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像是反應過來一樣,瞧著自已凌亂的衣服和髮髻,難為情的開口。“霖兒,我有個不情之情,你能不能送我回去,我這個樣子回去,怕是要被人說閒話。”

林霖瞬間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思考後頷首點頭應允了這件事。

“太好了,我就知道心善的霖兒不會丟下我不管的”江琦瑤高興的拍著手說。

“瑤瑤,你也別高興的太早,剛才你可是撞倒不少攤販的貨物,那些東西可是需要賠償的。我雖在那邊留了人處理,可事情鬧的太大,你須想好理由,回家如何解釋你一個人丫鬟也沒帶,私自出府的行為。”

“這倒是好辦,就請霖兒差人給我丫鬟捎個口信,讓她悄悄帶著銀兩出來,就說我在街市上遇到心儀的簪子,銀錢沒帶夠。讓她帶著銀錢過來。”

林霖皺了皺眉,感覺這個法子不妥,可到底也沒說什麼,她不瞭解江琦瑤在江府到底處境如何,有什麼樣的靠山。看她這樣不以為意的樣子總歸出不了大事。僅憑書中的隻言片語,也不能說明一切,如今改變了她腿瘸的的命運,總歸是好事,

“那便讓你的丫頭去春香樓尋你,我已經提前讓人買了衣服過去,你在那邊稍作調整後我在送你回府。”

看的出林霖似乎還有事要處理,江琦瑤沒有多問,點頭同意了,只要能將今天混過去,其它的來日方長。她就不信她繼母一點把柄都沒有,再者外放做官的外祖一家不日便會回京,榮升內閣,錯失這次機會明面上繼母也不敢在對她下手。

馬車一路行駛不到一刻鐘便到了春香樓,那裡早有人接應,下了馬車便被人引進了提前定好的包房。

荵冬拿著買好的衣服首飾,恭敬的將江琦瑤帶到酒樓的客房中:“江小姐,您先在此處沐浴更衣,我就在此處守著,您可放心,有事儘管吩咐奴婢便是。”

江琦瑤接過荵冬手中的包裹,抬步進了屋子,荵冬仔細的將門關好,守在房門外。

“你們家小姐呢?”江琦瑤不解的問 。

“小姐,在酒樓的雅間,等江小姐收拾妥當,奴婢帶您過去。”荵冬畢恭畢敬的回答。

“好”江琦瑤的聲音透過門窗傳了出來,她不是第一次來春香樓,可從來沒聽說過春香樓有客房,想必是不對外開放的,看著屋中的擺件,雖不是頂好的,但也樣樣精緻不是尋常人家用的起的。

開啟荵冬交給她的包裹,也著實被林霖的大手筆震驚到了,這衣服是明裳衣司新出的款式,不管是用料還是裁剪都極其精巧,雖是成衣依舊是難得。首飾也是當季的流行的新款,做工精心考究。就這兩樣東西就價值不菲,更讓她驚訝的是這裡還有陵香閣一整套的胭脂水粉,這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東西,不知多少世家貴婦都在排隊等著,如今自已手中竟然有一整套。

驚訝過後江琦瑤便知林霖怕是與這些鋪子關係匪淺,林霖沒有避諱自已與這些鋪子的關係,使得江琦瑤與之交好的心此刻達到了十成。

守在門口的莫元瞧見從樓梯走上來的林霖,急忙迎了上去抱拳行禮。

“小姐,公子在裡面等您。”莫元一邊說一邊輕輕推開了緊閉的房門。

少年身型挺拔,長身玉立,風姿卓絕,只是眉眼間的冷峭平添了幾分生人勿近氣場,三年沒見,莫九思臉上的嬰兒肥早已退去,面部輪廓清晰可見,一副書生打扮。若走在街上想必會迷倒不少姑娘。

此刻的少年心思全部在一串手捻上,沒有注意到開啟的房門。林霖一眼便知那是自家妹妹上白雲觀費盡心思求來的那串,還是託自已轉交給他的。

一聲輕笑。

莫九思從自已的思緒裡抽出來神來,林霖已然坐在了他的對面,端起清茶。雖知道林霏不可能來,莫九思還是下意識的朝著門口望去,失落的收回視線,將手捻小心的收入懷中。沒好氣斜斜的睨了一眼莫元,那意思就差明說。

“少爺,不是我不告訴你,是小姐不讓我叫您的”莫元委屈的聳著肩說。

說實話他也好久沒看見如此孩子氣的少爺了,自從來到京城,少爺一刻也不敢鬆懈,除了固定的休息時間,每日都泡在書院讀書,若不是時不時的有人找少爺請教問題,少爺連書房也不願意出。也只有在林家一行人前面少爺才會表露孩子氣的一面。

這一連串的小動作被林霖盡收眼底,眼底被笑意浸染。“不要怪莫元,是我不讓他喊你的。”

“阿姐,連你也取笑我”莫九思的臉上閃過羞澀,頗有些惱羞成怒的說。

“好了,阿姐不打趣你了,這些年你過的如何,在書院還適應嗎?”林霖關心的問。

一直以來,林霖充當著長姐的角色,小時候犯錯被師傅罰的時候,都是阿姐去求情,他和林霏闖禍的時候也是阿姐在收拾爛攤子,尤記得小時候他和林霏被南郡那邊的官宦人家孩子欺負時,是阿姐牢牢的將他們護在身後。那時候的阿姐的身影小小的,因為身體孱弱,臉上總沒有血色,可就是那樣的阿姐,在下人被支走沒有趕到的時候,愣是拿著把匕首嚇退了那群紈絝子弟。

“喏,這個給你,林霖接過翠竹遞過來的檀木盒子,將盒子推給了正在發呆的莫九思。”

“給我的”少年發出不解的聲音,眼神裡滿是疑惑,倏地眼睛亮了起來,難不成是林霏給自已的禮物。

“開啟瞧瞧”

盒子開啟的瞬間,莫九思眼神驟然緊縮,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骨節分明的手指泛白。

“阿姐,這是孃親的遺物。”似乎是不敢確認,少年顧不得儀態,重新揉了揉眼睛,再次低頭向看向盒子裡,又抬頭看向林霖。

“阿姐……這……”少年冷漠的臉上少見的浮起不知所措,淚水順著眼角滑下,多年的委屈傾瀉而下。

“是,雨姨的,盒子底下是雨姨的嫁妝單子還有田產鋪子地契之類的東西。”

“阿姐,你是如何拿到這單子的,想必莫家不會輕易吐出這麼大的利益。”少年的冷靜下來,只有眼睛還是紅紅的。

“這個說來也巧,不過是與莫家做了場交易,不提也罷。”

莫九思知道阿姐說的輕巧,其中費了多少心力恐怕只有阿姐自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