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墓?”李時蒼凝視著牌匾上筆鋒有力的三個字,眉頭疑惑地皺成一團,“我們是來錯地方了,還是這黃帝給自已葬錯地方了?”

此時的尤遲更是心亂如麻,根本無暇回應李時蒼的問題。

這三個字給他帶來的衝擊力,比起李時蒼是有過之無不及。

罪人墓?

尤遲現在腦中思緒紛飛,儘管他深知自已從未真正讀懂那個人,但在他的記憶中,那個人一直是個自命不凡的人。

可為何,到最後,卻給自已的陵墓上刻上了“罪人”二字。

是因為不小心將三尸種在了人族之中嗎?還是為了其他什麼?

察覺到尤遲的異樣,李時蒼輕輕碰了碰尤遲的肩膀:“你怎麼了?”

尤遲這才從他的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他看向李時蒼搖頭道:“沒事。你剛剛說什麼?”

可李時蒼卻一點都不覺得尤遲現在這樣是沒事的樣子,他懷疑地看著他:“我剛剛說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還有,你真沒事?”

尤遲將目光收回,看回那座石門,道:“應該就是這裡。”

“可這裡就一座石頭做的門洞,也沒看見陵墓,難道是要穿過石門?”

尤遲搖了搖頭:“不確定,試試吧。”

聞言,李時蒼挑了挑眉:“行,試試就試試。”

說著,他便要穿過石門,但走了一步,他卻又停了下來:“以防萬一,你走我後頭。”

尤遲微微頷首,沒有說話,見狀李時蒼便又朝前走去。

等他們穿過石門時,眼前的景色卻突然大變,先前空曠的土地已然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寬敞無比的大道。

這條大道筆直向前延伸,沿著大道兩旁,整齊地生長著兩排參天大樹。

空氣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他們透過這層稀薄的霧氣,看見大道的另一頭連線著一條長長的石階。

而石階的盡頭的霧氣卻愈發濃厚,尤遲凝視著那片濃霧,他似乎在那濃重的霧氣中瞥見了一幢模糊的房屋輪廓。

或許是從上山後,李時蒼已經體會到了黃帝所佈置的陣法玄妙。

所以,尤遲見他僅僅只是稍作停留,看清情況後,便又毫不猶豫地繼續前行。

一陣微風拂過,道路兩旁的樹木被吹得沙沙作響,尤遲提醒道:“小心些。”

可前方的李時蒼卻似乎沒聽見他的話,腳步依舊沒有任何停頓的朝前走去。

見狀,尤遲便想伸手拉他。

剎那間,原本輕柔的微風驟然間變得狂暴起來。

道路兩旁的樹葉被風裹挾著,徑直就朝他們飄來。

尤遲下意識用衣袖將朝自已飄來的樹葉揮落,隨即伸手去拉李時蒼。

可明明就在自已一臂之內的李時蒼此時卻像是一個幻影般,完全觸控不到。

尤遲見狀,便著急地大喊一聲:“李時蒼!”

然而,李時蒼卻彷彿聾了一般,對他的呼喊置若罔聞,依舊筆直地朝前走去。

尤遲心如火焚,恨不得立刻追上去,可那些被狂風捲起的樹葉,卻更加猛烈地朝著尤遲撲來。

尤遲本想同剛才那樣,用衣袖將它們撣開,可他剛抬起袖子,就瞥見剛剛用來揮開樹葉的地方,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道口子,鋒利得像是被刀劃開一般。

看到衣服上的口子,尤遲心裡不免一驚,他敏捷地側身一閃,避開了飛旋而來的樹葉。

等站穩腳跟後,他回頭望去,只見那些原本輕柔飄落的樹葉此刻竟變得銳利如刀,直直地扎入地面!

回過神,尤遲想要繼續去追李時蒼,但每走一步,那詭異的風便與樹葉一同發難,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操控著一切,將他逼得寸步難行。

然而,即使在這種大風之下,空氣中的霧氣居然逐漸濃密起來,眼前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再往前看去,尤遲發現自已已經完全找不到李時蒼的身影了,不免心中越發著急。

可那狂風和樹葉依舊不停歇地朝著尤遲撲來。

大霧阻擋著視線,尤遲只能憑著聽覺躲避,直到手臂上的刺痛傳來,尤遲才發覺自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那些樹葉劃開了好幾道口子。

可他只是簡單地看了眼,便想要繼續找法子突破這詭異的狂風。

在狂風的咆哮中,尤遲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將他向後猛拽。

他拼命想要穩住身體,卻發現一股麻痺感從剛剛被樹葉劃破的地方傳來,身體瞬間變得僵硬,只能任憑狂風和那股力量將他向後拖去。

直到他被吹到石門之外,那風卻驟然停歇。

石門之外,依舊是一片寧靜,彷彿剛剛那陣狂風只是尤遲的幻覺一樣。

尤遲在地上坐了許久,身體裡的麻痺感才漸漸消散。

他站起身來,第一時間便是再次衝入石門。

可結果依舊,他被那詭異的狂風和強大的力量無情地甩出了石門。

尤遲又試了好幾次,結果都如同第一次那樣,毫無變化。

漸漸地,他逐漸冷靜了下來。

按照目前的情況,自已或許是很難進入了,可自已進入的那麼多次,卻不見李時蒼被甩出來過,看來他已經進入裡面了。

這黃帝墓,或許只有他才能進得去。

尤遲在石門外找了個地方坐下,目光凝視著石門的方向。

既然自已無法進入,那就只能等李時蒼將裡面的東西帶出來了。

他從日頭高照等到太陽西落,直到午夜時分,李時蒼依舊還沒出來。

怎麼會這麼久?難道李時蒼在裡面遇到危險了?

再進去一次試試!

尤遲剛站起身,決定再進去一次試試,便瞥見石門之中,一個模糊的身影正緩緩地朝自已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