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劉光洪的舞臺臨場發揮

四九城，大劇院，劉光洪跟著豆子哥程蝶衣來到後臺，此時此刻，從導演到聯合編劇，從話劇團演員到各部門的工作人員，都無比焦急。

四九城這邊，最後一場演出，還有大領導來觀看，最重要的是有文化部的最後一個稽核，如果透過，就說明話劇團可以開始全國各地巡演，這是多麼大的光榮使命啊。

可現如今，演員受傷不說，人員不齊備，這場演出不就砸鍋了嘛。當眾人看著國家戲劇院的大顧問程蝶衣，領著劉光洪來到後臺的時候，眾人覺得救星到了。

只見導演焦急的詢問道：“程顧問吶，您找的演員呢？是你們國家戲劇院的嗎？京劇團的？有樣板戲的演員幫忙頂一場嗎？”

程蝶衣淡定的微笑道：“喏，就是他！”程蝶衣一指劉光洪。

導演差點背過氣去，這不是你程大班主身邊的那個，國家戲劇院的保衛幹事嘛？他能演話劇？開什麼玩笑呢！

劉光洪沒管那些，衝著聯合編劇，平靜的說道：“缺哪個角兒啊？臺詞我摟一眼。”

聯合編劇下意識的將臺詞本遞給劉光洪，無奈的說道：“八大金剛，老么，戲不少呢。”

劉光洪嘿嘿笑道：“馬拉子唄，威虎山的飼馬副官，上校團副兒。最開始，是座山雕指派過去，盯著楊子榮同志的，也因為他是跟奶頭山胡彪做一個事兒的，所以對楊子榮同志假扮的胡彪天生有好感，即使真胡彪上了威虎山，他也站在楊子榮同志這邊兒，我說的沒錯吧？”

導演和聯合編劇突然眼前一亮，內行啊！就是演這個八大金剛老么的演員，都未必一下子能說出這個角色的這麼多事兒來，沒準兒他真行哈。

劉光洪翻看著臺詞本，邊呵呵笑道：“我跟我豆子哥，也就是你們的程大顧問，一起看《林海雪原》的電影加樣板戲，得有五十多遍了吧？”

程蝶衣抿嘴笑道：“不止，算上樣板戲排練吶，還有外地演出什麼的，不說過百，也得有八十多遍了。電影票根兒我都留著吶。”

劉光洪的影印機記憶，不說一目十行，博聞強記也差不多，幾分鐘後，將臺詞本遞迴給聯合編劇，之後他對所有話劇團的演員們，說道：“頭一次合作，也一定是最後一次，救場如救火。

咱們多餘的話也不說了，可能會有點兒小的出入在裡面兒，但絕對能應付過去。諸位，咱們大家夥兒在一起相處的日子也不短了，如果我有沒做到的地方，大家夥兒多擔待！”說著，劉光洪很江湖的一拱手。

導演和聯合編劇也沒辦法，希望這次真能能應付過去吧，眾多演員和工作人員也不再糾結，陸續的準備演出了。

本來豆子哥程蝶衣還想親手給劉光洪上妝，但劉光洪藉助上廁所的時間，利用系統給刺客變臉面具，小改了自己的妝容，非常符合人物形象，尤其是劉光洪做幾個齜牙咧嘴的面部表情，活脫脫的一個奸詐土匪小頭子。

豆子哥程蝶衣看著眼前穿著小皮襖，戴著狗皮帽子，馬褲配馬靴的劉光洪，捂著嘴笑道：“你哪兒學會這一手兒啊？都不像你了！”

劉光洪大大咧咧的說道：“嗐，以前我師父孟長海老爺子，有個走江湖變戲法的朋友。那年我給他弄了兩瓶好酒，教了我兩手兒，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程蝶衣哈哈大笑道：“行了，去對對詞兒吧，我相信你能演好，沒問題！”說著，程蝶衣衝劉光洪豎了兩個大拇指，劉光洪點頭稱是。

隨著時間推移，觀眾陸續進場，演出正式開始

打虎上山

“壓些腕兒！”

“閉著火兒！”

“蘑菇！”

“想啥來啥！”

“報個蔓兒！”

“燒乾鍋兒！”

“為啥來俺們威虎山！”

“想吃奶了，娘來了，告訴你們掌櫃的，孃家來人了，孩子他舅舅來了！”

“抬著虎，還有他，帶著去見三爺！”

開場非常不錯，劉光洪扮演的威虎山八大金剛老么馬拉子，跟楊子榮同志假扮的胡彪配合得天衣無縫。

不光臺詞吐字清晰，這土匪黑話讓觀眾，透著引人入勝的好奇心，這讓觀眾的心和看話劇的願望，跟著演員的演出走，效果真不錯呢。

導演和聯合編劇在舞臺側幕邊兒上，激動的又握手，又撞肩膀的，嘴裡叨咕著“成了！”興奮的不得了。

威虎廳

“西北連天一片雲，烏鴉落進鳳凰群，滿屋都是英雄漢，誰是君來誰是臣！”

“天王蓋地虎！”

“寶塔鎮海妖！”

“麼哈麼哈！”

“正晌午時說話，我們誰也沒有家！”

“臉紅什麼？”

“精神煥發！”

“怎麼又黃了？”

“哼哼，防冷，塗得臘！”

“為啥闖俺們山門？”

“奶頭山許旅長座下，飼馬副官胡彪！為給崔三爺盡獻寶圖！”

“好，封胡彪為威虎山老九！”

觀眾從來沒這麼近距離的觀看演出，這跟電影不一樣，由於演員們出色的演出，真的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觀眾席，大領導：“這個演出形式好，京劇，樣板戲，有地域文化差異。電影，因各地條件不同，也有侷限性。

讓話劇演員去到全國各地，巡演嘛，讓文化走出去，讓全國人民知道那個時候，我黨，我軍，有多麼不容易，今天的日子，來之不易呦！”

大領導秘書：“您說的是，文化部，電影製片廠都來人看了，是不錯。國家戲劇院和話劇團出的活兒，真讓您檢驗真理來了！”

大領導：“好，真的好！”

後臺，導演：“什麼？演長腿的演員拉肚子？怎麼回事？還有三幕就到他了呀，關鍵時刻掉鏈子，完了，全完了唉！”

聯合編劇也愁眉苦臉，劉光洪思索片刻，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可以想辦法給那個演員多爭取5分鐘，大約半幕時間，讓人趕緊給演長腿的演員頂片兒藥。

三幕後，他就是個接楊子榮同志情報的戲，編劇，來，楊子榮同志，老五，老七，都過來，趁203的戲在臺上，咱們給長腿爭取時間！”

導演一聽，行吧，看幾個演員對劉光洪剛才的演出信服，他也湊在以劉光洪為中心的，幾個演員身邊，聽劉光洪臨時加半幕戲。

只見劉光洪對道具組說道：“我記得還有一塊岩石佈景，跟楊子榮同志藏情報是一對兒的，推過來。”

之後劉光洪對演楊子榮同志的演員說道：“記得最開始的時候，我們說演員要做心理建設嗎？讓楊子榮同志假扮胡彪，首先他得相信自己是胡彪，之後才能讓威虎山的土匪相信，對吧？”

演楊子榮同志的演員點頭稱是，之後很堅定的說道：“光洪，咱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老哥這次就信你說的，你說咋辦吧，我們話劇團，這次成不成，就看你的了！”

劉光洪嘿嘿笑道：“好，楊子榮同志表態了，那就當這次不是舞臺事故，這半幕戲是威虎山對楊子榮同志的一次考驗，我們要這樣……老五你的臺詞是……老七你配合……楊子榮同志你這樣……然後我這樣……明白了嗎？總之，我們配合得越自然，越不像表演出來，越走進角色，我們就成功了！”

聽著劉光洪給演員們加的戲，導演一時間也沒有別的辦法，聯合編劇用手指捅了捅導演，小聲說道：“能行嗎？別到時候我們跟著一起犯錯誤？”

導演沒好氣的說道：“我知道演長腿的演員會鬧肚子？我知道演老八的演員會受傷？行啦，死馬當活馬醫吧，我信這個同志。想給別的演員臨時改戲，也得能成啊？

是把203從臺上拉回來？還是讓小白鴿跳段舞蹈？放心吧，出了事，我擔著！”導演看著劉光洪跟旁白老師和道具組的槍械效果老師臨時嘀咕了幾句，又看著幾位演員在對詞兒，感覺氣氛不錯，希望這個年輕人能創造奇蹟吧。

楊子榮送情報

舞臺上

旁白：威虎山八大金剛中的老五，老七，老八和楊子榮同志一起巡山，目的是試探虛實，威虎山的座山雕始終不信任楊子榮同志，看著威虎山腳下的路上，半座山的樹木都被砍伐，分明就是害怕我軍上山剿匪，害怕埋伏，夾皮溝的我軍203還在等楊子榮同志的情報。

老五：“誒，這山咋禿了呢？三爺不是說不讓坎這片兒樹嗎？”

老七：“那得手下人聽話才行啊，老八，你說呢？”

老八（劉光洪）：“我看這幫崽子就是腿懶，學會抄近道兒了，回頭看老子怎麼收拾他們！誒，老九，這巡山的活兒不錯吧？回頭三爺還能多賞咱們兩罈子酒呢，一會兒一起喝點，可得暖和暖和，這天兒太冷了，能凍掉人下巴！”

楊子榮：“誒呦，不成，我得方便一下，你們哥兒幾個等等我，我這肚子不行了，一定是早上吃壞！”

說著，楊子榮直奔岩石佈景，在後面蹲下露出整個腦袋，不耽誤演出，很是自然，真的像上廁所一般。

老八（劉光洪）：“哎呀，我這肚子也不行了，老九，咱倆一塊兒，做個伴兒！”說著，老八直奔另一個岩石佈景，蹲下，與楊子榮一前一後。

這一幕，讓觀眾鬨堂大笑，沒想到話劇團的演出還挺詼諧幽默的。

舞臺上

老五：“三爺讓咱們盯著這老九，這算不算耍花樣兒？”

老七：“你傻呀！老九這拉個屎，算啥耍花樣兒，老八也去了，你能把老八也槍斃嘍？”

觀眾繼續大笑，沒想到這倆人的也挺逗，以前看過話劇團演出的觀眾們還奇怪呢，以前看，沒這段兒啊？我記錯了？不能啊，問了好幾個人，都說沒看過這段兒啊，行，今兒算撿著了哈。

最前排，大領導皺眉，秘書小聲問道：“您覺得不好？”大領導搖頭道：“繼續看！別打岔！”

舞臺上

老五和老七想近距離的靠近楊子榮同志和老八，楊子榮同志不動聲色，只見老八（劉光洪）嘴角叼著煙，齜牙咧嘴的說道：“咋的？你倆也鬧肚子？這沒窩兒，你倆去那邊兒，被風啊，要不太臭了！”觀眾繼續笑。

老五嘿嘿笑道：“我倆不拉屎，我倆就看看！”

老七：“咋的？拉個屎還不讓人看啊？”

老八（劉光洪）怒火兒一下子上來了，吐掉嘴裡的菸頭，撇著嘴道：“有屎拉呀，沒屎滾犢子，你倆再敢靠近，我一槍，就給你倆腚溝子，幹開花嘍！”

說著，老八（劉光洪）掏槍就是朝天開了下子，“啪”道具組的槍械效果老師配合真精準啊！

這一幕給觀眾都看呆了，這是話劇演出，挺精彩呀~緊接著，老八（劉光洪）委屈巴巴的衝楊子榮同志，說道：“老九，他倆想看俺腚！”

楊子榮同志呵呵笑道：“好傢伙，拉泡屎還帶開槍的，老八，有紙沒有哇？”

老八（劉光洪）遞過去兩節樹枝，滿不在乎的說道：“沒有，拿這個摳摳得了。”

楊子榮同志看著樹枝，嘿嘿笑道：“算了，用不慣那玩意兒，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說著，只見楊子榮同志，將大皮襖的內襯撕下來一塊兒，假裝擦屁股，之後包裹著情報，放在岩石佈景邊兒上。

旁白：敵我鬥爭如此嚴酷的條件，我軍優秀偵查員，楊子榮同志，在面對土匪們的猜忌，依然坦然面對。如此巧妙的情報傳遞，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土匪們末日即將來臨。

半幕戲給演長腿的演員爭取了吃藥休息的時間，只見長腿上臺，接到了楊子榮同志的情報，還不忘自言自語的誇獎楊子榮同志的聰明。

之後的演出都很順利，老八（劉光洪）還在真假胡彪那一幕戲上，臨時加上一句“三爺，老九他沒毛病！”

那小脖子一梗，力挺楊子榮同志的時候，真讓觀眾們眼前一亮，確實啊，沒有楊子榮同志獨闖龍潭虎穴，沒有那麼豐富的鬥爭經驗，怎麼贏得最後的勝利，不信你看，把威虎山老八都給騙過去了，他就相信楊子榮同志才是真胡彪。

演出結束，文化部的一個處長把話劇團的導演和聯合編劇堵在了後臺，嚴重批評他們臨時加戲的行為，尤其是臺詞粗俗，連拉屎都搬上舞臺了？

可大領導和他的秘書帶著電影製片廠和國家戲劇院的領導們都來到這裡。只見大領導跟嚴肅的說道：“敵我鬥爭是嚴酷的，意外是隨時發生的，不光是演出，還是我們的工作，所以呀，隨時保持這份嚴謹的態度。

還有這位文化部的同志，土匪和我軍，只打仗嗎？他們不吃飯？不上廁所嗎？能用如此生活化的語言來走近觀眾，貼近觀眾，難道有錯嗎？不要輕易的上綱上線，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對，藝術來源於生活嘛！基於演員臨時突發情況，這次我們不光不批評，還要表揚話劇團，能臨時加上一場戲，讓觀眾更透徹的看明白，我就覺得很突出土匪的狡猾和楊子榮同志的智慧嘛！況且這場戲非常精彩！

至於這場戲在全國巡演的時候要不要加上去？我認為，因地制宜，故事發生在東北，那裡有濃厚的群眾基礎，和相對應的語言習慣，試試看嘛。話劇團的同志，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這次演出，非常成功！”話音一落，眾人熱情鼓掌，整個話劇團沸騰了。

此時此刻，劉光洪騎著腳踏車帶著媳婦兒於莉，於莉坐在腳踏車後座上，摟著劉光洪的腰，臉貼著他的後背，不斷的傻笑著，劉光洪皺眉半回頭問道：“笑啥呢？說出來，我聽聽！”

於莉撇嘴笑道：“你咋想的，臨時加那麼多拉屎呀，咦，腚溝子之類的話，你不知道，笑得我，肚子裡的孩子都直踢我呢！”

劉光洪嘿嘿笑道：“那是孩子喜歡他爹的表演，以後哇，可不遭這個罪嘍，就在家裡陪著你！”

於莉緊了緊鼻子，眯著眼睛一臉幸福的說道：“信你的鬼話吧，也就我傻，讓你糊弄到手了，還給你生孩子！”

劉光洪嘿嘿笑道：“沒糊弄哇？真心想娶細高挑兒，大高個兒的，這不，到手兒了，沒跑兒了，娃在肚兒裡了！”

劉光洪夫妻二人說說笑笑的路過四九城的大街小巷，剛經過寫手身邊，寫手也跟羨慕他們，遠去了，聽不到他們在說著什麼，但笑容沒離開過他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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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馬槍：

多年以後

威虎山老八：徐克導演說這樣的表演具有張力！

張涵予：確實，我喜歡我們這部電影《智取威虎山》！

徐克：好電影，來源於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