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突感緊張都在亂動,弄得白木船左右搖晃。
“大家不要緊張,不能亂動,否則會出危險!”駕長(駕長即掌舵人)大聲疾呼,安頓旅客、穩定情緒。
隊員慢慢安靜下來,白木船快速駛過下河壩、鐵爐壩,急速衝向貓兒灘。
貓兒灘上方兩邊山坡曾發生過泥石流,數噸乃至數十噸、上百噸的巨石林立阻塞河床,全靠炸藥炸出一條航道,因而河道顯得尤為狹窄,灘更陡、浪更急,渾黃的濁浪連續不斷襲擊乘客。
女演員害怕,又一次表現出驚恐萬狀,狂呼亂叫,只顧撲向他人懷裡躲避巨浪。
船本來就晃盪厲害,加上人為搖擺,更加激起動盪不安,偏向一邊幾乎要翻船。
站在前艙板上掌梢的二駕長,見狀十分生氣,回過頭來一邊憤怒跺腳,一邊狂傲怒吼:“叫不要亂動,你們偏偏如此驚慌,還聽不聽招呼?小心……”只顧臉朝後分散精力發怒吼叫,手上扳梢不力,導致行船航線有誤,前梢撞在灘邊大石頭上,船身遭遇重擊反彈,猛然一下子翻過來底朝天扣在水中。
全船乘客猶如陰米子一般,全部漂在水中。
演員梅芙蓉不會游泳,落水之後感到負急,兩手在水中不停撲騰亂抓,胡亂掙扎,時浮時沉,漸漸往渾濁的泥漿水中沉下去。
任至建生長在大河邊,小時候,一個夏天幾乎泡在水中,不僅會游泳,而且水性特別好,過去一直暗中傾慕梅芙蓉,可惜無緣貼身。此時見她要沉入水中,機不可失發揮特長奮力游過去。
梅芙蓉嘴裡“咕嚕咕嚕”灌進幾大口渾黃的河水,頓時嗆得頭暈眼昏,彷彿快要失去知覺。
任至建快速游到面前,伸出手去牽她。
梅芙蓉神志慌亂之際,陡然捱到任至建的手指尖,求生的本能促使她一把死死抓住不放,另一隻手抓過來欲抱住救她的人。
任至建知道,一旦被她抱住,自己將被束縛雙手,水中無法施展,面臨兩人一起葬身河底的危險,當機立斷,奮力甩脫梅芙蓉的手,游到她身後,改拉為推,連續數掌用力推動梅芙蓉的臀部、後腰,盡力往前送,再奮勇跟上。
梅芙蓉知道有人搭救,憑藉推動慣力,配合著拼命往前掙扎,頭不再往水中下沉,能夠呼吸到新鮮空氣,得到後面的推力,順著往前浮去。
任至建使出渾身力量勇猛施救。
梅芙蓉終於得救,精疲力竭爬到岸邊,發自肺腑感激,以用大恩不言謝的感恩眼神,神情專注盯著注視救命恩人。
任至建進入毛.澤.東思想文藝宣傳隊不久,就開始暗戀梅芙蓉,猶如蒼蠅盯血一般盯上了她,有事名正言順往攏靠,無事也要在她面前獻殷勤,從沒搏得好感。
梅芙蓉個頭1.55米,身材苗條,圓圓的臉,彎彎的兩道細長眉毛,黑白分明一雙水汪汪、圓圓的大眼睛,高鼻樑、蒜頭鼻,薄嘴唇露兩排碎玉,圓下巴,除身材矮一點之外,別無挑剔,長相俊俏,美麗漂亮。哪裡看得上任至建,在她眼中,任至建完全是一個爛龍、雜皮、地痞,因而沒有什麼好感,但在一起工作,不願意鬧出矛盾,平時顯得不怎麼親近,擺出敬而遠之的樣子。
任至建自從救過梅芙蓉的性命之後,認為有資本向她求婚,便試著發起進攻,約她看電影。
梅芙蓉懷著感恩心理不便拒絕,只得同意去看電影。
看了幾場電影,任至建便大膽進攻,公開表達愛慕之意:“芙蓉,我來團看見你就喜歡。”
梅芙蓉感激又討厭支唔:“我不值你喜歡。”
任至建並不死心,不停地發起攻勢。
梅芙蓉在招架不住進攻時,感恩思想佔了上風,只得答應婚事,隨後便嫁給了他。
梅德華髮現女婿明顯具有兩重性:一方面,工作中說得頭頭是道,能夠做一些正事;另一方面,一副典型雜皮嘴臉,無賴行徑暴露無遺。曾經對女兒說:“芙蓉,你和至建是自由戀愛結合在一起的,爸爸看出他身上缺點不少,你要想法管到一點,不至於讓他做得太出格。”
梅芙蓉聽從父親忠告作了許多努力,經常勸說提醒,卻無濟於事,算得上瞎子點燈——白費臘,無法改變丈夫的言行和所作所為。
梅德華把女婿的一切看在眼中、急在心裡。自從知道文工團要解散,就在考慮如何調動女兒和女婿的工作,經過一番活動,把女兒調到最吃香的糧食局當幹部;關心女婿並不亞於女兒,試著找幾個單位一把手活動,想把女婿調去,但卻沒有成功。
原因十分簡單,都知道任至建卑鄙劣跡,懂得眼前得罪僅僅一時,如果顧及面子,勉強答應,今後可能會得罪一輩子,各自婉言謝絕。
閒暇之餘,梅德華坐在辦公桌前開動腦筋絞盡腦汁思慮:“自從標準計量局機構升格,郭柳清調來,縣政府既批准修建職工宿舍,又批准建立產品質量監督檢驗所,全域性組織的收入,不僅解決了6個職工的工資和辦公經費,而且福利大幅度提高,這一切都說明本局位置改變,已由過去不起眼、人人都不願來的秤鉈局,變成十分重要的權力機關,今後大有前途;只有把至健調到身邊,既好安置又可免除擔心,若發現毛病萌發,可以隨時隨地提醒、幫助;說不一定,還能使至健飛黃騰達。可是,身為副職,主動提出女婿調動,郭柳清定會認為我有意培養親信,一旦出現矛盾便會不信任;若想不產生負面效應,又能辦成調動事宜,只能由至健出面要求。萬一郭柳清拒絕,二兒援朝(任龍山區委書記)與之關係甚好,再叫他出面幫忙使一楔子。”打定主意,下午下班前打電話給女兒:“芙蓉,你和至建晚上回家吃飯,爸爸有事和你們商量。”
女兒到家就去協助母親做飯。
翁婿倆坐在客廳擺起家常。
梅德華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任至建。
任至建聽了岳父介紹,認為標準計量局潛力很大:“謝謝爸爸,我願意調來,就按您的意思去努力,直接找郭柳清說,他不敢駁您的面子!”
梅德華眉頭一皺語重心長:“至建,話不能說得太滿,做人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說了許久,飯菜已經端上桌子,女兒喊道:“爸爸、至建,先來吃飯,有什麼話沒說完,上了桌子邊吃邊聊好不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