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非淵,來這邊。"嚴非淵並不是沒有好友,叫他的人就是他的好友之一,飛塵。
飛塵是嚴非淵在戰場上救下來的,跟所有人都不一樣,對方不僅不怕他,反而相信他,也一直在照顧他。
雖然嚴非淵並不需要這種照顧。
並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其他人的關心,當一個人足夠強大,他的內心足夠堅強的時候,外界的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不管是喧囂或者說是其他,與他,都沒有太大的關係。
嚴非淵便是這樣一個人,他跟驕傲,驕傲到可以無視所有的人,他享受屬於自己的時間,但是...
對於其他人的善意,他也並不會拒絕。
"我就說,你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就死的。"對方溫暖的笑容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少人對現在他身邊的嚴非淵露出了嫉妒的表情來。
"看什麼看,看什麼看"飛塵一向如此,他知道嚴非淵超高的武力值,但是總是將嚴非淵放到弱者的地位上去維護。當然,這種弱小,是指心靈上的弱小。
在他看來,嚴非淵就是個可憐兮兮的自閉兒,需要他無微不至的關心和愛護。
嚴非淵低頭,將發麻的手臂放到了身後,微微眯起的眼睛裡一抹暗光一閃而過。
"這是你的獸寵?人形的?不錯不錯?"飛塵裝模作樣的打量晏鴻離,他倒不是真的認可了晏鴻離,實在是他這個救命恩人兼好友太過倒黴,一生下來就與神獸無緣,整整單身三千年,現在好不容易弄來一個,就算是個偽神獸,飛塵都能給他誇出花來。
晏鴻離趁著對方打量自己的當頭將周圍的建築印在自己心裡,又是將對嚴非淵不太友好的人的面容記到自己心裡。
作為一個小心眼的男人,晏鴻離堅定自己的信念,等到有機會,他一定要使點畔子,將人坑死了最好。
大殿沿襲了魔界一貫的風格,黑色的牆面和黑色的帶著熒光的夜燈看起來格外壓抑,一丈來高的雕像雕刻的是魔族第一人,看起來莊重而又不失偉岸。
在這樣的環境下,所有人都靜下心來,等待著魔界之主的到來。
極輕的聲音從大堂後面傳來,來了兩個人,前面的聲音輕快,魔力稚嫩,想必是哪位魔族天驕,皇子嵐染,而後面哪一個...
眾人能夠聽見不急不緩的腳步聲,但是卻沒有感受到一絲魔力。
陛下實力更近一步。
嚴非淵默默的評價,他被稱為戰魔,自然是不容小窺的,不僅是在青年一代,就是在前輩面前,他的修為實力也毫不遜色,甚至不少魔族長老都敗在他身上,但是他雖然也能控制自己的魔氣,但是如同魔王一般,如同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一樣,還是做不到的。
一前一後的兩個人,少年在前,男人之後。少年一頭迷人的紫發,即使是在美人眾多的魔族,也是極其耀眼的美人。
嚴非淵沒有去看那張被評為魔界第一美人的臉,對他這樣的男人來說,所謂的第一美人,還不如自己的獸寵來的好看。
他不在意他人,但是卻不代表就沒有人注意他。
一進來就將目光釘在嚴非淵身上的視線確實熟悉,對方與他也算有些交情,不過他倒是希望沒有認識過對方。
"朕的戰魔,抬起頭來"那目光的主人有著讓人意亂神迷的嗓子,他是魔界第一人,魔界之主,高高在上的魔王。也是嚴非淵的師傅。
嚴非淵聽話的抬起頭來,但是他的眼睛裡面卻沒有那位魔王的影子,周圍的氣氛開始變得奇怪,晏鴻離一顆心都揪了起來,那魔王的眼神沒有人比他更加熟悉了,那是深到不能見底的佔有慾,是能夠讓人瘋狂的愛與慾念。
"你就要成年了,真好。"這聲音沙啞的厲害,嚴非淵沒有什麼表示,一邊的晏鴻離可是氣的夠嗆,這種勾引的語氣...
但是他粗略估計過了,這裡面至少有一半的人是他所不能匹敵的存在。
這裡,到底是哪裡...他的伴侶,現在又是什麼狀態?這些,晏鴻離一概不知,他下意識握緊嚴非淵的手,想要給那人力量,但是卻被對方握住,對方的手包裹住他的手。
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有我在。"
嚴非淵感受到獸寵手掌的冰涼,心裡自然清楚是誰在搞鬼,他冷淡的看了魔王一眼,得到了對方一個挑釁的微笑之後不動聲色的以自己的魔力包裹住了獸寵,他知道獸寵一定會被人針對,但是在他面前,這些人竟然毫不收斂,當真以為他是死的嗎?
於是接下來晏鴻離再也沒有感受到過一絲迷茫,周身的冷意也被驅散了大半,他是魔修,又是龍族,剩下的冰寒只能讓他感覺到風一樣的清爽,很久沒有如此舒適過,他不由彎了一雙眼睛。
魔王意味不明的看他一眼,見他整個人都軟倒在嚴非淵身上,眼中多了一份怒意,可惜被晏鴻離這個選擇性瞎子給無視了過去。
魔王一來,這成年儀式自然要開始了,之前的一些小事情只被當做了小插曲,隨著長老們點亮聚魔燈,漆黑的夜空當即亮如白晝。
"魔族成年之後會有自己的封地,美人,以及權利。想要得到這些,就要看你們的獸寵今天的表現了。"魔王說完這句話,還隱晦的看了嚴非淵一眼。
"若是那位想要下一次在進行考核,朕自然會給一個機會,但是切記,你的任何決定,都關乎你的未來。"
好一番大氣凌然的話,如果他說這句的時候沒有用他火熱的眼睛看向嚴非淵的話,那麼就是晏鴻離,也絕對不會多想。
嚴非淵能夠感覺到獸寵的緊張,還沒有與獸寵心意相通的他當即認為獸寵這是害怕了,雖然覺得如此場合安慰獸寵不合規矩,但是他還是捏了捏獸寵的指腹,安慰獸寵不要擔心。
獸寵與魔族的結合是雙向的,強大的魔族自然會擁有強大的獸寵,可惜了嚴非淵強大如斯,他的獸寵卻是個只能用來觀賞的人形神獸。
"我聽說如果魔族與獸寵實力不對等的話,會有一方直接死亡,你說哪位魔族的戰魔,會不會..."漆黑的地界,魔族與神族交戰之地,一個神族透過一方水晶看到這一幕。
他身邊有一個魔族"我說不會"魔族勾起了嘴角,整個人看起來霸氣又慵懶。"我的墨白,你將所有心思放在他身上,是不是太過無視你的夫君?"他說著,長臂一伸,離他不過半尺距離的神族就跌落他的懷裡。
神族冷了面孔,辯解道"並無。"
"還是說我的那位兄弟讓你這麼喜歡?"惡魔用遊戲人間的態度詢問,但是聲音卻多了一份緊張。
神族俏臉微紅,解釋一般道"惡魔也好,骨龍也罷,地獄的生靈,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魔族眼睛裡便如同落入了星光一般璀璨"我要是不壞,又怎麼能拐來我可愛的墨白呢~"
神族已經被他的情話說的頭頂爆紅,但是還是沒有扭頭就跑"你說...他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不然的話,他為什麼會對一個龍族這般好?莫不是在混淆他們的視線?
"誰知道呢"魔族無所謂的笑笑,對他這樣****的魔來說,沒有什麼是需要重視的——墨白的事情除外。
...
"開始吧"嚴非淵拉著晏鴻離的手來到了水晶鋪滿的高臺上,神聖的氣息從恆古流傳至今,據說已經有八千年了。
"你真的確定了嗎?"
"是啊哥哥,這麼一個人形神獸,根本就配不上你。"
嚴非淵拉起晏鴻離的手指,牙齒輕輕咬上獸寵的指尖,讓他驚訝的是口中的觸感極好,完全沒有一般神獸那樣皮糙肉厚之感,況且...
嚴非淵願意要一個相對弱小的獸寵,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對方的血液對自己很有吸引力,但是上一次咬他的時候,雖然也很好喝,血液中帶了一抹腥甜,但是遠遠及不上今天來的誘惑。
晏鴻離一愣,他感覺自己的伴侶呼吸加重了幾分,念頭一閃而過,難道說...
嘴角微微勾起,無論伴侶變成了什麼樣子,喜歡他的血液這種事情,從來都沒有變過。
"舔乾淨。"冷不丁的頭頂傳來嚴非淵冷淡的聲音,晏鴻離忙收斂了笑意,微微抬起頭,試圖以美色誘惑嚴非淵。
..."難看"
心直口快的魔族說完就發現獸寵氣息萎靡不振,就連被他咬破的直接上面流動的血液也任性的倒流回去。他眉頭一皺,一條腿彎下去,再次咬上尚未癒合的傷口,等到感覺到鮮美可口的血液之後,還是沒有放開。
晏鴻離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無聲的質問"你在幹什麼!"他雖然很是喜歡與伴侶這般親近,但是大庭廣眾之下,他也是會害羞的好嗎。
嚴非淵回以無辜的眼神,看的他臉色緋紅,忍受不住的輕哼出聲。
"人形神獸就是嬌弱,就是戰魔大人的魔力供應都上不了檯面。"
"但是這人形神獸也有人形神獸的好處,你看這張臉,確實比一般神獸要好看許多。"
"但是還是太弱了,上了戰場,估計只有等死"
"誰說不是呢,不過戰魔實力強悍,到時候估計不會不管"
...
晏鴻離眨眨眼睛,神識侵入說悄悄話的幾個魔的腦海,不動聲色的以幽冥火在他們腦海中中下了點東西。
既然他們都認為他很弱,那麼找幾個侍衛也是應該的,嗯...就是這樣。
他還是個寶寶呢。晏鴻離想起來自己幼小的龍軀,忍不住為自己點了個贊,待到嚴非淵看過來的時候,他又是變得人畜無害,還彷彿受了委屈一樣身形顫抖,柔弱,無助,可憐...
嚴非淵輕輕的掃過幾人,又是安慰道"不怕"上了戰場,他自然會護著他的獸寵。
說來怪異,魔族成年以獸寵有無為標誌,有了獸寵的魔族身形拔高,實力更近一步,在戰場上更是有獸寵保護,這才能與神族打成平手,但是嚴非淵僅僅以三頭身的樣子上戰場也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差錯。
有好事者甚至將他與第一位魔族相提並論。
但是魔族三千年幼生期,三千年不成年,就是嚴非淵也要死亡,所以,嚴非淵很需要晏鴻離。
那嘴碎之魔見到嚴非淵如此維護獸寵,心中百味雜陳,倒是不敢再說什麼,都知道這位戰魔護短,之前有人欺負他弟弟,被他一隻魔找上門去,只打的對方哭爹喊娘,發誓再也不為非作歹這才作罷,如今他那護短的名單裡面又添一人,可惜了,不是自己。
嚴非淵看著晏鴻離,晏鴻離看著嚴非淵,兩人僵持上了。
嚴非淵要求晏鴻離將自己的血液喝下去,晏鴻離覺得非常難為情的不願意。
"哥哥,快些,其他人都已經在等你了"嚴非鴻提醒。嚴非淵這才注意到其他人的血液交換儀式都已經完成,只剩下自己和自己的獸寵。
"阿淵..."晏鴻離能夠感覺到嚴非淵身體裡流動的血液,裡面帶著極其強悍的力量,非是他不願意,而是他們的同心契已經在頻頻反應,絕對不能喝!
喝了,他就從伴侶變成獸寵了!
一滴血就讓他地位下降這麼多,他怎麼能喝。
"你這神獸,不要不知好歹。"嚴非鴻看著晏鴻離的眼裡已經待上了厭惡和嫉妒,憑什麼他可以成為兄長的神獸,如果他們身份互換的話,今天與兄長結定契約的就是他。
可恨這個人還一臉不情願的樣子。
"阿淵,我不要..."晏鴻離不能說出他不願意的原因,他心中忐忑,生怕伴侶因此而厭倦了他,但是同心契的地方已經熱到他不能忽視,如果他同意了,他簡直不敢去想會發生什麼。
所有人都看著他們,準確的是看嚴非淵的反應,沒有一個魔族會忍受這樣的恥辱,一個獸寵,從來都沒有說不的權利。
這個神獸,大概是要廢了,可惜了那張比皇子殿下還要好看的臉。
時間一點點過去,眾人等的焦急,忍不住催促。一時間,魔王殿雜聲一片。
魔王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個場面,嘴角多了份喜歡,他在等嚴非淵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