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衛櫻的孩子都姓衛

也巧，吳琬琬這時候來了，說了一句，長山哥哥用命換來的撫卹金用在他兒子身上也是自然，可長山哥哥的命是哪兒來的，那是姨媽用半條命換來的！

秦月鳳一想，正是這個理，這撫卹金怎麼也不能給衛櫻去填那三個無底洞！

王一針先給三胞胎紮了幾針，讓衛櫻快送孩子去縣城，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衛櫻當機立斷，拿她們娘幾個住的西偏房的白契出來，向看熱鬧的眾人道，要賣了這間房，作價十兩。

秦月鳳哪容許自家房子落到外人手裡，一把奪過房契。

陸家人要買的話，那就要二十兩！衛櫻說道。

門口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起鬨叫著，二十兩我買！二十兩能和秀才住在一個屋簷下，太值了！

“不行，不賣，不能賣，這房子是我們陸家的！”秦月鳳氣急，雖然沒有人家會把自家一間房賣了出去，可難保衛櫻不會做這事。

萬一真讓她賣給別人了，自家住進一個外人，諸多不便，自不必細說。

老大的撫卹金也就二十兩，全當把這撫卹金給衛櫻了！

權衡利弊，她拿了二十兩給衛櫻。

衛櫻不再糾纏，收拾了為數不多的行李，出門找了村上趕車的車把式，胸前纏著一個，又一手抱起一個，就這麼出了門，三個小丫頭亦步亦趨的跟著。

秦月鳳剛損失了二十兩，正是惱火的時候，不許陸家其他人幫手。陸家人一個個都躲在房裡，看衛櫻幾人出去，跟沒看見似的。

還是周大娘的兒媳看不過眼，交代了家裡一聲，陪著衛櫻去了縣城醫館。

衛櫻這一去，再回上遠村，已經是一個月後。

她還請了里長村正到陸家，她要分家！

秦月鳳氣不打一處來，直言衛櫻自己賣了房子，陸家已經沒有他們大房的東西了。

衛櫻卻冷笑道，二十兩銀子是賣大房那間房子的錢，陸長山的撫卹金，還有這些年陸長山交給公中的錢，算下來不止一百兩了。

陸長山死了，他還有六個兒女，總要過活的。

秦月鳳心裡苦，卻不能不說，老大走了，這個家基本也就要散了。

老頭子沒別的本事，就只能伺候那幾畝薄田；老二夫妻太老實；老三打小讀書，沒下過一次田，肩不能抬手不能提，今年才中了秀才，平時裡的花銷一點不比三胞胎看病吃藥花銷少。

年前老三成親，前前後後花用四十六兩，陸家家底基本告罄。

開春老三中秀才，里長上門恭賀，讓他家擺席慶賀，她暗地裡掐著陸成，沒讓他應承。否則，又是一筆大花銷！

“那三個小子根本不是我大哥的種，你別想安到我們陸家來！”最沉不住氣的陸柔嚷嚷著“都說十月懷胎，可大家都知道，那三個小子八個月就生下來，還活了這麼久，七活八不活，咱們村上哪有八個月生下來還活著的！”

衛櫻搶步上前，一巴掌甩過去，“你一個小姑娘，心思真是惡毒！”

這一巴掌極重，陸柔應聲而倒。受了教訓，卻一點不學乖，仍然大叫著“你不是衛櫻，你該去浸豬籠！”衛櫻又是一巴掌過去，陸柔又結結實實捱了一下。

“什麼八個月十個月，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從哪聽的這些東西？”秦月鳳一把拽起陸柔，衛櫻早產生那三個孩子一看就是不足月的，多少個大夫都看過了，陸柔這個蠢貨，怎麼又提這茬子，自己名聲還要不要了！

衛櫻冷冷看著她們母女，她看過原著，一門心思想要遠離陸家，免得被陸家那些蠢貨拖累，“既然你們陸家不想要這三個孫子，那也不必要了，從今天開始，我衛櫻的孩子全部姓衛，和你們陸家再沒有一絲關係！”

她轉身恭敬的朝向里長，“請里長做主，陸家長山已去，衛櫻今日自請離開陸家，帶著孩子們自立門戶。”

“衛櫻，你可想清楚了，離開陸家，往後就不是陸氏宗族的人了，以後再無宗族庇護。”里長沉重道，他最是不願這種事情發生。

“那上遠村我還能回嗎？”

“那自然能回。”

“這就足夠了。”衛櫻說道“請您幫忙寫契約吧。”

秦月鳳想要說什麼，被老三緊緊的扯住，“娘，現在是她自己要走，甩了這個包袱，有什麼不好的。那三個能不能活都不好說，秀娘已有兩月身孕，您還怕以後沒孫子嗎？”

“不行，再不好也是你大哥的根！”秦月鳳死活不同意。

衛櫻走可以，孩子不能改姓。

“不改姓也可以，那就送回來你們陸家養著。出了萬一，你們等著陸長山半夜回來找你們吧！”看熱鬧的周大娘說了一句。

“對呀，你們陸家養唄”

“我聽王一針說，那三個小孩要十分精心才能活下來，就算是縣城的大戶人家，都不一定有那麼厚的家底養得起呢！”

看熱鬧的議論紛紛，這些話自然也傳到了陸家人的耳中。

陸家人神情變幻莫測，都緊張的看著秦月鳳，希望她鬆口。這三個小累贅，到誰家都受不了呀！

最後，陸成來到里長跟前頹喪的說，寫吧，孩子都給她。另外，我們無需他們贍養。只希望往後清明寒食，幾個孩子莫忘了他們的父親，能去墳上給添一攏土，燒一張紙。

這個是自然，不管他們走到哪，陸長山是他們親爹，這是他們該做的。衛櫻答應著，心裡卻想陸長山怎麼不真死了呢？

陸長山的衣冠冢，前不久官府下令就立了。

契約寫好，里長唸了一遍。

……

第一件，衛櫻帶孩子自己門戶，從此與陸家不相往來。

第二件，陸家二老無需衛櫻的孩子供養，衛櫻不得再討要陸長山的撫卹金。

第三件，六個孩子都歸衛櫻，隨衛櫻姓，是生是死與陸家無關。

……

這些事一件件落在契約上，六個孩子的名字從大丫二丫三丫小四小五小六變成了衛嫣、衛冉、衛昕、衛殊、衛昭、衛柯。

衛櫻和陸成以及陸家其他人一一去按了手印，一式三份，兩家各留一份，村裡留存一份。

此間事情結束，衛櫻請了周大娘去縣城幫忙照看孩子，再次回來，已是寒食時節，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