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離拉著人進到老鴇隔壁的房間,一關上門那女子便不安分起來。
“公子~青青好熱啊,公子熱不熱呀?”
“公子,青青替您更衣吧,時間還長,咱們也可以早點上床~”
女人微張著嘴,整個人使勁往即墨離身上鑽,眉目流轉間盡顯風情,嘴中不斷的飄出淡粉的煙,雖不明顯,但即墨離能明顯的看出女子的情動。
迷藥?倒是先把自己迷倒了。
來不及吐槽,即墨離向後退去,嫌棄的捂住了她的嘴,接著一個手刀將她打暈丟到床上。
隨後他緊貼牆上,斂息側聽。
“按照往常,也就這幾日了,大人可是考慮清楚了?”
老鴇搖著扇子一臉諂笑的說著,而那人卻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
即墨離還以為聽不到什麼資訊的時候老鴇又開口了。
“唉,我也瞧了令千金的畫像,嘖嘖,真真是與那位有六七分相像,若是進宮了,指不定也能受幾天寵,可皇上要是膩了該如何?聽聞那些女子的下場可都是悽慘呢。”
那位?是誰?
“實不相瞞,我家飛霜也是如此,不過她是家道中落也不肯入宮,後被拐騙到了這裡,大人莫怪,如今家貧賣女的可不少,妾身也算是幫了她們,給了她們一條生路。”
“若是大人不放心,可以一月來一次,萬花樓絕對不會虧待令千金。”
……
安靜太久連空氣都有些尷尬。
“大人可還有什麼不瞞?”
“呵,你這萬花樓的小老鼠倒挺多。”黑斗篷人抬手示意她閉嘴,有些不滿的出聲說道。
被發現了啊,不過這聲音,倒有些熟悉。
哐當!
老鴇帶著幾個大漢砸開了隔壁的房門,只見房間空無一人,只有青青衣衫不整的癱倒在床上。
男人進門仔細打量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他很肯定那人偷聽到了很多,而且身份不一般。
“這你該如何解釋?”男人語氣不快的問道,語氣低沉,令老鴇感到莫名的壓力。
老鴇雖心虛,但也不怕他,“說不定只是個膽小的客人不小心聽到三言兩語罷了,若是大人不放心,妾身可以派人去找。”
說完走到床邊將女子拉起使勁叫醒,“小蹄子,怎麼這麼蠢,功夫不到家還敢用迷藥!”
青青被搖醒後只覺得肩後刺痛無比,“媽媽?我……”
“你接的客哪去了?他可有做其他的事?”老鴇也不管她多難受,拉著她一個勁的問。
青青見許多人圍在她床邊,雖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被這陣仗嚇了一跳。
趕緊哆哆嗦嗦的說道,“我,我也不知道啊,跟著他進來後沒多久我便被他打暈了,再加上迷藥,我連他什麼樣子都記不起來了。”
她心急,連用的迷藥都是最猛的。
“你這妮子!”老鴇氣的幾乎快要咬碎後槽牙,隨後指使手下去找神色慌張的人,有什麼問題就拉上來問問。
“給老孃動作放輕點,要是嚇走一個客人拿你們是問!”
“是!”
男人在一旁看著默不作聲,這幫蠢人,這樣做只會打草驚蛇。
“我可不認為那人會神色慌張。”說著手勾起青青的下巴,眼神陰冷的說道。
青青驚恐地抬起頭直視著這冰冷的眼神,心底愈發不安。
“因為你,差點被他人發現了我的欺君之罪,那就由你來替我贖罪吧。”
“欺君!你你你……”
等人鬆開手,女人絕望的癱倒在地上,渾身顫抖,顧不上疼痛的下巴,無力的想著,欺君之罪?她就是十條命也不敢招惹!
“媽媽,媽媽救我!”女人抱著老鴇的腿哭喊著,乞求能換來一絲希望。
老鴇笑眯眯的接過男人的錢袋後睨了青青,隨後招手示意將她帶下去。
呼—
不小心禍害了別人,不過她的出現倒是給了他一個突破點,到時候將她安置好就是了。
即墨離從窗戶溜出來後去了隔壁房間,幸好房間裡的人正在忙,絲毫沒有發現他的存在,這才讓他得以脫身。
接下來該怎麼辦呢,本來想隨便找個女人回去擋一下母后的,可這裡的人身上的味道都那麼刺鼻,他可受不了。
一進來他就一直斂息了,可這些脂粉的味道還是不停的刺激著他,受不了受不了,還是回去吧。
“公子留步。”
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了他。
如此乾淨清亮的聲音,似是男人。
即墨離疑惑的轉頭問道,“有事?”
但很快他睜大了眼睛,不是男人?他識人從未出錯,還是說眼前這人是男扮女裝?
眼前的“女子”向他端莊的行了個禮,隨後抬起頭打量起了他。
“她”這是,在幹嘛?
“女子”身穿寶藍色衣裙,外披白色衣紗,兩隻蔥白的玉臂上披著瑩藍色披帛,有些清冷的臉龐上只畫了淡淡的梅花妝,烏黑的秀髮簡單的用髮帶束起,披在肩上盡顯柔和。
若她是樓女,全身上下除了髮帶便沒有任何裝飾品了,奇怪奇怪。她這副樣子,倒像是哪家千金被迫為娼一般。
這樣的遭遇好像在哪裡聽過……
“姑娘?可有想好?”女子身後的婢女忍不住出聲問道。
女子突然湊近,這動作令即墨離動都不敢動,隨後抬頭直盯著他的眼睛後眨了下眼淡笑道,“嗯,今日就他了。”
那雙眼睛,似是在哪裡見過?
女子的臉過於清冷,只有那雙粲然的水眸最為溫和,只是一瞥一笑便讓人亂了心神。
即墨離不自覺的往後退去,手不自覺的撓了撓頭,怎麼會有人的睫毛生的如此長?
他即墨離從小到大什麼美人沒見過,但如此清冷高潔的美人還是頭一回見。
“美人可有什麼事?”即墨離立馬勾唇挑逗道。說著還吊兒郎當的靠著柱子上打量著她,努力的將自己扮成個經常逛花樓的紈絝子弟。
清冷“女子”不回,只是朝他點了點頭便走了。
“飛霜姑娘今日相中你了,還請公子在房中等一會姑娘。”
是那個所謂的飛霜姑娘,她的身上倒是沒有那些討厭的味道,樓內說不定已經被他們封鎖起來了,既來之,則安之。
“姑娘請。”
房間內,沁人心脾的薰香再加上悅耳動聽的琴聲可謂是享受至極。
要說怎麼了解一個人,那便聽聽他的音樂,樂曲最能反應人心。
她的琴聲雖是極好,旋律也與樂譜上的相差無幾,但總有一種悲涼之意,苦恨綿長,隱隱約約像是要將他身上的某種東西引誘出了。
他猛然察覺到這個的時候再聽,怎麼都覺得每個旋律都在勾引他一般,抬眼看她時,她卻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般繼續彈奏。
她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曲子雖是極好,但對我這樣的俗人而言不過是對牛彈琴。”即墨離漫不經心的擺了擺手,示意她停下。
他還急著回府呢,本來還想隨便找個樓女帶回府應付應付,沒成想順帶聽到了個大訊息。
這件事,他也得趕緊去辦了……
忽然,琴聲戛然而止,那人撫平琴絃低著頭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