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靜心咒與往生咒

“江施主，你怕是......入魔了。”

小和尚雙手合十，琉璃般的眼眸閃過複雜的神色，將發生的那些事講與江林。

江林心神微沉，閉上眼感應己身。

丹田內不見舍利子的蹤影，反而在四肢百骸中，有無數的血紅色符紋潛藏著，像是遊走的幽靈般，若是不細細察覺，竟是一絲蹤影都難以發現。

而在那血紅色的符紋中，江林感應到了一股極其詭異的氣息。

像是......萬物的歸墟，毀滅與無序湧動伴隨不休。

一種淡淡的呼喚，在心頭響起。

似乎只要他心神一動，便能再次化作那恐怖無邊的邪神，無數血肉觸手瘋狂蔓延，詭異的囈語遍佈天地，似要化作無邊無際的牢獄，將所有生靈都籠罩煉化。

再次睜開眼，江林眼神中也多出了一絲後怕。

入魔？

可能沒那麼簡單，他這是要非人了啊。

若是沒有小和尚的佛咒感化，他怕是整個人都將陷入無休止的混亂之中，許久得不到一絲安寧。

到了那時候，他怕是隻會淪為一具瘋狂殺戮的血肉邪神。

一念及此，江林都有點膽寒了。

不過他還是心大，忽然有了點好奇。

“那個，小和尚，你說啊.......”

“我要是成了那種模樣，那做那種事的時候應該怎麼辦？”

⁄(⁄⁄•⁄ω⁄•⁄⁄)⁄江林沒心沒肺似地笑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十分變態的事情，難道是什麼可恥的觸手play嘛？

啊這，好像有點重口味啊。

悟能一愣，半晌無言。

“.......”

“江施主當真是個妙人。”

小和尚低聲道了一聲，卻是神色一肅，眸子裡無故浮現出一層悲傷的神色，像是深邃海洋裡泛動的海浪。“江施主莫要大意，入魔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輕則神智半毀，重則永生陷入混亂之境，化作只知殺戮的邪物。”

“小僧的師父，曾經被大魔附體，道火汙濁，手刃數十萬凡人，甚至將門下的幾個弟子亦都斬殺。幸在大漢國師出手，以九天玄音點化。清醒之後，他自絕於天地，身形俱滅，以作贖罪。”

說到這，悟能神色悲憫，眉眼低低。

江林也收起了不正經的神色，心情也沉重了幾分。

試想，若是身邊至親入魔，斬殺無數凡人，敵我不分，甚至有可能對身邊的人大打出手，這是一件多麼殘忍悲傷的事情。

“節哀。”

江林沉默了好一會，這才出聲。

“你師父有你這麼好的徒弟，下輩子一定能投個好胎，大富大貴，平安順遂。”

不太懂怎麼安慰人，江林有些笨拙地說出這麼一句帶著安慰意味的話。

悟能苦笑一聲，“借江施主吉言。”

“好在江施主修為尚且不深，我傳授施主靜心咒，你多加唸誦，能平復心神，壯大靈魂，有助於擺脫入魔的困擾。”

悟能神色一板，靜心咒乃是大漢佛寺的術法之一，品階不高，但功效玄異，有寧靜心神之功，更可反哺靈魂，令其越發雄渾。

“靜心咒雖是我大漢佛寺的術法，但是為助江施主擺脫入魔之境，這等門戶之見自是不足為道。”

“江施主且凝神。”

江林依言，盤膝打坐，心神漸漸寧靜如水。

悟能定定地看了江林一眼，心裡暗暗嘆了口氣，手指上有佛光遊動，帶著一種寧靜祥和的氣息。手指輕輕觸在江林眉心，頓時，一股股隱晦的資訊透入江林腦海之中，奇異的是，江林在那一瞬間便將這些內容完全領會貫通，像是熟讀了幾百遍。

“南無，哆羅夜耶南無......”

江林不自覺地心裡低誦，聲音低緩平靜，秘力悄然流轉。

一種玄之又玄的意境漸漸演化而出，如同無形的手，輕輕撫平他躁動的心神，更仿若一股股緩慢流淌而下的清泉，澆灌在江林心神上，無聲無息間沁潤全身，如同洗髓換骨，有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啊~”

一聲舒暢至極的呻吟聲自江林嘴中傳出，悠揚婉轉，惹人遐想。

將整個靜心咒都低誦了一遍，江林這才悠悠睜眼，覺得整個人似乎都更加精神飽滿了，感覺能不眠不休地為資本家工作一個月。

“江施主，切莫忘了，一天至少要念誦三遍靜心咒。”

悟能在前面說道，江林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這靜心咒有點意思，太舒服了。

江林起身，掃視了一下這座寺廟。此前的一番殺伐，已經將整座寺廟毀壞的七七八八，灰敗破落，就連寺廟的那些僧人，也全部身死，形魂俱滅。

“阿彌陀佛。”

悟能神色悲憫，垂眉低首，雙手合在胸前，低聲地念誦著往生咒的經文。

他的聲音似有秘力加持，明明不大，但卻在寺廟的每一個角落都能聽見，端的是有些玄妙。那些僧人臨死前帶著的恐懼、不解，此刻像是冰雪遇上烈火一般，一點點消解融化，最終化作祥和平靜的神色。

“亡靈且歸去，紅塵如夢似幻，肉殼不過紅泥，且歸去，往生處自有玄機。”

悟能低聲誦著，江林站在一側，有所觸動似的拿出嗩吶，秘力附著在上，在嘴旁吹奏起來，如泣如訴，如怨如慕，但卻更帶著一種大氣釋然，像是陰雲遮蔽後，那一抹忽然湧現而出的陽光。

兩種聲音，在這一刻像是融為了一體，不分彼此。

“......阿彌陀佛。”

往生咒文唸了好幾遍，悟能這才止聲，只是臉色依然悲傷。

江林走向那些屍體，一一將其抬起，秘力湧現而出，尋了個地方挖出了一個個大坑。

“諸位安息。”

將那些僧人一一埋葬好，江林躬身行禮。

這些僧人，純粹是無妄之災。

這讓江林心裡也有點不是滋味，也湧動出一些無力的悲傷。

修羅肆意屠殺，無非是這眾生太過孱弱。

肉體凡胎，怎麼可能擋得住這修羅手段？

兩人在這毀壞的寺廟靜靜坐著，像是兩尊雕像般，安靜得似乎要與這半毀的寺廟化作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