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二哥,要去哪裡?”鄭家小娘子追上問道。
林近回道:“回家!你想去哪裡?”看著鄭婉晴的樣子分明是不想回家。林近來了一招欲擒故縱。
“人家想去前面看看,可否?”鄭婉晴靦腆的說道。
林近自是非常樂意的,到處逛逛熟悉一下也是非常好的。大方的一抬手道:“小妹相邀,哥哥必然要捨命陪女子的。”可不是嘛!男人陪女子逛街就是要命古今皆是如此,更何況林近還拎三十斤銅錢。
林近拍著手裡提的錢袋子道:“小妹,想買什麼跟哥哥講。”
林婉晴回道:“自家帶了銀錢的,更何況、更何況,反正不能用哥哥的錢。”
“這你就說錯了,這不是我的錢這是咱們兩人剛剛在如意居賺到的錢,今日這些錢是要花費掉呢!” 林近不以為然的道。
“那也不行,雖然你是阿爹的乾兒子。但是,但是。哎呀!反正不用你的錢。” 鄭家小娘子氣急道。
古代女子都不能隨便收男人的禮物,更何況花對方的銀錢。林近不在乎別人可不這樣想。
兩人彎彎繞繞的走了一刻鐘,林婉晴停在了一家店鋪門前“靜德齋”是一家書鋪。門口兩邊掛著一對對聯左邊書“錦繡成文原非我有”右邊書“琳琅滿架惟待人求” 還是古人精緻啊!廣告詞都想的這麼清麗脫俗。
“小妹,買書卷?”林近疑惑的問道。
“嗯!”鄭家小娘子已經羞得抬不起頭。
林近很是不解心道:“買書就買書,至於如此嗎?”古人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普通人家識字的
女子難嫁,書讀的多想法就多。林近的大嫂也算。生在商賈之家雖然社會地位低,但是有錢呀。閒來無事除了做女工就剩下讀讀書了。
“鄭家小妹,也是識得很多字?”林近問道。
“學的尚可,阿爹教的。”鄭婉晴不好意思的道。
林近聞言道:“識字好,就該如此。”
兩人聊了幾句,隨即進到店裡。林近在書鋪裡轉了一圈發現一本“杜工部集”一貫錢!換到後世一本杜甫詩集將近三百人民幣。
林近對裡面的這些書不太感興趣,轉了一圈發現沒有金瓶梅,就興致缺缺了。鄭婉晴已經買好書正在結銀錢。“《碾玉觀音》大概就是情情愛愛的話本小說嘛!藏的那麼緊。”林近掃了一眼心道。
“小妹藏什麼? 話本而已。” 林近問道。
林婉晴見被林近發現,心虛的說道:“人家無聊打發時間隨便看看,你不要亂講。姐妹們都說這本書挺好,只是買來觀看一下。”
“小妹很喜歡看話本小說?” 林近打趣的問道。
“這種老掉牙的故事,只要我想,我能寫一大籮筐。” 林近擺出一副不過初次的表情。
“林家哥哥莫要亂講,寫話本的大多是年紀老邁屢試不第的人。你寫這些東西,豈不是自甘墮落。平白讓人看輕了去。” 林婉晴一臉嚴肅的道。
林近聞言也是一愣,林近還想抄幾本小說賣點銀子花花,看來還得從長計議。
心思一轉開口道:“小妹,你看我家遭逢大變,只剩下我一個男丁,以後全家都得靠我來支撐,只要能賺到錢,哪還在乎別人如何看我。”
“不能寫,成了書本,不遵文墨的口實就落下了。進學、科舉會遭人詬病。”林婉晴擔心的道。
鄭婉晴又道:“林家哥哥如果有好的話本,可以去勾欄、茶館裡客串一下說書先生,故事講的好收入也是頗豐,又不會落人不尊文墨的口實。”
“說書,豈不也是自降身份,與寫話本何異? ”林近不解的道。
鄭婉晴聞言道:“以前確實沒有區別,如今汴京城裡說書人可是非常受追捧的。比如大相國寺附近的勾欄瓦舍,平時都是幾百上千人在那聽書、聽曲。每日打賞頗豐。節日更是能有上萬人,日進斗金也不是不無可能。不過那都是成名的大家。”
“哥哥我隨便說一段,就比那些成名的大家強百倍。明日自當去試上一試。” 林近頗有信心道。
此時兩人剛買了書結完銀錢,書鋪掌櫃的在一旁聽了個真切。心道:“哪來的狂妄書生,《碾玉觀音》這種能傳世的話本,能寫一大籮筐。隨便說一段就比成名大家強百倍。”
”咳~咳~咳~”旁邊書鋪掌櫃的咳聲傳來。那意思是好像在說,書生啊!你吹牛哄小娘子麻煩找個僻靜的地方。還沒離開櫃檯呢!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鄭婉晴聽到掌櫃的咳聲羞了個大紅臉,低頭急忙要走。
林近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向掌櫃的說道:“掌櫃可是不信? ”
“公子說的自然可信,但是這《碾玉觀音》可是傳世之作。公子能寫一本也可以流芳百世了,寫一大籮筐我有點不信。”書鋪掌櫃說話倒是直接。
林近聞言倒是不生氣說道: “雖然我對科舉不感興趣,但是落下個不尊文墨的名聲總是不好的。”
聽聞公子似乎家裡有變,急需銀錢。如若讀過書能寫得話本,倒是也有變通之法。”
掌櫃見自己如此揶揄對方,對方竟然可以淡然處之。倒是對林近高看了一些。
林近聞言自是瞭然,對方說能變通肯定是不用真名。林近又豈能不知!
掌櫃的又道:“公子豈不知這《碾玉觀音》是匿名而作? 公子如若能寫出這般話本。鄙店倒是可以費些銀錢夠買書稿。”
林
近聞言上前低頭對掌櫃說道: “寫倒是可以寫,就是不知這《碾玉觀音》文稿價值幾何?”
掌櫃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如若以前值五十貫。此類話本甚是受閨閣小娘子們喜愛,水漲船高,如若此時有堪比此書的文稿可值二百貫”
“那如若既能讓小娘子喜歡,又能讓販夫走卒,學子都喜歡看的話本呢!” 林近聞言接著問道。
掌櫃聞言略微一愣說道:“如此,如此可值五百貫。可這女子獨愛閨怨,學子獨愛詩詞歌賦錦繡文章,如何能兩全!”
“掌櫃無需顧慮,改日我帶話本來讓你一觀再做定奪”林近發現鄭婉晴在書鋪門外等的略久不再多言。隨即向掌櫃告辭離開。
鄭婉晴見林近走了出來隨即上前說道:“林家哥哥時候不早你我該回去了,耽擱太久怕是誤了晚間的酒宴。”
林近望了望滿天晚霞說道:“此時你我直接去如意居便可,阿孃她們應該會提前過去。”
隨即兩人便急忙趕去如意居。
如意居門口鄭老漢正在來回踱步,焦急的等著林近二人。林母與林近嫂嫂已經進去了,鄭老漢一個人自是不好與兩個寡婦獨處,藉口在門外等林近和鄭婉晴兩人,一是為了避嫌,也確實有些擔心二人。
鄭老漢看到林近二人小跑過來,心裡倒是鬆了一口氣。汴京城裡高官權貴滿地,有些擔心二人碰到惹不得的麻煩。
底層老百姓做任何事都得儘量不惹事,察言觀色。這裡的言是言談舉止,色卻是衣服的顏色。
北宋規定平民穿著一般以黑色白色為主,官員一般大袖寬袍為主,色調鮮明。衙役,官差衣服較長。農民、工匠、商人衣服較短,民間雖也有逾越之舉但是還是可以區分的。
也就林近這種剛穿越什麼都不知道的愣頭青才最容易惹上惹不起的人。普通老百姓一看對方衣著就會躲得遠遠的。
林近二人走到鄭老漢跟前行禮道:“剛剛我與晴妹妹去書鋪買了些書籍,回來晚了乾爹莫怪罪。”
鄭婉晴聞言一羞“這壞人又要羞弄人家剛剛還喊小妹,這會當著阿爹的面喊什麼晴妹妹”低頭不語。
鄭老漢不疑有他說道:“快進去吧!你阿孃她們來了半個時辰了。”
林近聞言笑道:“時辰剛好,乾爹先請。”
鄭老漢一甩袖子道:“什麼乾爹,在人前喊義父。虧你還是讀書人。”說罷邁步進了如意居大門。
林近聞言朝鄭家小娘子一笑道:”情...妹妹快請進。”
鄭婉晴聞言氣的一跺腳,疾步上前。跟著老爹走了進去。
林近望著鄭家小娘子的背影心道:“大宋挺好,嬌羞的小娘子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