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飛速行駛。
四座無聲,凌銳也沉默。
一看就是嘍囉,懶得廢話。
思前想後,自己是殺了陳曉。不過,這些憲兵分明是對策局的下屬,這件事與他們無關才對。
看看再說,大不了一顆子彈穿膛而過,不打緊,身體一會兒就修復了。
只要不是澆水泥,關黑屋,便無所謂。
汽車駛離市中心,進入一遍農場,雖然是凌晨,兩旁的農作物依然在進行光合作用。
為它們提供光和熱的,是旁邊的太陽能蓄電站。每天都吃飯吃菜各種水果維生素,凌銳今天才知道,立體農場原來與普通電梯房一樣,一幢幢的高樓直往雲層裡鑽。
每一層樓就是一遍莊稼,很是壯觀。
但是,為什麼帶我到這裡來?
汽車在農場裡行駛了二十來分鐘,才鑽出來。
眼前頓時又是一片黑暗。不過,沒兩分鐘,就拐進了一個大院。
與剛才農場裡的燈火輝煌相比,這裡簡直叫做黑咕隆咚。
偌大的一幢高樓,依稀幾戶亮著燈光。
"這裡是什麼地方?"
還沒等他問出口,便看見【錦江市特殊事務對策局】的牌子。
哦,看樣子是被帶回基地了,那樣,便與陳曉案無一絲瓜葛,心裡這才踏實下來。
畢竟,到三十二隊執行任務,前後不到三個小時,能攤上什麼事?
沉重的大鐵門哐啷哐啷緩緩關上,聽這聲音,得有多少噸吧,
——地面似乎都在為之震顫。
凌銳最終被安排在一個單間套房裡。
和自己家臥室一樣,十多平,單人床,書桌,還有很人性化的衛生間,洗漱用品等。
套間隔壁是一間警用室。
從警用室門口經過,見裡面只有一張辦公桌,一張凳子。
一隻玻璃水杯放在桌子上,水還冒著熱氣。
"周隊長,辛苦你親自跑一趟。"進來一憲兵,瘦高個,長的很清秀,也好像是長期不見陽光那種。
現在凌銳才知道,原來抓他來的這個人姓周,是憲兵隊隊長。
"結果我們小題大做了,人家挺配合,二話不說就跟過來了。"
"哦,這好事啊!"
……
從兩人的談話,凌銳聽出來了。原來人家是準備武裝押送的,只是自己老實,所以才沒有動手。
這麼說,那幾個憲兵的境界就起碼是內勁小成,不然怎麼個武裝呢?不對,也許正如隊員們所說:
憲兵隊威名在外,所以沒有人敢亂來。
看來,這對策局實力才當真是雄厚的很。
只是自己處境不樂觀。
聽那個叫周隊長的人交完差離開,房間裡不再有一絲動靜。
片刻,那個眉清目秀的小夥子來到凌銳視窗,上下打量一番,然後說:
"我叫楊樂,現在是凌晨三點三十分,到早晨七點,是我值班。"他指了一下牆上的開關,"這是呼叫器,有什麼特殊要求可以按響它。"
"我能出去嗎?"凌銳問。
"暫時不能。"
"哦。"
凌銳退回房間。
天天動不動就想,"只要不是澆水泥關小黑屋,縱然天大的事也是小事!真是怕啥啥來,這下真被關小黑屋了。"
不過與想象中的小黑屋模式不同啊,旁邊有人值班,若是在這裡修煉秘法,倒還真不擔心別人打擾。
唯一缺陷是隻能煉心法,不能練招式。
也罷,哪有十全十美的?正好之前莫名奇妙吸收了那雕像的能量,還沒徹底煉化完,現在繼續。
凌銳直接坐在床上,開始潛心修煉。
……
凌銳倒是踏實,可李文兵做了虧心事,反而睡不著。
他在床上輾轉反側,越想心裡越毛。
他給周杰的郵件是指證:
三十二隊新任代理隊長,
凌銳:
——是一名邪神信徒潛伏者。
在此次行動中,被術士撞見擔心身份敗露,便下手殺死術士,並且趁機隱藏雕像,用一塊普通石頭欺騙大家。
這便是他讓李自立用透明塑膠袋,套上石頭的原因,保留指紋,到時侯有理有據,讓他凌銳百口莫辯。
立再大的功有什麼用?功勞越大,嫌疑越大。
俗話說打蛇打七寸,我讓你來和我爭隊長,對策局抓出的邪神臥底,哪一個不是一關就終身消失,不死不休?!
周杰是他警務學校的同學,數十個憲兵隊,強手如林。
想爭副總隊長?一封郵件過去,幫了自己,正好也幫了他,立功受獎,又為他的競爭力增加了籌碼。
儘管想到的全是好事,可心裡還是一直發毛。
看看時間,凌晨五點。他終於忍不住撥通周杰的電話。
"阿杰,睡沒?"他問。
"讓你這麼折騰,怎麼睡?"周隊長沒好氣地說。
"那傢伙現在咋樣?"他很迫切想知道凌銳的慘樣, 是哭爹叫娘,還是呼天搶地?
"我說你小子,人家到底哪兒得罪你了?一個半大孩子被你這麼陰!
萬一到時候查出來是一場烏龍,我告訴你 ,吃不了兜著走。"
"我證據確鑿。"李文兵想起那塊石頭,信誓旦旦。
"你也是老隊員了,凡是這種年紀的天才,莫名其妙就當了隊長,他後面都是有背景的,不知道嗎?
——你小子,可別讓我踩雷。"
周杰其實是個粗人。說話間才無意提醒了自己:
對啊,凌銳一到三十二隊就代理隊長,他到底什麼來頭?
這小子一路上一聲不吭,淡定得讓人心慌。
哪是這種年齡的人能做出來的事?他心裡要是沒底,萬萬不可能有這番作派,
天吶,我一個小小憲兵隊長,可別真的衝撞了哪尊大佛了吧?
周杰想著,急忙調出監控:
顯示屏裡,凌銳盤膝坐在床上,雙手平端,猶如一尊不理世事超然脫俗的佛像, 巍然不動。
周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己被李文兵這臭小子給坑了!
但是,能怎麼辦?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
——說的,就是我周某人吧!
″唉!"
……
冬天的早晨,天亮的很晚。
要趕七點上班,六點就得起床。
亞丁會所的房間裡,嶽成早早就起床洗漱。
這家亞丁會所,相當於對策局在市區的安全屋(之一),現在管理著十多個小隊行動前後的各項事務,後勤軍備等等。
對探查隊來說,案子往往直接由他們出面對接,當面傳達資訊代理上司下達命令,省工省時省勞務。
所以,嶽成的半個家就在這裡了。
"各行動小隊的隊長隊員就不一樣了,行動或者是集訓前,在這裡集合,之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所以,他們在這裡住宿就實實在在是臨時的。
"唉!李副,昨晚我睡得早,你們出勤,結果咋樣?"李文兵到餐廳吃飯,嶽成正納悶為什麼不見凌銳時,恰好逮著他問。
"昨晚戰果輝煌。還抓了個邪神信徒臥底,直接讓憲兵隊帶走了。"李文兵得意地說。
他現在必須加緊擴大影響,讓所有人都知道:
——凌銳是邪神信徒臥底,再說,直接告訴嶽成,不是當面打他臉嗎?多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