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不明?”北靳穆月宮內,嘉蘭帝在靳朗殿內坐立不安的來回渡步,而在其下方,還是那五位機要處的樞密大臣。
“是的,陛下,根據我們目前打聽到的訊息,確實不知白狐鬱容的具體下落”大臣恭敬小心的回答道。
“你們說,鬱容不會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吧”嘉蘭帝狐疑道。
“這…”大臣們面面相視,半響無人作答,過了片刻才有人應答道,“臣有所不知,還請皇上指示。”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過幾天,靳軍將再度南下,討伐南明!”
殿下眾臣齊聲:“陛下英明!”
另一邊,嶺南南明宮內,數位官宦光著屁股臥躺於刑具上,被動接受著板杖的賜打,他們依據職位的不同高低,分別接受著二十到三十大板不等的刑罰,受刑的共有八人,被置於刑部大廳內一字排開公然受刑,他們這些人又是犯了什麼罪呢,需要如此公然示眾,令人蒙羞真可謂叫苦不迭。
原來受刑的八人皆是望月門之變上,公然還手毆打太上皇顏非帝的臣子。
而楚紹帝在得知了父親遭到毆打後,心裡更是五味雜陳,雖然自知皇夫有錯在先,但怎麼,竟然對陛下的父皇動手?這是不把朕放在眼裡了嗎?所以為了樹立皇威,最終決定對毆打父親的人處於公刑並降職降權,不然愧對皇夫更難以服眾。
即便如此,受刑的八人卻沒有絲毫怨言可言,反倒為當初的魯莽衝動後悔不已,他們感激楚紹帝的寬宏大量,沒有對他們處於極刑,最大限度給了雙方體面,如若換做其他帝王,或許他們早已歸西,更別說還能繼續共事於朝廷之中。
自古,皇為天地為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陛下的父親也是陛下,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們沒有及時明白,犯下了不該犯的欺君之罪。
痛“揍”了不懂事的官吏後,也算是給了父親一個“體面”的交代,順利解決完那個夜晚產生的一系列操蛋的形象性遺留問題後,楚紹開始著手改善與父親的關係,常言道,無仇不成父子,親情血脈,打斷骨還連著筋呢~
楚紹雖是透過了看似不義的方式奪得了王位,但他並不打算將正身藏匿一輩子。
雖然父親的存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只會提示自己的非合法性,但今日今朝,萬官俯首稱臣,雖有個別私下耳語,但權位之爭早已高低立判,實虛分明,對於楚紹而言江山已擁,已是板上釘釘之事,何需另懼。
而當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繼任者與前任統治者的關係,只有改善好與父親的關係,才能以示正統,佐證肅清。
不過,楚紹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在改善父子關係之前,得先讓父親在大眾面前消失一段時間,同樣的,也讓眾臣在不可一世的父親面前消失一段時間,讓他們相互適應一段沒有對方的日子,以認清現實,重新審視二者的關係……
楚紹也希望父親楚顏非,在與世隔絕的環境下,能夠漸漸清醒,從色令智昏的泥潭中脫離出來,重新思考存在的意義。
不過現實卻並沒有朝著楚紹希望的那樣發展,被幽禁的楚顏非非但沒有轉好的跡象,反而因為受到“太子”制約,自感到恥辱的楚顏非開始作妖擺爛,變得愈加的變本加厲了起來,這也讓xx府內為其配備的一眾僕人都叫苦不迭。
楚顏非身為太上皇,即使收到幽禁,生活質量也依然不減,原先在宮裡伺候顏非帝的御廚,太醫、侍從、太監宮女等,照搬原先的標準,在xx府內繼續伺候太上皇楚顏非。
只不過由於一時身份的轉變,令一向高高在上楚顏非實在難以接受,亟需情緒宣洩的楚顏非,便無恥的將氣撒到了這些無辜的僕人身上,害得所有僕人對楚顏非都談之色變,退避三舍了起來,平日裡僕人能不見楚顏非,就不見楚顏非。由於失去了實權,楚顏非也無法再像之前的一樣對他們呼之慾來;招之即去。所以很多時候,這些僕人只需要象徵性的完成好本質工作即可。
可作為貼身隨從的李公公可就遭殃了,他無法像其他人一樣逃避,作為貼身屬性的他只能任由主子差遣,所以很自然的,平日裡楚顏非把大部分的氣都撒在了他一人身上。
每日的清晨與傍晚,陌棲府裡的僕人們都能看見,一個赤裸身體渾身臃腫雪白的男人,一臉生無可戀地跪行於院落內的甬道上,並無數次來回折返,令人不忍直視堪稱酷刑,而那個被要求跪行的男人即是可憐的李公公。
這一天,楚紹派御史趙泰來問候父親,也順便了解一下父親的近況。
可趙泰剛一走進,就碰巧遇見了楚顏非正在馴化李公公,只見可憐的李公公跪行於地上,衣不遮體渾身赤裸,嘴裡不停重複著:“顏非陛下,你是我親爹,顏非陛下,你是我親爹…”
“叫大點聲”楚顏非則躺在藤椅上,吃著點心水果,無情的命令著對方,絲毫沒有察覺到御史趙泰的到來!
“顏非陛下…我…我是你親爹…顏非陛下,我是你親爹!”李公公依然機械的重複著,絲毫沒有察覺到已經說錯話,臉上一幅生無可戀的表情。
然而楚顏非並不在乎,此時的他,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暴君。
聽到李公公在罵自己,楚顏非拿起一個蘋果就朝著李公公砸去,不出所料,李公公被碩大的蘋果給結結實實的砸中腦袋,不過李公公似乎已經習慣了,神情麻木;空洞……
“你這死奴才,你再說一句!”謾罵間,楚顏非才注意到了院庭大門站著的人,細眼一看才發現是御史趙泰!
楚顏非站住,沒有說話。
看到對方終於注意到自己,趙泰這才邁步朝著楚顏非走去。
“太上皇殿上,晚輩這廂有禮了”走近後,趙泰向楚顏非行禮道。
楚顏非沒有說話,倔強地維護著自己的氣節。
“陛下,這座庭院,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您還滿意吧?”趙泰環顧起四周,面帶微笑問道。
“我不滿意,快放我出去!我身為堂堂南明之君!就被你們這群逆臣這麼對待?!”楚顏非非常不滿道!
趙泰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李公公則在一旁,偷偷的吐了一口唾沫。
“楚紹算個什麼東西,他竊我王位,罪該萬死,而你們,為什麼卻助紂為虐,害人害己毫不自知!還不將功贖罪放我出去,恢復正身,一統天下!濟蒼生黎民,而不是…把我囚禁在此~”楚顏非神情嚴肅,義正言辭道!
“陛下,我也想放你出去…但,為臣能力有限,實在是愛莫能助啊,不過請陛下放心,只要你好好表現,不要繼續欺男霸女,很快,你就能恢復自由身的!”
“欺男霸女?我的心裡只有昭姬!”楚顏非反駁道,“對了,有昭姬的下落了嗎”楚顏非突然問道。
可還沒等趙泰開口,一旁的李公公卻突然打岔道:“陛下,你還想著昭姬妃啊,其實,李昭姬早就死了!呵呵~”
“什麼?”楚顏非愣住了,不過當意識到說出這話的,不過是屈尊卑微的李公公後,又很快沒有放在心上。
“呵呵”李公公扭曲的笑著,“陛下,我沒有說笑~呵呵呵~”
楚顏非看著李公公那副花容扭曲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隨即拿起戒尺就朝著李公公那雪白肥胖的身體上招呼~
“讓你誑語,讓你誑語!”楚顏非邊惡罵,邊用戒尺惡狠狠的抽打在李公公的身上!
而李公公此刻,像一頭人形閹豬一樣被無情抽打的,同時嘴裡發出哼哧哼哧的呻吟聲!
近距離目睹這一切的趙泰感到了極大的生理不適,隨即沒有向楚顏非告別便匆匆離開了陌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