最後的防線。

終於,國王率領最後一支部隊來到前線,坐在戰車上的他衣著華貴,目光陰翳,由負責駕車的馬伕領著他視察全軍。

參加過上一次戰役計程車兵則小聲議論著。

“這不是上次逃跑的國王嗎,怎麼現在又回來了。”

“何止,聽說光顧著自己逃跑,連老婆都被亞歷山大抓了去。”

但當國王的目光掃過他們時,他們立刻噤聲低頭看向地面,國王明顯聽到了,但不想去理會這些,也沒再追究。

“你在想什麼?”羅代秋問向站在身旁的司俞。

“我在想是否有微小的可能性贏下這場戰爭。”

儘管歷史上亞歷山大確實一路高歌猛進,將整個小亞細亞殺了個對穿,但這畢竟是在異象裡,自己和羅代秋的加入能否有改變戰局的可能性,哪怕只是一點。

當司俞還在胡思亂想時,國王的演講讓他回過神來。

“我是你們的王,大流士三世,這場戰鬥我會親自站在前線與你們並肩作戰。”

底下計程車兵反應各不相同,有交頭接耳的,也有為國王勇敢的行為歡呼的。

大流士緊接著開口:“上一次我們失敗了,敵人的旌旗插在原本屬於我們的領土上,包括我自己的家人也被俘虜,這對於任何一個波斯人來說都是無法忍受的事情,這一次,我們不僅要守住身後在整個帝國中最為富庶的巴比倫尼亞,還要奪回失去的一切。”

司俞和羅代秋聽了並沒有任何觸動,這對於他們而言就像是他人的家事,只是探索要求不得不摻和進來。

決戰的那一天來了。

站在由騎兵,戰車,步兵組成的二十萬聯合軍隊對面的,是亞歷山大親率的不到四萬的步兵和不到一萬的騎兵。

司俞站在不死軍的隊伍中,身著黑衣,武器依舊是習慣的致命之劍,羅代秋站在他旁邊,一樣是一身黑衣,手裡握著配發的制式長矛。

“感覺好像是有點機會?”羅代秋小聲的對司俞說。

“不用感覺,二十萬對五萬,這麼大的優勢我想不出是怎麼輸的。”司俞對於大流士失敗的過程十分好奇。

遠遠眺望過去,司俞勉強看清那位被後世稱為大帝的男人,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已經從地中海一路向東,豪邁的將整個埃及以及半數小亞細亞地區收入囊中,他高高的揚起一隻手掌,隨後落下,護在他身前的馬其頓精銳便發起了進攻。

戰鬥打響了。

首先是步兵的交鋒,雖然大流士這邊人數上佔據絕對優勢,但對於無懈可擊的馬其頓方陣毫無辦法,結成的陣型在其面前如紙一般脆弱。在戰車加入戰場之後,步兵的傷亡才顯得沒有那麼嚴重。

司俞有些無所事事,儘管不死軍是殲滅過傳說中斯巴達三百勇士的精銳部隊,但這場戰爭他們的首要目標是守護國王的安全,在前方部隊還未全線潰敗之前,暫時沒有新的任務。

步兵與戰車的組合仍舊無法對馬其頓方陣構成威脅,雙方的騎兵還徘徊在戰場後方伺機而動。

首先落子的是亞歷山大,他跨上戰馬親自帶領自己的騎兵越過交戰區域,打算從側翼包抄波斯的軍隊,緊接著大流士這邊的騎兵也行動了,看準對方騎兵與步兵中間留下的巨大漏洞,從中插入只取敵人後方。

“前後夾擊。”當司俞和前線交戰部隊都這麼想的時候,波斯騎兵在越過敵人步兵之後,並未回頭對前線發起夾擊,而是急急奔向對方的大營,他們要替國王將被搶走的家人奪回來。

但敵人的騎兵已經衝入我方,步兵本就被固若金湯的馬其頓方陣打得連續敗下陣來,加上騎兵的騷擾,步兵苦不堪言。

亞歷山大本人則和另外一支騎兵衝殺進後方,司俞不敢再怠慢,拔出武器準備戰鬥。

這時他才真正看清這位號稱征服王的男人,第一印象就是年輕,這樣的年紀光是當上國王就極為不易,加上不俗的身手以及指揮才能,不愧是傳說中流光溢彩般的人物。

“難怪,”司俞一邊戰鬥一邊暗自思忖,“整整二十萬大軍被拆分成三部分,步兵在前線啃方陣這塊硬骨頭,騎兵則可以說是完全不參與戰鬥,最後只剩下不到一萬人抗衡亞歷山大親率的騎兵。”

“蠢貨,你在發什麼呆?”羅代秋幫司俞擋住衝鋒過來的一名士兵,開口怒罵道。

司俞也知道這不是能讓他靜下心來仔細分析的時候,他收起心思,小心對敵,號稱精銳的不死軍無法攔下亞歷山大的鐵騎,重騎兵兼具速度與力量,在只能被迫地面作戰的不死軍面前猶如降維打擊。

電光火石之間亞歷山大從部隊中衝殺出來,高高舉起長矛,在馬背上瞄準大流士,再靠前一些便要擲出,司俞剛剛攔下一名騎兵,看見這一幕顧不得喘息,朝著亞歷山大的方向衝去。

但還是遲了一步,長矛已經出手,直直的朝大流士飛去,如果國王死了,恐怕這次的探索又會變成失敗的結局,司俞別無他法,在心中默唸卡戎的名字,他要使用今天抽取到的神力,也是他最為滿意的一次。

時間回到幾天前,羅代秋和司俞因為身份的原因沒有人願意和他們倆住同一個帳篷,所以他們得以享受二人宿舍。

“我很好奇,你的能力是什麼?”在臨睡前,羅代秋突然問道。

司俞反問道:“在問別人問題前,不是該自報家門嗎?”

“我的倒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應該也猜得到,涅墨西斯的神職是復仇,同時也兼具‘絕對的正義’,她給我的能力就是在戰鬥中我和對方都只能以正面姿態發起進攻,不能耍花招。”

“那你不是挺可憐的,畢竟你最擅長的就是偷襲。”

羅代秋聽到這句譏諷有些不好意思,“瞎說,要不是我的武器不行,訓練室的時候肯定不是平局。”緊接著又說道:“別岔開話題,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麼?”

“死神讓我保密。”

“切,小氣鬼。”

倒不是司俞小氣,只是卡戎讓他保密,而且死神的神選者這個身份也是卡戎讓他對外說的,死神的具體能力司俞還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