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召我出來所為何事。”身後突然傳來女子溫柔的聲音,沉鉞回過頭,看見魂魄狀的崔有淑微笑著看他,魂魄在一點一點變淺,彷彿即將消散一般。
“這劍,這澤川城是怎麼回事。”
“劍是我爹走時留下的,至於澤川,我死的時候還不是這樣,我並不清楚後面發生了什麼事。”
“你爹?走了。”沉鉞有些懷疑,他記得崔家那崔老漢是在家的。
“爹把我和妹妹過繼給了崔家,只留這把劍,然後再也沒回來。”崔有淑解釋道。
“所以你並不是崔家人。”
“嗯,崔家那老夫人倒是把我和妹妹當親女兒,但她也愛著她的兒子,她兒子搶劍時,她攔不住。陳家逼迫我們嫁時,他那兒子立馬就把我們當貨物賣出去了。”
“那崔家其他人平日待你們如何?”
“倒也可以,所以我不恨他們。”
“那你知道崔有儀後來的生活嗎?”沉鉞有些疑惑,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恐怕還真分不出誰對誰錯,都是一個利字罷了。
“妹妹也是個可憐人,是我這個姐姐對不起她。”崔有淑說著,眼淚卻像斷線的珠子般掉個不停。
“那日我說我沒有燒祠堂,可是沒有人信我,呵呵,也對,那日祠堂本就只有我和陳沅,他們怎麼會懷疑陳璞的寶貝孫子呢?哈哈哈。”崔有淑的神情突然變得兇狠,眼眸中溢著血紅的光,面板開始變成青色,血肉一寸寸地腐爛著。
“啊!別拿鞭子抽我,好痛。”崔有淑突然厲聲叫道。
“啊!”女鬼淒厲的聲音幾乎要穿透沉鉞的耳膜。
他一時有些眼前發黑,緊緊咬住下唇,掏出瑤光琴飛快地撥著琴絃,瑤光琴有些鎮邪的功效,雖比不上符咒,但應該也行,沉鉞邊彈邊觀察著崔有儀的反應。
隨著琴聲響起,女鬼淒厲的叫聲漸漸平息下來,這時沉鉞腰間別著的軟劍突然飛出插在了魃的身上,漸漸的魃不動彈,最後是魂魄狀的崔有淑微微一行禮,消散在空中。
眼前又是一道白光亮起,沉鉞眼前變成了陳府的高牆大院。
沉鉞有些擔心沈暮,走時他一句話也不說,看著表情十分痛苦。
正想著要如何找,一張追蹤符自袖中滑落,沉鉞看著符上的細絲,他微微一笑,活閻王,我來找你。
順著細絲走著,沉鉞有些無語,他這一路上又是翻山,又是涉水的,沈暮這傢伙跑的好像有些遠。
看到線在不斷縮短,沉鉞心中一喜,找到了。
走著走著,沉鉞突然在一處湖邊停下了腳步,沈暮那傢伙竟然在水裡泡著,神態很是安詳,哦不對,是安寧。
走近細看沈暮,沈暮雙目緊閉,面板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色,雙手靜靜地垂在兩側。
“沈大人?”沉鉞輕輕叫著,準備將人扛在肩頭。
“嗯?”沈暮慢慢睜開了眼,瞳仁中泛著血紅色,直勾勾地看著沉鉞。
沉鉞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發毛,默默地後退了幾步,這活閻王的神態有些不對。
還沒後退幾步,沈暮就帶著沉鉞重重摔在了地上,沉鉞還沒來得及推開沈暮,突然脖頸一痛。
沈暮竟然咬了上來,沉鉞頓時感覺有些脫力,但理智告訴他,得想想辦法。
他召出瑤光琴,用腳將琴踢向遠處,然後使出內力一下一下拍打著琴絃。
嗡的一聲琴絃發出悲鳴,但沒有成音。
下一秒,沈暮將他一把抱起,放在了地上,沉鉞甚至能感覺到身下溼潤鬆軟的泥,然後沈暮壓了上來。
沉鉞一急,又使出一道內力打在琴上,這次才發出來一道完整的琴音。
聽到琴音,沈暮的神情竟然又有些好奇,他怔怔地看著遠處的瑤光琴,然後也使出一道內力,琴聲頓時連綿不斷地響起,竟然構成了一首雅緻的古曲。
然後沈暮回過頭,挑釁地看著沉鉞。
沉鉞一時有些震驚,瑤光琴失效了,看來沈暮中邪中的有點深,可無語的是這沈暮也太幼稚了吧。
然後沈暮就俯下身吻住了沉鉞,沉鉞內心瘋狂咆哮著:我艹 。
突然唇上傳來痛感,沉鉞驚恐地瞪大了眼,沈暮這廝竟然咬他,然後嘴中一抹冰冷的液體化開。
片刻後沉鉞的眼神變得呆滯,腦中有些混亂,他看了眼沈暮。
沈暮昏睡著,面板白皙,又是一副平日裡的模樣。
沉鉞有些奇怪,他把人輕輕推開,把人抱起,然後收起了琴。
他好像忘記了什麼?先前的記憶焰火燃盡一般悉數變作了灰燼,努力回想卻徒勞無功。
算了,還是先出來這夢境再說,沈暮看著挺高大的,沒想到還挺輕的,沉鉞抱著沈暮默默想著。
可問題又來了,他們去哪? 按照時間線看的話,崔有淑已經死了,沈暮又該是什麼身份呢?
正當沉鉞疑惑時,懷中之人突然睜開了眼,四目相對間,沉鉞明顯看到對方耳根染上了淺紅色,眼神中透著冷氣。
“啪。”沈暮甩出一把燃燒符,沉鉞急忙鬆手,躲著數量極多的符紙,活閻王這是下死手啊,剛剛被佔便宜的不是自己嗎,沉鉞委屈地想著。
本以為躲過了符紙,一低頭,沉鉞就清晰地聞見了燒焦味,然後衣袖上突然竄出一道火苗。
“不是你先耍無賴的嗎,燒我幹什麼?”沉鉞撲滅身上的火苗,惱怒地看著沈暮。
沈暮卻不說話,一副懵懂的樣子,反應過來後說著:“軟劍呢?”
“在這。”沉鉞把劍遞過去。
“嗯,伏天劍。”
“那這不就是九大邪器之一嗎?”
“嗯。”聽到回答,沉鉞抑制不住興奮,將劍拿了過來,在手上細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