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九點，大街上仍然燈火通明，車水馬龍。
但，聚會要結束了。畢竟都是有家有業的人，不能像年輕的時候那樣玩到半夜凌晨。
眾人在飯店門口合影留念，依依惜別。班長牛建設滿口承諾，半年之內絕對再安排一次，然後就形成慣例，時常聚會，時常交流。
樊西開叫了代駕。喝酒不開車嘛。
陶雲勇自然是搭車，兩家住的不遠。
把車停在樓下，代駕司機騎著一輛可摺疊的電動車悠悠地走遠，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小區裡很安靜，有的燈雖然亮著，看得出裡面在放電視什麼的，但幾乎沒有噪音。聽得見風聲，以及風聲裡隱約傳來的鋼琴聲。
樊西開看了看手錶，對陶雲勇說：“去喝杯咖啡吧，這個點回去不太合適。”是的，九點半左右，孩子大概正要睡著，一開門弄出點動靜……
“好，大華超市北邊有一個咖啡館，正好離咱們兩家都不算遠。”
走過去，大概十分鐘，不到一公里的路程，的確不遠。
這個時間，街上的人也不多了，畢竟這裡只是一個較大的生活區，而不是真正的商圈。只有幾家飯店還開著門，有人出出進進，步履踉蹌的。這個點還在飯店，應該是喝了不少，而且還會繼續喝下去。
“西風咖啡屋”是這個小的商圈裡唯一的西餐館，晚上要到半夜才會關門。雖然油田這種家屬區里老人比較多，但人口基數大，總有願意來的，尤其是二十到四十歲的女性很喜歡來這裡，所以生意還不錯。
推門進去，大廳裡只有靠窗的一桌，坐了一對年輕的男女，邊喝咖啡邊聊天，聲音很輕微。大廳裡很大，一百多平，為了不顯得空闊，有小假山、魚缸和臺階的造型，燈光是黃白色的，略有些昏暗，透著一股神秘。
樓上有包間，不過兩人都不願去，便在大廳的一角坐下，各點了一杯咖啡。樊西開想了想，又點了一個果盤。
陶雲勇來過這裡，說道：“這裡的咖啡可以續杯。”
“哦，無限續杯嗎？”
“理論上可以，但好像沒聽說誰這麼幹過。續一兩次就喝了不得了，咖啡這東西，又不能當水喝。”
“也是，到這裡喝咖啡更多的是社交、禮儀，總得講究一點。”
聊了幾句，果盤和咖啡先後端上。
喝了兩口，樊西開向後倚在沙發靠背，看著陶雲勇，問道：“雲勇，想好了嗎？”
陶雲勇放下咖啡杯，慢慢地，但是堅定地說道：“想好了，我去和你一起試試。”
樊西開興奮的一拍大腿：“好啊，雲勇，咱們可一言為定！”
說著，身子往前探出，右手手掌立起，做等候狀。陶雲勇微微一笑，伸出手掌與之相擊，“啪”的輕輕一聲。
“一言為定。”
樊西開頗有些興奮地坐直了身體，眼睛裡放著光：“雲勇，你來之後，技術這塊我可就全交給你了，你做副總經理兼技術部經理。
“當然，你放心，不是讓你孤軍奮戰。目前呢，公司裡有三個技術人員，水平也還可以，兩個地質，一個採油，關鍵年紀都不大，有成長的空間。哈哈，雲勇你也是，不僅要管理隊伍，還要掌握，最起碼瞭解更多的專業知識。
“而且，我們有後援。張南採油廠的地質所、工藝所，都可以幫我們做一些分析。甚至，我還可以找地質院，採油院的人來幫忙。
“不過，能自己做，我們肯定要自己做。請外援，不是白請的。
“人員也會慢慢補充，只要有工作量，第一個補充的就是技術部，還有商務部。”
樊西開一口氣講了不少。卻也只是個大概。
“西開，其實我有一個疑問。”陶雲勇聽完，沉默了片刻，問道。
“什麼問題，隨便問。”
“西開，我知道自己的水平，目前是不夠一個經理的資格的。而且以後能發展到什麼程度，我真不敢說。
“所以，你為什麼會選擇我？僅僅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嗎？
這幾天，陶雲勇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能理解一個做石油生意的公司需要技術人才，也覺得自己勉強算是，但肯定不是最合適的那一個。
樊西開同樣沉默了一陣，大概半分鐘或者更短，但陶雲勇卻覺得很長，彷彿每一秒都有什麼在變化著。
“是這樣，雲勇。”樊西開終於開口說道，“我們是好朋友，而且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這肯定是一個重要的原因。但，除此之外，正如我上次所說的那樣，我覺得，是這個世界選擇了我，和你。而我，必須，需要你的加入。”
陶雲勇聽了，一時間腦子裡發木，甚至連感情也停滯了，不知道還說什麼。
“相信我，我拉上你一起做這個事情，既不想坑你，也不會坑自己。我們一定能做好的。
“吃飯的時候，我說要做成有點規模的公司。其實，我的目標是做成國內最大的石油私企，甚至是最大的私企。
“我不是在吹牛。我，很有信心。尤其是你答應加入後。
“相信我。我們拭目以待。”
都說到這個程度了，程雲勇還能說什麼，點頭就行了。
樊西開又說了一些事情。
比如股份，程雲勇拿10萬加技術共同入股，佔20%，剩餘的資金都由樊西開出資，佔60%，還有20%的股份留待後用。
比如工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