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族長是女的

“我是怎麼來這裡的？”

慕高峰盯著天花板問自己。

趁著語茉在別的屋子做飯，語茉父親在外面劈柴，他抓緊時間回憶了一下自己的行蹤。

他記得自己駕駛著那輛邁巴赫62S在茫茫雪峰之間馳騁，車裡史努比.狗狗的說唱歌曲在低音炮中震耳發潰。

窗外夜色沉寂。

他已經感覺眩暈得厲害，握在方向盤上的手開始劇烈顫抖。

他伸手去拿水杯，身子一斜，方向盤被扭動了一下。

車從公路上彈了出去，等他回過神發現車子已在雪坡上滑行。

他試著踩下剎車，試著開啟急救系統。

然而沒有用，車子像脫韁的野馬飛向前面的雪原，車燈映照著不斷飛濺的雪花，象某種白色的煙火迎接著他的到來。

慕高峰的身體出現了前所未有的亢奮。

“這特麼快要到終點了，也好，老子做好了赴約的準備——上帝，記得備上一杯雞尾酒款待本少帥的到來——”

他將油門踩到了底，將音樂調到最大音量。

他鬆開了手，閉上了眼睛。

“轟——”

這是他聽到的最後一聲響動，車子飛了出去，在一個懸崖上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最後向下直線墜落。

“媽媽，你抱抱我呀——”

在那一瞬間，慕高峰看到了母親的笑臉。

他突然感覺到了肚臍上方的那顆暗紅的胎記像被火灼燒了一下，疼痛成了他最後的感知。

母親的笑臉定格在照片上，他兩歲以後沒有見過母親，此時卻看到她張開懷抱向自己撲來......

然後，他來到了雲崗。

用語茉的話來講，是她的大狗北極發現了自己，是她阿爸揹著自己來到了雲崗。

慕高峰覺得這和電影中的情節太相似。

“一點都不狗血！”

他嘲笑自己，聽到腳步響，看到語茉做好了早飯的端了進來。

“吃早飯嘍！”

語茉做好了飯菜端進來。

“先洗洗手吧。”她用銅盆端來清水，手裡還拿著一條布帕子。

慕高峰早餓了，肚子不停地咕咕響。

語茉不讓他下床，擺上一個小木桌，將木盤裡的東西放在桌上。

“快吃，肉是鹿肉，湯是牛骨髓湯，吃了好長骨頭，餅子是我烤的，你嚐嚐怎麼樣？”

語茉輕言細語說著催促他吃飯，慕高峰毫不客氣，拿起竹筷開吃。

味道相當不錯。

吃到一半才想起什麼。

“喂，丫頭，你阿爸吃了嗎？”他嘴裡嚼著鹿肉問語茉。

“他在外面吃。”

“你呢？”

“我等你們吃完了再吃。”

語茉在屋子裡整理衣物，慕高峰盯著她看了幾眼，心想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要是換成自己的姐姐慕高雲，天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也要挑三撿四。

慕高峰自出孃胎可沒有見過這樣勤快能幹的女孩子。

他喝了一口牛骨髓湯，又想起什麼，問道：“丫頭，你媽呢？”

語茉停頓了一下，沉默了片刻低聲說：“不在了，很早就不在了。”

慕高峰喉嚨裡噎了一下，他想確定這個“不在了”究竟是什麼意思——是改嫁了還是和他爸離婚了。

看到語茉臉上湧來的悲愴和眼中的淚花，他明白語茉的母親不在人世了。

這妞和自己同病相憐啊。

不由地想起那句話“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不喜歡婆婆媽媽的他突然傷感起來。

正要安慰一下語茉，突然外面響起了嘈雜聲，語茉變了臉，神色緊張地跑了出去。

慕高峰伸著脖子向外張望，從敞開的門口看到七八個男人來到了木屋前，他們裝束和語茉的父親不差上下，腰間都挎著長刀。

“秦隊長，族長讓我們把外來的人帶走，你明白什麼意思嗎？”

為首的一個男人似乎有著官職，說話相當凌厲。

語茉的父親正坐在木桌前吃飯，聽了啪一放下筷子站了起來。

“我當然明白族長的意思，不然我這個護衛隊長不是白當了嗎？”

“那就好，你們進去將他帶走！”

那個男人吩咐手下。

其他幾人就要進屋，語茉父親譁一下舉起長刀，一個箭步擋在了門口。

“誰敢動！他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孩子，迷了路跌傷了腳骨，既然我帶他來雲崗，一定是深思熟慮過了，你們怕什麼？怕他來路不明還是怕他是敵人？我已給族長報告過了，你們要是不好交差，走——我親自去見族長！”

說著他已帶頭向外走去。

那幾個人面面相覷，只好跟了上去。

語茉倚在門框上長鬆了一口氣。

“他們是來趕我走嗎？什麼意思？是不想讓我留在這裡嗎？我擦，剛才你阿爸居然說我乳臭未乾，這也太過分了吧！——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還是離開好了！”

慕高峰在床上發著牢騷，想不通為何這裡的人對他如此不待見。

“你是走不出雲崗了！”語茉的雙眼透出冷澈。“千百年來，沒有人能走進雲崗，也沒有人能走出雲崗！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我擦，你們不是人嗎？你們不走出雲崗怎麼生活？你們不讓別人走進雲崗，難道這是別的國度別的世界？——等等，語茉，難道——難道是我穿越了嗎？”

慕高峰驚叫起來。

電影中的那些奇幻鏡頭浮現在他的腦海中，讓他瞬間興奮又好奇。

“不，你想多了，雲崗不是別的國度也不是別的世界，雲崗只是雲崗，外人永遠不知道它在何處，也永遠找不到它的方位，但它真實的存在著，一旦有外人來過，還能活著出去，意味著它所有的秘密將不再是秘密，所以，你是回不去了！”

語茉的聲音清冷而傷感，她在替慕高峰擔心，也在替他難過。

“那他們要帶走我做什麼？”

“將你丟進蛇坑喂蛇，或者讓野獸吞掉，如果族長願意，會趁你活著割開你的血管，讓雲崗最老的老人喝了你的鮮血，你的每塊肉每根骨頭，將分食給剛走路的孩子！”

“啊！！！”

慕高峰驚得目瞪口呆，他的腦袋嗡嗡直響，

這不是美麗的潘多拉星球，也不是那個熱門的旅遊勝地。

雲崗在他的眼裡變為了令他萬分恐懼的地獄。

“放心吧，有我阿爸在，沒人會將你怎樣！族長雖然高高在上，但她喜歡著我阿爸，一直想嫁給我阿爸。”

語茉恢復了臉上的笑意。

“什麼，族長是女的？”

“對，是女的，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要是你能留在雲崗，便會知道她不同凡響的身世！”

語茉說完出了門。

她要去黑水潭給慕高峰捉龍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