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漓這一套操作,沈嬌一懵,頓時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哭。

一百兩買兩匹布,讓她爹知道不得罵死她。

她指著沈漓,一臉憤怒。

“你……你是故意的!”

沈漓面不改色,不再搭理她,轉頭去看別的布料了。

沈嬌此時也沒心情再跟沈漓鬥嘴,她依依不捨的掏了銀子,看著馬子明快到咧到耳根的嘴,只感覺肉疼。

託沈漓的福,馬子明做成了這單大生意,他大手一揮。

“沈家小姐是吧,您看看我們店別的布料,今天全都給你按最低價。”

最後,沈漓花了二兩銀子,買了一匹絲綢,一匹棉布,還有三匹上好的雲錦,滿載而歸。

回家的路上,小霜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勁兒來。

“小姐,你沒看見沈嬌走的時候臉有多黑,我還從來沒見過她吃過這麼大癟。”

沈漓也覺得解氣,畢竟原主從前可沒少看她臉色。

一番折騰後,時候也不早了,沈漓餘光瞥見一家酒樓,見那兒門庭若市,便招呼著小霜。

“走了,今天帶你下館子。”

沈漓單手攬著小霜的肩膀,一副豪橫的架勢進了酒樓大門。

店小二到門口迎客。

“客官裡面請,樓上有雅座。”

沈漓沒打算去樓上,便準備找個一樓靠窗的位置。

可就在她剛挪動步子的時候,突然瞥見靠窗的角落裡坐著兩個人。

那個面朝著她坐的人正垂眸喝茶,鋒利的眉眼看起來甚是眼熟。

一瞬間,沈漓的腦子裡電光火石般的噼裡啪啦響起來。

下一秒,沈漓掰過小霜的肩膀,也不管店小二錯愕的表情,拉著小霜就往外走。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就跟逃跑一樣,哪裡還有剛才在布莊時的遊刃有餘。

小霜見沈漓神色不明,納悶道。

“小姐,怎麼了?”

沈漓嗓子發乾,乾咳兩聲說。

“我突然覺得還是回家吃飯吧,回去晚了娘要擔心了。”

小霜覺得有道理,倒是沒再多想。

慌張的只有沈漓,她覺得自己後背上大約出了不少冷汗,剛才跑出來的時候好像還同手同腳了。

自從成親那天出事後,沈漓既不打聽,也沒跟任何人說過救她那人,生怕惹火燒身,畢竟那位看起來怎麼也不像是個簡單的人物。

可誰能想到她居然還會碰見他,這個世界也太小了吧!

幸虧她覺得剛才那男人長的好看多瞅了兩眼,這才認出來。

待走出門外,沈漓抬手順了順氣,唔~好險。

褚雄正在那倒豆子似的說話,突然覺得司炎在走神兒,他順著司炎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瞥見沈漓的背影。

褚雄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笑了兩聲。

“呦,你現在還知道偷看姑娘了。”

司炎收回視線,皺著眉頭看褚雄一眼,語氣冷淡的說。

“我是看她鬼鬼祟祟的,行為可疑,你以為都跟你似的。”

褚雄一聽他這話不幹了,粗聲粗氣的說。

“你可別冤枉我啊,我可是連姑娘的手都沒牽過。”

說到這兒,似是又勾起了褚雄的傷心事,他眉眼間皆是煩躁,就這剛才的話往下說。

“就我家裡給我定的那個小娘子,換了庚貼以後,我本來想帶她出去逛逛,可她聽戲嫌悶,出門喊累,本來說好過兩日跟我去香山,她又臨時變卦,真是頂頂的麻煩。”

說完之後,褚雄見司炎沒反應,又追問道。

“你說她該不會是對我有意見吧。”

司炎聽了這話掀了掀眼皮掃褚雄一眼,見他鬍子拉碴,塞著飯的嘴含糊不清的說話,一臉無語道。

“你是娶親,又不是劫親,犯得著把自己造的跟土匪似的?”

說到土匪,司炎握著茶杯的手一頓,他似乎想起來剛才那個身影在哪兒見過了。

……

沈漓逃命似的趕回家,到了家門口兒卻發現門口站著幾個人,其中一箇中年婦女頭上還帶著個大紅花。

這是來客人了?裝扮有些特別啊。

沈漓繼續往前走,只聽那個大紅花說的唾沫橫飛正起勁兒。

“都成過一次親的人了,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要不是張老爺看她有幾分姿色,就憑她出過那事兒,誰會娶她當正房太太啊。

再說了,一個寡婦帶出來的姑娘,有人要就不錯了。”

沈漓一臉問號:這是在說她?

大紅花似是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轉過頭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上上下下開始打量沈漓,臉上的笑容逐漸放大。

她自來熟的試圖去拉沈漓的胳膊,被沈漓側身躲過。

不過大紅花並不覺得尷尬,反而熱情的聊起天來。

“這就是沈家姑娘吧,真是越長越水靈了,我這兒給你說了門好親事,咱們快進去說說。”

沈漓不得不佩服這人的變臉能力,前一秒跟後一秒就跟不是一個人似的。

還沒等沈漓開口,大門就被人開啟了,鍾寧聽媒婆在門口大嚷大叫的,剛要出來趕人,不成想正好看見沈漓回來了。

“漓兒,別理這人,快進來。”

媒婆是個臉皮厚的,蹭著門縫兒就要往裡走,主要是張老爺許了她一筆鉅額的喜錢,要是真成了,她養老都不用愁了。

劉婆子連比劃帶說。

“鍾大娘子,你可真得考慮考慮,張老爺雖說年紀大了點兒,但也算富甲一方啊。

人家想找什麼樣兒的小姑娘做填房不行,偏偏相中了你家沈漓,你說這不是緣分嗎,好歹是個正室。”

劉婆子嘴巴都快說出火星子了,見鍾寧的表情絲毫沒有鬆動的意思,突然話音一轉。

“你要是實在不願意,張老爺說了,鍾大娘子願意改嫁也是極好的,嫁過去也是正室。”

話音剛落,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顧笙突然“砰”的一下關上了門。

門外傳來劉婆子的一聲慘叫。

“哎呦,你個沒長眼的,差點兒砸著我。”

顧笙乾脆利落的落了門閂,轉身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扯了下鍾寧的手腕,沒什麼表情的說。

“走了。”

鍾寧似乎很聽他的話,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沈漓看在眼裡,心中升起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