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讓我活吞了這玩意兒?”

慕高峰瞪著眼珠子驚訝地望著語茉手中的龍魚。

說它是魚,他更願意相信這是一條變異了的蜥蜴。

“對,是要活吞,活吞才能治病,這可是我阿爸說的。”

語茉一臉嚴肅。

為了得到這條龍魚,險些丟掉她和北極的小命,黑水潭裡的怪獸那可怕的樣子,想起來都讓語茉不寒而慄。

“我擦,你見過有人吞過它啊?要不,你先吞了給我演示演示!”

慕高峰坐在床頭眯起了眼睛,龍魚細長的身子還在擺動,要是語茉能活吞了它.......

真是畫面感十足啊!

他腦子中生起一些不良聯想。

“你笑什麼?你到底想不想讓腳傷好起來?”

語茉很生氣,她意識到慕高峰眼睛中透露出的邪惡,臉一下子紅起來。

“好吧,我吞,拿水來,這玩意要是在我肚子裡興風作浪,那我可得找你算賬!”

他奪過了龍魚拈在手中,看小玩意的眼睛不停地在眨巴。

“放心吧,小傢伙,過不了幾小時你就成了有機肥,本少帥還得將你拉出來。”

他將龍魚遞到了嘴邊,順手接過了語茉端來的木碗。

閉眼將龍魚放進嘴裡,還沒來得及做吞嚥的動作——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

骨碌一下,龍魚已滑進了他的喉嚨。

“我擦,完蛋了,它不會將我開膛破肚吧!”

慕高峰捂住了肚子,感覺到那玩意順著他的食道順腸直下,須臾之間開始在肚子裡遊動。

“完了完了,丫頭,快叫醫生來——快讓我吐出來——它真的會興風作浪的——”

話音剛落,慕高峰的全身劇烈地抖動起來。

他聽到自己的骨頭再一次咯咯作響,從腹部傳來的灼熱直達雙腿。

就連眼珠子都要蹦出眼眶一般。

“快喝口水!”

語茉有些害怕了,她看到慕高峰的臉是赤紅的,眼珠是赤紅的,他的雙手撕扯著床上的獸皮,雙腿如痙攣一樣在抽搐。

有些猙獰。

咣噹!

慕高峰打翻了木碗,水灑了一地。

“丫頭,你是不是要害我,想讓我死在這裡?”

他痛苦地呲牙問道,感覺到肚臍上方的那顆胎記又在刺痛。

要不是語茉在房裡,他一定脫光了衣服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我怎麼會害你,我只是想讓你早點好起來,帶你看看雲崗,讓你好好在這裡生活......”

語茉很委屈,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

她拾起了木碗,急切地等待著慕高峰平息。

早知道吞服龍魚讓他如此難受,還不如放棄這種治療方案。

慕高峰的身體捲縮成了一團,他的嘴裡發出奇怪的呻吟。

語茉擔心地將手放在了他的額頭上,感覺到他燙得象要燃燒起來。

“你挺住,我去喊我阿爸——喊族裡的長老!”

語茉轉身將要跑出屋子。

“回來——我沒事!“

他喊住了語茉,手直直伸向空中,想要抓住什麼似的。

語茉將手伸了過去,被他緊緊握住,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手上的青筋鼓成了一條條蚯蚓。

“語茉,扶我起來。”

他嘴裡喃喃說道,感覺到全身的灼熱在消退。

語茉扶住他的胳膊,用力抱著他靠在了床頭。

她的眼睛看了一下慕高峰的右腳,發現紅腫已經消失了。

“快看吶,你的腳好起來了,你都能動了!”

“什麼?”

慕高峰來了精神,剛才身體象被火燒過一般,肚子裡的龍魚停止了遊動,想來它被自己的胃液嗆死了。

他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右腳,語茉正解開包紮著的布帶。

紅腫果然退去,他試著動了動,腳踝能活動自如了。

“我擦,還真有療效,這玩意兒在變成粑粑之前做了最後的貢獻,我得給它立個紀念牌才好!”

他壞笑著下了床。

行走正常,腿腳無恙。

似乎雙腳比以前更有活力!

語茉長噓了一口氣,她得去做吃的,阿爸將一隻野兔剝了皮掛在廚房裡,這是今天的午飯了。

慕高峰伸了一下懶腰,他想出外走走。

在出門前他看到了木桌上一面打磨得光滑無比的銅鏡。

俯下身子在鏡中端詳著自己。

“擦,還是這麼帥,可惜了本爺的這張臉,要是留在京都,不知要迷死多少良家千金和社交名媛!”

他盯著自己抬起了下巴,摸了摸還沒長起來的鬍子。

突然地,他看到自己的眼睛閃過一抹赤紅,鏡中那張俊朗的臉化為一頭恐怖無比的怪獸。

銅鐘一樣的眼睛。

煙筒一樣的鼻孔。

兩腮晃動著藤蔓一樣的鬍鬚。

“啊!”

他下意識地驚叫了一聲,嚇得語茉從門外跑了進來。

“怎麼回事?”

她拽住了慕高峰的手。

“丫頭,你看我是不是變成了怪獸?”

“胡說八道,你以為吃了條龍魚就會變成怪獸啊,族裡有人吃過,也沒聽說會變成怪物的,你不要亂想好不好!”

語茉望著他的臉禁不住笑起來。

他不是好好的嗎,原來蒼白虛弱,現在面色紅潤。

慕高峰不相信她的話,轉過臉去看銅鏡。

奇怪,果真是自己出現了幻覺,鏡子中的自己分明完好無損,依然帥氣逼人。

他伸手拿起銅鏡,用力捏了一下,放下時看到堅硬的鏡面,竟然被自己捏得凹下一塊。

“我擦,這鏡子質量也太差了,咦,不對,我啥時候有了這般力氣,難道服了龍魚,還能增加力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