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室不大,只有一名醫生和兩個護士,床位也只有區區五張,醫生辦公室和病房相連在一起,大概是因為探索人員就算在異象中失敗,後果也只是昏迷上幾天,加上神選者能力特殊,在日常生活中受傷的機率也很小。

司俞看向那名醫生,正在吃著水果盯著手機追劇,看來啟迪這裡的醫生也是個閒職。

“你好,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醫生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在手機螢幕上輕點兩下,抬頭問道。

“你好,我是今天正式入職的探索隊員,名字是司俞,因為上次探索異象的時候手受了傷,想請你看看。”司俞亮出自己的工作證,開口對醫生說道。

“我叫張靜,叫我靜姐或者像其他人一樣叫我有容姐就行,隨你喜歡,只要別叫我張醫生就行。”張靜開口對司俞說。

“為什麼別人都叫你有容姐,名字裡又沒有有容兩個字。”

張靜站起身來,沒有開口說話,但身體不可抗拒的發出Duang的一聲。

司俞上下打量了一下張靜,“好吧,還真是……人如其名。”司俞想了半天憋出一個形容詞。

“不說別的了,哪受傷了?”

“左手,上次探索異象用手抓住射過來的箭矢,被劃傷了。”司俞攤開自己的左手掌,讓張靜看見傷口。

張靜抓住司俞的左手,看了看,“傷口倒是不大,但是傷在左手對探索還是有一定影響,你等等。”

張靜彎下腰,開啟自己辦公桌的抽屜,在翻找著什麼。

“明明放在這裡的,去哪了?哦,找到了。”

張靜從抽屜裡掏出一個陶土燒製成的碗,碗裡盤踞著一條黑色的小蛇,看見張靜興奮得只吐信子。

“抱歉,別害怕,這是我契約的神給我的神器。”

“我倒是沒怎麼害怕,只是有容姐你好像在發抖?”司俞瞬間明白了張靜為什麼不喜歡別人叫她醫生,看來她對契約不是很滿意。

“這是沒辦法的事,有些討厭的東西是怎麼也忘不掉的。”張靜語氣裡帶著些許顫抖。“把左手靠近這個碗吧。”

司俞將手伸向那個土黃色的碗,他有些害怕那條蛇突然衝出來咬他一口,碗裡的黑蛇也探出身子慢慢爬到司俞的傷口處,盤成一個圓覆蓋在傷口上。

司俞覺得有些癢,等到小蛇回到碗裡,司俞驚訝的發現自己掌心處的傷口已經癒合了,甚至看不出受過傷。“太厲害了,有容姐。”

“我倒是希望自己是個別的能力。”張靜緊張的將碗再次放進抽屜裡,隨著抽屜門的關上,長舒了一口氣。

“也是,沒人會喜歡從事讓自己覺得害怕的工作。”司俞說了一句客套話,畢竟自己的能力不靠譜,可能以後來這裡的機會還有很多,和張靜搞好關係非常有必要。

“還好啟迪的福利夠豐厚,不然我的名字就上追捕名單了。”

再次客套了幾句,司俞離開了醫療室,啟迪的各處也看得差不多了,除了不能去的最高層,每層樓的設施在心中都瞭解了個大概,以後有機會再慢慢看吧,當務之急就是回家實驗一下卡戎給自己的這份能力如何。

司俞回到家裡,如常一般坐在桌子前刷著手機,時不時在紙上寫寫畫畫,看起來一副在制定計劃的樣子,途中他離開椅子去了廁所。

而在數百米之外的啟迪最高層,一個男人端坐在會議桌的主位,對著旁邊兩側的人開口說道:“怎麼樣,他有什麼問題嗎?”

“無論是在醫療室還是在家裡,都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狀態,監控大家剛剛也都看了,而且也拿出了和死神簽訂契約的證據,作為和他面對面的人,您應該有察覺到那把劍上濃郁的神力。”右手邊的一人開口說道。

坐在主位上的赫然就是數小時前和司俞籤合同的陳明路,“那把劍確實沒什麼問題,他的資料大家也都看了,非常乾淨的背景,從12歲開始就在這座伊甸園3號裡了,但是觀察期還是得繼續。”

陳明路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著左邊的一名女性說道:“徐夢,你怎麼看?”

“我覺得沒問題,而且老大你不要老是問我的意見,繆斯雖然靈感之神,但更多的是藝術性上的,和直覺還是有區別的。”左邊的女性搖了搖頭開口道。

陳明路聞言點了點頭,開口道:“畢竟是神職十分特殊的死神,既然大家都覺得沒問題,那麼關於司俞的觀察期就持續為一個月,舉手表決吧。”

所有人都舉起了手,全票透過。

而在廁所裡的司俞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攝像頭或者監聽裝置,想來啟迪也不會如此喪心病狂,司俞放鬆了心情,閉上眼睛在心中默唸道:“偉大的冥河之主,我願與您共乘死亡之舟,請您賜予我渺小的恩惠吧。”

隨著司俞默唸結束,在司俞的面前出現了三個名字,分別是:伊卡洛斯,法厄同,海倫。

好吧,果然不該抱有太大的期待,伊卡洛斯是因為蠟做的翅膀被太陽融化跌落而死,法厄同雖然是太陽神之子,但死因是強行駕馭太陽車而死,至於海倫,被譽為人間絕色,能力是能夠模仿任何女性的聲音。

司俞嘴角抽了抽,默默的開啟了廁所門,回到桌前,一言不發的抬頭看著天花板,嘆了一口氣。他連試試這三位其中任一一位神的能力的慾望都沒有,看來,真正那些具有強大神力的神離死還遠著,想抽到他們的能力遙遙無期。

而此時在啟迪的會議室裡,開會的眾人正要離開,看到從廁所裡出來默默盯著天花板嘆氣的司俞,眾人陷入了一片寂靜,幾個女性則羞紅了臉。

“年輕人火氣旺嘛,很正常,畢竟他也成年了,只要不太頻繁就行。”一個年輕的男人忍不住打破了這令人尷尬的沉默。

“嗯,大家散了吧。”陳明路開口說道。

司俞此時仍不知道在啟迪高層眼裡,他已經成了怎樣的一個人,他坐在椅子上,有點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