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提前的團圓飯

林霖非常佩服母親的睿智，不禁對教養出母親這般女子的將軍府充滿了好奇，雖未和外祖母見過面但對外祖母充滿孺慕之情。

“小姐，這次走我們都需要帶上些什麼，還需要採買些東西嗎？”翠紅手裡拿著件素色的織錦斗篷，走到林霖後面為她披上。

一陣暖意襲來讓林霖舒服了幾分，雙手插在暖袖中看著樹上的積雪思緒飄遠，這次回京也不知何時能回來，瞧著陪自己長大的小院子有些不捨得，這院中的一草一木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精心佈置的，許多物件都是父親閒暇時為自己做的。院中的鞦韆被風吹輕輕晃動，發出吱呀呀的響聲。林霖不由得想起父母陪伴自己和妹妹的時光，那時一家人坐在小院中父親將自己和妹妹抱到鞦韆上，高高的推起。銀鈴一樣的笑聲在空中迴盪，母親則是端著茶杯眼中滿是笑意的瞧著他們。

時光過的可真快，一轉眼就已經過十年，自己也長成個大姑娘，再也不能窩在父母懷中撒嬌。經此一別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與父母團聚，承歡膝下。

翠紅站在小姐身後陪著自家小姐，她家小姐是個重感情的人，如今讓小姐回京，要與父母分離小姐心中肯定十分不捨。

“翠紅，這次要帶的人你多看著點，若是有想留下的，你做個統計若是能行就讓他們留下吧！若是想要跟著去的也給他們放天假，讓他們和父母家人告個別時，收拾一下在走。”

“還有你與翠柳若是有其他的打算便與我直說，我不會為難你們的，你們兩人跟在我身邊多年想必也清楚此次回去，再想回到江南這邊就難了。”

“是，小姐奴婢曉得了，奴婢回同翠柳說的”

“小姐，奴婢要跟您，奴婢自小跟您一起長大，除了跟在您身邊奴婢哪也不去。”

“好了，瞧把你急的，我又不是要趕你們走，只不過是怕你們到了京城後悔，那時候後悔也晚了，況且我也不確定京城那邊情況到底如何，這些年在京城的佈局還是欠缺了些，我怕到時候連保全自己都難，更不要提護住你們了。”

翠紅怕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攥著林霖的裙襬，“小姐，奴婢不怕，要不是您奴婢早就死在了父親的手中，我這條命都是您救的，哪怕是刀山火海奴婢都要跟著你。”

林霖被翠紅的動作嚇了一跳，看著翠紅跪下急忙把她扶起來，拍掉她膝蓋上的積雪。“傻丫頭，跟著我有什麼好的，你家小姐也不是什麼香餑餑，你若是想去便趕早去收拾東西吧。”

翠紅破涕為笑，有些不確定似的問：“小姐，您是這事同意了”

“同意了，所以快去收拾東西吧，別忘了我交代給你的事情。”

“好嘞，奴婢曉得了。”說著便急步走了出去。

林霖好笑的搖了搖頭，走到屋中開始收拾起一些小物件和貴重物品。挑挑揀揀的忙活了半天，發現自己這也捨不得漏下那也捨不得，零零總總加起來也是一大堆，索性就堆在一起，找個箱子都帶走吧。

不知是誰家率先點了燈，燈籠中散發出暖黃色的光芒，映襯著紅色的屋簷使空蕩寂寥的街上一下子熱鬧起來，人們穿著各色的衣袍走在街道，觀賞著雪後的美景，運河上的紅船飄出陣陣絲竹禮樂之聲，婉轉悠揚的歌喉讓人流連忘返，絲毫不受昨日陰霾的影響。每個人都為著自己的生計奔波著。

車馬奔波在城中的路上，馬蹄與地面碰撞發出噠噠噠的聲音，片刻之後便拐進了一處安靜的巷子，遠離了街上的喧鬧。三輛馬車並排停好，其中先到的那輛馬車下來的小廝叩響的林府的偏門。

守門的小廝聽見敲門的聲音，連連詢問是何人，透過門縫瞧了一眼正是自己老爺身邊的小廝，趕忙開啟了門。

林覺民扶著自己弟弟下了馬車，讓人去抬了軟轎防止弟弟的傷因為走動而加重。一邊走還一邊訓斥著弟弟不小心。身後的林霏縮了縮脖子生怕父親把戰火燒到她的身上。裴謹扶著莫淮下了馬車一起進了林府。

小廝對王爺來林府已經見怪不怪了，利索的將馬車趕進府，瞅了瞅外門見沒有什麼人了，轉身回了院中關好院門。

一行人沿著長長的遊廊，經過垂花門邁進了內院。餘下的小廝們則是留守在了外面，由侍女領著進了暖閣，暖閣的地龍早早的就燒了起來，從外面看去隱隱能看見氤氳的熱氣。暖閣中間已經擺放上了桌子，等著人來入座。

崔雲英看見林覺民他們回來，連忙起身迎了上去，眼底的笑意愈加濃郁，連眼角眉梢之間都充斥著喜色。

林覺民看見崔雲英顧不上其他人在場，一把就抱住了她，把頭埋在崔雲英的頸肩，像只等主任回家的大狗狗，委屈的不行。

崔雲英無奈的笑了笑，示意眾人不要介意趕快落座。

“好了，多大個人了，當著弟弟和女兒的面，還要不要臉面了”

林覺民一聽慌忙的從崔雲英懷中起來，一不小心還踩到衣角絆了一下子，跌了個踉蹌後才穩住身形，面色一紅故作嚴肅的咳嗽了一聲。“你嫂子說的對，趕快落座吧！”

瞧了哥哥的熱鬧，莫淮鬼使神差的想知道裴謹的反應，剛抬頭視線就和裴謹對上，裴謹的眼裡滿是情愫，彷彿有星星一般，莫淮的耳朵悄悄泛起了紅暈，悄悄的地下了頭。

林陌站在桌子前，捂著自己的傷口，感覺自己無形中又被重傷了一次，連帶傷口都疼了幾分，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心中對哥哥嫂子充滿了唾棄，真夫妻和夫夫了不起，就欺負他這個單身狗。不知不覺又想起了“那個人”也不知到那人是如何想的，若是不能在一起就不要來關心自己，做讓自己誤會的事兒。

崔雲英見大家都坐了下來，示意侍女們上菜，侍女們接到夫人的指示開始有序的傳菜。

林霖在廚房裡將最後一道菜潑上熱油交給侍女，便領著翠紅到偏房內換上準備好的衣衫，走去暖閣赴宴。

江南口味清淡多以蒸煮為主，林霖將現代學來的菜色告訴府內的廚子，經過多次的嘗試終於做出了不輸於江南名菜的菜色，每到重要節日林霖便會親自下廚做上幾樣菜，為大家助興。由於長時間和藥材打交道，林霖做的菜總會加進去一些中藥，作為調味品，既保養身體也能增加菜的風味。

林霖帶著自己去年釀造的梅子酒，來到了暖閣，剛到暖閣便被妹妹拉著入了席。父母平時不會拘束著她和妹妹，所以和長輩們一同吃飯也是林府特有的，要是讓外人知道，少不得給一頓數落，想必回京之後便再也不能如此肆意。

剛開封的青梅酒發出獨特的香氣，翠紅為眾人依次倒滿了一杯，林家人好酒，無論大小都能喝上幾杯，連帶著剛進族譜的二叔莫淮也能喝上些許。

聽父母聊著家常，叔叔們說著坊間趣事，講述著遊學期間的所見所聞不知不覺推杯換盞間，眾人都有些醉意，燭火跳動將窗子上的花紋對映在青石地磚上，很是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