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兒,螢兒……

“螢兒。”

迷迷糊糊間,他好似看見這張鬼面具下的人臉是克羅里斯,就好似……連聲音,動作都那麼相似。

“螢兒,別那麼不開心,我會難過的……”

那人換回以前的聲線,在他耳邊低語祈求。

諾爾曼斯聽到這個聲線和稱呼,瞳孔猛然放大,他迷茫,不解,憤恨的盯著那張面具,似是想穿透那張面具,看清裡面的人臉。

他熟悉那道聲音,正是伴隨他十幾年克羅里斯,但他不確定,男人是故意這樣還是……他就是………………

男人是不忍看到自家主子對自己那副神情。

他鬆開一隻手,取下那張面具,面具下不是誰,正是克羅里斯。

諾爾曼斯有一瞬間的欣喜,但轉瞬即逝。他惱羞成怒的瞪著克羅里斯,眼中寫滿了委屈。

克羅里斯心中酸澀,低頭去輕輕觸碰諾爾曼斯的軟唇。像只犯錯後乞尾討憐的狼崽子,在主人面前,求得原諒。

但諾爾曼斯絲毫不領情,狠下心,去撕咬克羅里斯的唇瓣。但他只是皺了皺眉,任由諾爾曼斯對他發洩心中的憋屈。

被吻到再一次快要窒息的諾爾曼斯,察覺困住他手腕的那隻手,有些鬆散。他抓住這一次機會,掙脫出一隻手,用出幾乎全力狠狠的給了克羅里斯一巴掌。

“啪”的聲音響徹屋內,克羅里斯被打的偏過頭去,久久沒有回應。

諾爾曼斯在扇巴掌的前一刻他有些後悔,剛剛事情太過急迫,急迫到他都忘記了,克羅里斯是個比瘋子還瘋子的狼人……

克羅里斯撩起自己的長髮,眼中似乎充滿血液,變得腥紅。他舔了舔後槽牙,轉過瞳孔,看獵物一般看著諾爾曼斯。

諾爾曼斯看見那雙如狼似虎的眼睛,也看見他背後窗戶外,血圓的月亮,高高懸起……

——

諾爾曼斯死死抓住上方的床單,想要掙脫出去,但克羅里斯又怎會如了他的願,死死抓住他的細腰,不讓其掙脫一絲一毫。

諾爾曼斯眼神迷.離,嘴裡斷斷續續的重複著兩個字,“瘋子”。

克羅里斯聽到,總會嘲諷道:“我難道不是被你逼瘋的嗎?是你要招惹我的……”

——

於寧安接過故明堂遞過來的水,喝了口,才感覺嗓子好受點。

故明堂趴在床邊,用一雙魅惑的桃花眼委屈巴巴的看著於寧安。

這一幅場景,就好似是於寧安欺負了他,他還要伺候於寧安一般。

於寧安的眉頭抽了抽,腦海裡忽然飄過一段話:開了葷的男人就是不一樣,三天兩頭來一次…………

於寧安喝光水,轉頭瞪過去,將水杯遞過去:“再倒一杯。”

嗓子還是有些沙啞……

故明堂意識到小殿下又原諒他了,開開心心的去倒了水去了。

於寧安見故明堂轉過身去,眼神暗了暗,但隨即又恢復原狀,手中捏了個咒,全身的痠痛瞬間隱了去。

等故明堂倒完水,轉過頭就見於寧安正在著裝。

故明堂有點懵,這時壞心眼的006蹦出來,在他耳邊壞笑道:“宿主大大,看來你不行啊~”

故明堂聽了這話,還真有一瞬間覺得自己不行,但隨即想到不對,頭頂著黑線,一個眼神,006就瞬間出現在四面都是烏黑的地方。

006:“………………”

故明堂趕忙上去,親自為於寧安穿衣,穿好衣物,他才把水遞過去。

於寧安一口悶完就往外走,故明堂在家也是閒著,急忙也跟了上去。

一路駕馬,看著小殿下如同輕風般的背影,故明堂越來越覺得自己……呸呸呸!!

這可是他積攢了百年的精.氣!怎麼可能說沒用就沒用?!!

處著這樣的念頭,一直來到諾爾曼斯的寢殿門前,在門前,他們看見了許久不見的人……克羅里斯。

克羅里斯看見於寧安剛想阻止,可忽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好像被撤了職,好像沒權利了……

只能悶聲放下在半空中的手,點了點頭,便放行於寧安。但故明堂,克羅里斯瞬間擋住了他,眼神狠厲,他可不行。

於寧安剛推開門,一個煙爐直直的朝他襲來。他順手接住。

就聽諾爾曼斯氣憤道:“滾!叫你滾沒聽見嗎?!!!”

“陛下。”

諾爾曼斯瞬間靜了聲,良久才回應道:“聖子殿下,稍等我一會……”

於寧安在原地等了半晌,才見諾爾曼斯拉開簾子。他穿著高領內衫,但依舊擋不住脖子上青痕交錯的淤青。

眼底的疲憊,眼中的血紅。

於寧安看了一眼,便將整件事猜的大差不差了。他沒有多言,只是上前去,捏了個咒,就將諾爾曼斯滿身的疲憊盡數驅除。

諾爾曼斯也感覺到了身體的輕盈,感激的對於寧安點了點頭,便走出門外。他還要送行客人,可不能耽誤了。

在與克羅里斯對視的那一刻,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一個度,想也沒想,就徑直往大殿外走。

克羅里斯見他身上的傷被治的基本已經痊癒,懸起來的心也落了半分。他剛剛讓聖子進入,其中一個原因也是因為他無法治療陛下,或者說陛下反抗他的治療,只能等待聖子前來。

故明堂屁顛屁顛的跟上於寧安,走時嘲諷般看了眼克羅里斯。

克羅里斯沒有回瞪過去,他是真意識到自己錯了,被這個不是敵人卻勝似敵人的人嘲諷,他又有什麼資格反擊呢?

他垂頭喪氣,默默的跟在幾人後面不遠處,他是真害怕陛下看見他再一次對他反感,他很怕這樣的感覺,可這又是有什麼辦法?他最終還是做了他一輩子懊悔的事。

送行的時候,有幾個國家的使者詢問諾爾曼斯那天宴會上得曼拉的聖主在哪,諾爾曼斯解釋道,他昨夜因國內有事便走了。那使者有些遺憾,顯然是想拉攏那個聖主。

送完人,他便趕去處理國務了,自他繼位以後,大部分國物都由他來處理,不交由聖子來處理。畢竟他是君主,要了解國家的每一寸土地或人事。

克羅里斯只是安靜的隨行,沒有再逾越過一分。

於寧安看著那兩人,嘆了口氣便離去了。

回程時,故明堂與於寧安並排駕馬,問道:“殿下,你是怎麼看待的?”

於寧安知道他說的是誰,回了個零模兩可的答案:“他們自有想法,我無權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