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把這兩個月賣泡泡糖的經歷娓娓道來。

“你小子行呀!這幾年在三株公司還真學到些東西。看來即使離開三株公司,你也能活得不錯。”

“唉,沒辦法呀!不像你們有鐵飯碗,我既然已經下海了,就得先學會游泳。”

“對了,你剛才說你們僱了個業務員是我們一中的老師,姓什麼?”

“姓韓,好像叫韓霞,教物理的。她比咱倆大五六歲,是咱們哈師大物理系的。我上次跟她提過你,她說認識你。”

“哦,是她呀!我知道她,不過她的名聲不太好,聽說離婚了,因為作風問題。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是在舞廳裡認識的,她和我那哥們處上了。”

老二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唉!因為她是你們的業務員,我不好說太多。”

“明白了,但她能力挺強,特別能賣貨。別的我也管不了那麼多,回頭我問問我那哥們跟她處得怎麼樣了。”

“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呀!”

“知道了,來喝酒!”

“乾一杯!”

“幹!”

這一頓酒喝了足足兩個多小時,之後老二提議去打檯球。

我倆找了個星牌檯球室大戰了一番,可能我這段時間久疏戰陣的原因,或許是今天喝的有點多,最終我以2:8慘敗。

看來想在高二哥的呼蘭主場擊敗他著實是有些難度。

3月7日一早,我在呼蘭市場花150元僱了輛貨車,去辦事處裝上了這幾天清回來的43箱白酒、25箱三株口服液,跟車一起拉回哈分公司返貨。

回公司辦好入庫後,又找領導簽字拿回了老滕、王曉光等人的畢業證。

下午回辦事處,見小施與一個年輕女孩在屋裡有說有笑,看著不像是業務員。

見我進屋,小施忙介紹:“這是我女朋友楊麗。”,又向女孩介紹道:“這就是我跟你常說起的陳哥。”

我忙把小施拉進裡屋,“這是咋回事?你不是跟韓姐處朋友嗎?怎麼又冒出來一個?”

小施向門外瞅了瞅,不好意思地低聲說:“我跟老韓差的歲數太大了,再說她還是個離婚的,我倆根本不可能!就是處著玩的。”

“哦,我看你倆前些天那黏黏糊糊的勁兒還以為你們是認真處物件呢!”

“我倆就是各取所需,老韓心裡也明白咋回事。”

“你有物件的事,老韓知道嗎?不能因為這事影響她賣貨吧?現在她可是咱們的王牌業務員呀!”

“這個楊麗是我們鶴崗老鄉,我同學的妹妹,我們早就認識,只不過是在前幾天確定的女朋友關係。我還沒跟老韓說這事,先瞞她一段時間吧。”

“嗯,行,我就當不知道這事。”

“對了,一會兒來四個交通專科學校的,你還得培訓一下。”

“嗯,看來咱倆貼的招聘廣告還是有點效果。”

正說著,外面有人敲門。小施女友去開門,原來是交通專科學校那四個來參加培訓的大學生。

我忙出來接待,小施女友進了裡屋。

一小時培訓完後,把他們的學生證留下,每人打了欠條,各拎了兩大兜產品下去推銷。

送走這四個大學生後,又去小付公司找文秘範爽列印了幾份招聘廣告。

第二天上午與小施又去東北農大、哈師大、東北林大、黑中醫、哈工大校園裡貼了一圈招聘廣告。

下午我回公司結清了“三株閣佬貢”白酒在公司的掛賬。又與財會對了一下口服液的掛賬,除了鐘山拉走的那50箱外還有幾十箱的賬對不上。

我是後接手的呼蘭市場,之前有些被醫藥公司扣貨的歷史遺留問題,因當事人有的已經離開了,原始的扣押單也找不到了,只有影印件,而公司只認原件,看來只能先擱置一邊以後再說吧。

小施那邊下午也沒閒著,他和他同學小鄒去火車站一帶貼招聘廣告。

我在公司忙完後正準備回家,腰間的傳呼機響了,低頭一看是小施打來的,要我回辦事處等他。

晚上五點多,小施他倆拎了一袋羊肉、青菜和六瓶哈啤進屋。

“你這是要在辦事處涮羊肉嗎?用什麼涮呀?”

“用電飯鍋涮,你沒在這幾天,我已經涮過一次了。”

我在呼蘭這幾天,小施一直在辦事處吃住,還要管理著業務員這幾天的出貨結款。

“哦,用電飯鍋涮稍微慢一點,我家都是用液化汽罐,火比較急。”

“一樣,效果差不多。”

說著小施把廚房裡的電飯鍋放到了辦公桌上,不一會兒,我們三人便圍坐在辦公桌旁開始了大快朵頤。

這是第一次與小施這個同學在一起喝酒。

小鄒是小施的初中同學,初中畢業後就開始出來打工了,前些年在鶴崗幹過飯店服務員,也擺過地攤。

去年初,小鄒來哈市發展,給一個批發魚的老闆打工。他老闆那兒能提供吃住,有時小施回哈市開會沒地方住就在他宿舍擠一宿。

春節前小鄒出來自已單幹了,他每天從他原來的老闆那兒進魚在早市上賣。

他很勤快,免費給顧客收拾好魚,收拾出來的魚籽、魚膘還能賣給飯店,好的時候一天能掙上一二百元。

從他嘴中瞭解了他們老闆那些魚販子們的事,這些小老闆們都很辛苦,每天早晨三四點鐘就起床,還要跟著下面小工一起卸車、過秤。

但他們一過了中午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後,便都一個個衣著光鮮改頭換面了。

幾乎每個小老闆脖子上都會掛著一個大金鍊子,有的聚在一起玩牌、打麻將,有的呼朋喚友出去吃飯,飯後還要去歌廳、夜總會瀟灑一番。

實際上他們每天不少賺錢,好的時候一天就能賺上一兩千元,但他們很少有能攢下錢的。

或許他們品盡了世間的飢苦,便想以一種更刺激的方式犒勞一下自已。

看來每個人的活法都不一樣。小鄒看不慣他們這些老闆的做派,便出來自已幹,他想要透過自已的勤勞努力過上安穩的日子,以後攢錢回鶴崗買房子娶媳婦。

小施比小鄒的理想稍微遠大一點,作為一個煤城的人他想以後賺到錢在省城哈市買房安家落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