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一聽龍州-京都大理寺
江楚森一臉無聊地坐在獨屬於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桌上擺放著各種大小不一的案件卷宗,耿定蘇則在一旁書架上不斷翻找著什麼。
"不是要查內侍太監王振嗎?怎麼要來大理寺找,他以前犯過罪有案底?"江楚森把玩著桌上的物件,自言自語道。
"沒!他是聖上的人,案底早被銷去了。不過他有個最疼愛的侄子叫王山,以前歸雲城犯過事,但受人袒護一直沒有被處理。"耿定蘇解釋說。
江楚森頓時猜測道:"你是想用他侄子把他釣出來.可他會上當?"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耿定蘇突然笑道,他這一笑江楚森便知這腹黑的性格要動手了,他拿起一本宗卷,上邊寫道:"河內人王山,天啟十二年于歸雲城中姦淫婦女陳氏,已被扣入歸雲城大牢,十月十二日,遣回京都候審、十一月十日由刑部進行審判、十一月十一日受保釋放。"
"放了?"江楚森不敢相信地說。
"不然你以為?如果是王振他假傳聖旨口諭自然沒問題,而且歸雲城那位陳氏婦女她也被王振派人殺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耿定蘇一臉不屑地說。
江楚森恍然大悟道:"你從哪來的訊息,這麼靈通?這麼說我們是要給陳氏翻案,可有證據嗎?"
"詐出來不就有了,我耿家勢力遍佈北涼。對付這種執跨我最不缺的便是手段。"他說完後露出一副天真無邪的笑容,以江楚森對他的瞭解這便是他要搞事的節奏。
他輕輕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說道:"王山前些日子剛來京都,這個時辰估摸著也該到了,去不去旁聽?"
江楚森聽後莞爾一笑,撲到他懷中摟住他右手道:"幹嘛不去?正好我也想見識一下你們大理寺是怎麼審案的。
大理寺正殿的審議堂上,一幅由徐曉親自題字的橫幅掛於正中,上邊寫著"公正廉明"四個字。正前方在高堂上居坐著是位看上去約四十歲的官員,頭頂著個烏帽,神情肅穆。
右邊的座位上則有著一本提筆的主簿,而左手邊便是耿定蘇與江楚森聽審的位置。
在這公堂的抱柱上,有一副楹聯:"其人欺天母自欺也,負民負國何忍負之。"兩翼共站有十八位衙役、手持鐵杖,外面是一條百米長的角道, 此時正傳來陣叫罵聲:
"你們是誰派來的?小爺可是王山,要是讓我叔叔王振知道了,小爺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來了大理寺還敢狂.你奶奶的給我老實點!"一個押著他的衙臣怒罵道,手中一個巴掌招呼到他頭上。
王山頓時安靜下來,敢怒不敢言,這些個衙役從不管你是個什麼身份,只聽上頭的命令。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嘛。
公堂上正坐著的大理寺丞下令道:"升堂,帶犯人王山!"
"快點,別磨嘰!"
王山一臉怨氣地看向大理丞,不服氣地喊道:"你們憑啥抓小爺,當今聖上的內侍太監總管可是小爺的親叔叔,識相的就趕快放了小爺!"
那大理寺丞看向耿定蘇方向,在得到他的默許後直接持板一拍:"公堂讓還敢喧譁?瞧把你個兔崽仔牛的,來人掌嘴!"
衙役對著他便是幾個耳打下去,王山即就老實了。
"本官問你,招還是不招?"大理寺丞一臉不屑地問。
王山捂著那紅彤彤的臉蛋,早已無剛才那般盛氣凌人,委屈道:"大人,不知小人犯啥事了,這不分青紅皂白的小人也不敢招啊!"
"喲呵!不招是吧,來人!帶陳母上公堂,王山,天啟十二年十月在歸雲
城姦淫陳氏一案,本宮問你可有做過?"
王山頓時被嚇得一激靈,只殿內走出一位蒙著面紗的老婦人走了出來,指著王山痛罵道:"狗賊!就是他害的我女兒呀,我那閨女的一生就是被他這畜生給毀了!"
王山一臉震驚地看向她,戰戰兢兢地說:"不.不可能,你怎麼還活著?
冤枉啊大人,這案小人早在那年十一月便結案了,不信大人可以去問我叔父...對……大人,您可要明察啊!"
"這麼說你不招了?來人,上夾板!"大理寺丞輕蔑一笑,隨即便有一位衙役握著一塊木夾塊來到了王山面前。
"別.別……不要."王山發瘋似地拼命往後退,卻被兩個衙役死死按住。
王山哪見過這種動真格的場面,哭喊道:"小人認罪,認罪!"
大理寺丞略顯滿意地點了點頭,一紙議罪書馬上便遞到王山面前讓他簽字畫押,王山不敢猶豫,在知曉臺上是個六親不認的"清官"後,他也只能期盼著王振前來救他了。
一位衙役將認罪書呈遞至大理寺丞面前,他看了兩眼後便傳給一旁的耿定蘇,見對方點頭後,案板又一次拍下:"罪犯王山,姦淫婦女罪成立,
根據北涼律例二百五十條,現本官判你宮刑,立即執行!"
王山一聽人都傻了:"別啊大人,這一處宮刑小人這後半都毀了,三思啊大人!"他拼命跪下磕頭求饒道。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陰柔的男聲:"慢著,都給本總管住手!"
"嗯?"江楚森一臉好奇地朝窗外看去,卻瞧見身旁的耿定蘇笑道:"魚兒上鉤了!"
"叔父!叔父救我!"那人大步跨入公堂之上,王山邊哭著邊爬到他腳前緊緊拉住他的褲腳。
"喲!什麼風把王公公給吹來了,這公堂之上閒雜人等不得入內,公
公司不會不知道吧?"耿定蘇起身問候道。
"我當是誰那麼大膽,原來是耿少卿。我這侄兒,所犯何事值得您親自出面。"王振橫眉冷眼道,時不時低聲訓斥王山道:"你這廢物東西還
不快起來,有叔父在推動得了你。"
說吧,你到底怎樣才肯放過我侄兒?"
"跟王總管說話就是省力氣,不過你這倒兒犯的是公事,認罪狀已籤,本官身為大理寺少卿怎麼可以徇私枉法呢?"耿定蘇意味深長道。
王振看著耿定蘇,那是個氣不打一處來卻又不得不忍下:"耿少卿有話好說,然後又暗罵王山:“怎麼生出你這麼個軟骨頭”
"呵呵!"他輕輕一揮手,周圍的所有衙僅包括審案的大理丞一時間全部退下:"其實也不是不行,不知總管對劍蘭侯一事瞭解多少?"
"果然如此,看來耿少卿是打算拿劍蘭江家幫到底了?不過此事我只能告訴你,是御史中丞秦會之委託本總管所辦,讓本總管在聖上面前先斬後奏。"王振微微一笑,他耿定蘇果然是另有所圖,算盤打到他身上來了。
"李破曉他可有參與?"耿定蘇又問。
"有些事本總管可不敢亂說,但耿少卿心中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果你想翻案,他府中有一翡翠玉盒,你若有本事拿到自然有機會。"
耿定蘇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王總管的誠意確實不錯,離宮太久聖上還會生疑?"
"這就不勞耿少卿費心了,那我侄兒,可以走了嗎?"王振無奈說,畢竟王山雖敗家 終究還是他們家中獨子,他當了太監,若還出事他們家可就真絕後了。
耿定蘇微微一笑,表現出一副極為謙和,還有禮的模樣:"王總管慢走,若想繼續留下來做客也不是不行。"
"後會無期!"王振領著王山拂袖而去,明顯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