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篇：好像總在鏡子裡見到

姜笙主要是打算出來買些東西。

畢竟這段時間要叨擾柳府，並且歸期未定，總不好空手。

但千里迢迢帶上許多東西又很辛苦，當然是到了江州再添置比較省心。

姜笙想著買些買些米麵綢緞，再置辦些她們自己尋常要用的，最後林林總總共塞了整整三輛車。

讓人直接把東西送到柳府後，她前往醉鮮樓想看看自己姐姐還在不在。

江南和京城的醉仙樓在裝潢上有很大區別。大體來說，約可以總結為少了點華貴，多了幾分雅緻。

桐油塗刷過的石板地面，紅木的櫃檯，雕花的樑柱，和各處恰到好處的插花瓷瓶、爐壺臺鼎等擺設。

掌櫃見過她，直接就告訴她姜羨在二樓的癸子雅間：“姑娘直接上去就好。”

姜笙問：“姐姐吃過午飯了嗎？”

“吃了的，東家在和柳東家談事情，正好看看江州城這邊的菜色。”

姜笙應了句好：“我就在這邊坐會兒吧。”

剛剛一路吃到醫館，她這會兒也不餓，也沒什麼其它事情。

如果兩刻鐘內等得到姐姐，她就和姐姐一起回去；

如果等不到，她就自己先回去。

沒一會兒，有人給她端來一壺茶：“姑娘，是荷葉茶。”

“啊，謝謝你。”

那人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姑娘客氣。”

姜笙倒了一杯。

澄清的淺色茶水裝在玉白色的瓷杯內，裡邊沒有荷葉，倒是有幾顆軟糯的蓮子。

入口微甘、微苦，不過聞起來有股淡淡的荷葉清香。

又過了一會兒，還是方才那人。

這回是蓮子糕。

姜笙想了想：“是姐姐讓你們送來的嗎？”

那人恭恭敬敬答：“東家只吩咐了叫我們上些吃食，姑娘若不喜歡就換一樣。”

“沒，很香，”姜笙無奈，“但我剛吃飽。”

在草藥叢中打轉的人大多嗅覺靈敏，荷葉上三塊雪白的蓮子糕離姜笙大概三四尺遠，她卻已然能聞到淡淡的荷葉和蓮子香氣。

是季節性的食物，還是蠻特別的。

面前人便道：“那姑娘可以上二樓去，東家在癸子雅間。”

話音剛落，樓梯口有三人走下來。

姜笙一笑：“好的，不過姐姐下來了。”

除姜羨和柳予安外，還有一人應當是醉鮮樓的某個管理人員。

姜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妹妹。

她走過去問：“沒事了，要去街上逛逛嗎？”

姜笙說：“我剛剛買東西時逛過一圈，江州還挺大，姐姐你有什麼要買的嗎？”

“沒。”

落後一步的柳予安便笑道：“那就回鄙府吧？二位若有什麼需要添置的，可以吩咐底下人去採買。”

“那走吧。”

三人便一同過去柳府。

臨近到馬車邊時，柳予安才提到：“如果不冒犯的話，我想問一下姜二姑娘可見到我母親了？”

姜笙點點頭：“見到了，我給柳夫人看了一下脈，還有點事情，我要想想再和你們說。”

“這倒是其次……”

柳予安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是這樣……如果我母親見到你時反應有些奇怪的話，希望姜二姑娘別太介懷。”

“具體原因等方便的時候我會如實告知。”

哦。

難怪柳夫人一直盯著她看。

原來是有內情？

姜笙瞭然道：“當然不會的。”

聊了幾句話，姜笙和姜羨就上了馬車。

柳予安在另外一輛。

放下車帷後，馬車緩緩啟動，車身輕微搖晃。

姜笙把自己買了點東西的事情和姜羨說來。

姜羨頷首表示知道了。

想了片刻，姜笙還是道：“姐姐，一會兒見到柳夫人的時候，你好好看看她啊。”

姜羨：？

姜笙一臉嚴肅：“看看柳夫人的長相，和我的。”

她總算想起來面對柳夫人時那種熟悉感是哪裡來的了。

……好像總在鏡子裡見到。

就算不作多想，但乍然見到一位陌生人的相貌與自己起碼有四五分相似，這種感覺還是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