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崗在異常清冷中迎來了旭日東昇。

按常理說,雲崗一年四季如春,而這個清晨卻冷得有些刺骨。

但,總算光明重現,雲果樹恢復了蒼翠,依然葳蕤向上。

“他醒了嗎?”

秦煒看到恪靖從內屋走出來,問道。

恪靖搖搖頭。

經過一夜的驚心動魄,她臉色有些蒼白,她走出屋子站在露臺上,看陽光灑下金輝照耀著雲崗,空氣中依然有著一股腥味,氣溫還沒有恢復正常的溫暖,雲崗的族人們卻在打掃著大街小巷。

“要不要讓長老看看?”秦煒站立身後,想了一下,將自己的外袍脫下披在了恪靖身上。

“不必了,高峰不會死,如果會死也不會出現在雲崗,你忘了他服過龍魚的,他的七魂六魄應當有龍的一部分,我相信他會活下來。”

恪靖的話可信。

秦煒擔心的不僅僅是他活下來,而是他活下來喪失了所有的修為。

“他——?”秦煒欲言又止。

“他失了資質,只能算活了下來。”

恪靖知道他想問什麼。

秦煒嘆息了一聲,嘴角難過地垂下來,眼睛望向雲崗的天空。

“這會不會是一場陰謀?外界想要找到雲崗,無從下手,引誘慕高峰出手,調來星體摧毀西島上空的監測裝置的同時,藉機讓冰魔之星侵入雲崗?”

秦煒的話有一定道理,恪靖認真聽著,覺得冰魔之星的降臨遠沒有那麼簡單。

長老曾告誡過恪靖,冰魔居於遙遠的冥星,它伺機攻佔過人類居住的藍星,但人類的不斷強大,使它不敢明目張膽侵入藍星。

它很早知道人類在藍星上有一塊找不到的伊甸園,那就是雲崗。

只要侵佔了雲崗,自成一國,冰魔可以永居此地,不用再回到曠古極寒的冥星。

它能趁機在慕高峰排程黑色星體的一瞬侵入雲崗,時間上有太多蹊蹺。

而,那個灰藍色的女子婭,到底是何人?她去了哪裡呢?

恪靖陷入沉思。

“你喚醒他了嗎?”秦煒打斷了恪靖。

“還沒有,我用了自己的百年元魂救他,宋伯父給他體內傳了七成火影大法,他沒有被冰魔殘留的寒氣封凍,身子漸漸暖了過來。”

恪靖說著示意秦煒跟她進來,兩人來到了內屋的榻前。

慕高峰平靜地躺著。

像睡熟了一般。

臉色蒼白如紙,氣息贏弱。

“不太好,他得醒過來,醒過來得迅速提升自己,雲崗需要他。”

秦煒撫摸著慕高峰的頭,神色肅穆。

恪靖知道他的焦灼和擔憂,冰魔之星才是雲崗災難的開始,說不定外界早已聯絡了其它勢力,誓要找到雲崗,佔領雲崗,然後將雲崗的底下掏空,運走數不盡的寶藏。

“秦煒,是高峰的錯。”恪靖下了決心,想把有些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他私逃出雲崗,到了西島——這個地方我原本不想對任何人講——除了長老和我別人都不知曉,西島有我安置的蜥蜴將士,為的是將來能為雲崗抵擋重災,高峰兩次登上了西島,最的一次,將手機丟在了島上,蜥蜴士兵撿到後好奇,充了電開了一下機,然後暴露了西島的位置......”

秦煒倒吸一冷氣。

原來如此,果然是慕高峰引來了禍患。

他無暇問及西島上的狀況,他相信長老和恪靖的決定,西島的存在、蜥蜴將士的存在,都是為了雲崗的安全。

外界一定處心積慮尋找著雲崗的資訊,哪怕一絲微弱的訊號都會成為暴露的目標。

手機中的定位,終成了導火索。

“為何手機的定位他們會監測到?隨他掉下來的汽車卻不能?”

秦煒有些疑惑。

恪靖將一顆藥丸放入慕高峰口中——那是她親手煉製的“蘭質慧心丸”,用雲崗所有的蘭花之蕊加上雲果樹樹葉上的露珠提煉而成,一邊輕聲告訴秦煒:

“西島的干擾系統是人為造就,並不見得萬無一失,而云崗則是雲果樹庇佑,雖然昨晚我對高峰用他以為的科學方式解釋了一遍,但云果樹的威力,不是我用幾句話就能說清的,隨他墜落冰川暗河的汽車在雲崗,不是西島,明白了嗎?”

秦煒點點頭。

他從內心佩服著恪靖,她之所以成為族長,除了血統,還有大智大慧的勇氣。

不是嗎?她潛心修為,為了雲崗的前途命運,覓到了西島,培育出了蜥蜴士兵。

“他醒了讓長老親自栽培吧,不然來不及了。”

秦煒看到慕高峰枕上的長刀,心想他醒過來只怕拿不動這把刀了。

恪靖點點頭。

她想起了什麼,說道:“奇怪,我用心鏡搜遍了雲崗,怎麼就沒有找到婭的存在,她去哪裡了?”

“高峰說她來找過他,就在山崗上的小木屋內,黑暗來襲,她突然消失了,她對高峰說了她的來處,可我覺得她和冰魔有著更為親密的關係,不然,她怎麼遇水就能結冰?”

“你去看看零霆在幹嘛?告訴他快行動起來,你帶上他去雲崗可疑的地方找一下,一定要找出這婭——如果我沒猜錯,這個女子會潛伏在某個雲崗的族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