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回到屋子後臉色不悅的看著我,一言不發的走到父親床邊坐了下來。

看著剛坐穩的母親我便問道:“媽,你到底想幹嘛?你知不知道彩雲和我....”

母親已經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回道:“沒幹嘛啊?小彩是我乾女兒,我難道就不能關心關心?”

我猛的站身起來回道:“你乾女兒?你小時候還跟我說芸喬是你乾女兒呢!你到底有幾個乾女兒?”

母親笑了笑沒有言語,說道芸喬於是我嚴肅了幾分問道:“對了,芸喬她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母親一邊給父親擦著汗一邊搖頭。

“媽,我沒開玩笑。我們要不要出手幫幫芸喬家。”

“不幫”母親依舊冷冰冰的回道。

“媽你這是咋了,我沒聽錯吧?周家和我們我們家不是世交嘛?還有芸喬,她可是你乾女兒啊,你不是最心疼她了嗎!”

母親突然嚴肅的看著我淡淡的回道:“易兒,你知道嗎想要盤活你周叔叔的公司需要多少錢嗎?”

我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可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見我情緒激動母親又淡淡的回道:“我可以拿出剩下的全部去幫助他們家,除非你給我承諾”

我激動的點頭答應道:“什麼承諾,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我能辦到都可以。”

母親搖了搖頭回道:“承諾就是你娶了周芸喬。”

我愣住了很快便搖了搖頭,又不甘的問道:“為什麼!非要這麼決絕。難道就不能念在舊情上幫他們家一把嘛!”

母親長出了口氣“易兒,不是我不想幫。那你告訴我我該以什麼身份去幫芸喬家?這中間牽著的利益絕不是舊情那麼簡單。”

“你要明白你父親這一直需要錢治療。我從鴻豐留的那筆錢自然不能動,如果我拿這筆錢去幫了芸喬家,我們家自己便沒了保障,所有我不能這麼去賭。”

“除非你娶了芸喬將我們兩家徹底綁在一起,不然我不能賭上全部身家扶持一棟搖搖晃晃的大廈,我也是為了我們家未來著想。”

我嘆了口氣回道許久才回道:“我明白了”

我拿出一旁的一瓶牛奶喝了起來,母親拍了拍又我的肩膀又安慰道:“易兒,這麼多年我想明白了,我是不會強求你和芸喬的,其實我覺得·····”

我疑惑的看著母親問道:“你覺得什麼?”

“我覺得小彩她挺不錯的,你看她現在事業有成,性格成熟穩重,人長得又漂亮絲毫不輸芸喬和姜可,同時也是你的初戀要是你倆成了那可太圓滿了。”

母親剛說完我便重重的咳嗽著,牛奶也嗆進我的鼻腔裡,我實在是沒想到母親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瞧你這孩子,我不就開個玩笑嘛!”母親不停的拍著我的背說道。

“玩笑?媽你瞎說什麼呢!還有姜可她才剛走沒幾天,你怎麼好意思說的出口這話的!”我起身甩開母親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屋子裡。

走在小城的街道上,內心久久無法平復。我掏出錢包撫摸著裡面姜可的照片心裡又是一陣難受,想起姜可的話突然我便有了一個想法。

我打算重新啟動熔點工作室,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有了這個想法我打算將阿瑞約了出來聚一聚,恰巧他也剛回了小城。

我給阿瑞撥了過去,阿瑞告訴我伊一姐,也就是當初我爸的助理她辭職後在西區新開了家咖啡館,他正在伊一姐新開的咖啡館裡。

我按著發來的地址朝“靜靜咖啡館’走去,到了咖啡館外看著店裡零星的幾個人配上靜謐的氣氛倒是很符合店名。

只是一想到這名字我就總想起“我想靜靜”的梗。走進店裡伊一姐正在擦拭著吧檯看到我的到來伊易姐趕緊朝我揮了揮手,並親手給我調了一杯咖啡。

我一把摟住阿瑞,隔著衣服又摸了摸他的腹肌打趣道:“沒少鍛鍊啊,瑞哥”

阿瑞一把推開了我,我又坐到了阿瑞的對面。

這時伊一姐端著咖啡放在桌前看著我笑著說道:“林總,回來了?”

“伊一姐,你就別調侃我了。”

“哈哈哈”

伊一又拉著身旁成熟的男人向我們介紹道:“這是我老公張東昇”

我和阿瑞都起身禮貌的和男人握了握手,這時伊一又說道:“東昇是我見過最痴情的男人,這個店名裡的靜靜就是他相愛十年的初戀,靜靜因為白血病已經走了兩年。東昇整整照顧了靜靜的家人兩年,期間任憑我怎麼都走不進他的心裡。不過,”

“不過最後是我想開了。生活還得繼續,往前看嗎!珍惜眼前最愛自己的人,我想靜靜她也不願意看到我這整天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張東昇捂住伊一姐的手回道。

“這店名是我取的,靜靜是個可憐的好女人,我和東昇都不會忘記她的。”

伊一姐好奇的問起了我,我將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的事告訴了眾人,眾人聽後都難受的看著我。

“所以,這次回來我想在小城裡將熔點工作室繼續下去”

而一旁的瑞則目光堅定的對我說道:“我決定了!不去上海了。林易,我們打算加入你們熔點工作室,用我畢生所學來幫你。”

“阿瑞你別衝動,你一個電子科技大學的高材生,在上海的那份工作對你來說很有發展潛力。比起我們這些小打小鬧你還是以自己的前途為重吧。”

“是兄弟就閉嘴,熔點怎麼小打小鬧了?做我們這行的就沒有這個說法,想當年誰不是白手起家。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伊一和張東昇兩人也看著我點了點頭,於是我也點頭答應又握住阿瑞的手又傻笑著說道:"其實,我一開始就打著算盤想拉你入坑呢。”

“你這臭小子,我就知道。”阿瑞捶著我的胸口說道。

走出咖啡館與眾人告別後我打算先去看看芸喬。阿瑞告訴我,自從芸喬家出事後她一直在小鎮裡的小學裡做著老師,於是我便馬不停蹄朝著地址上的小鎮趕去。

大概一小時後我在一個山裡的小縣城裡下了車,吃了碗麵後又換乘了前往小鎮的汽車。

穿過綿延不斷的盤山公路,最終我到達了小鎮。這是一個位於大山深處的小鎮,一條小河從山中穿過,兩旁零零星星的散落著幾處房屋。

我走到一處居民房向地里正在幹農活的一位大伯問道:“大伯,您知道秋實小學在哪嘛?”

大伯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用肩上的帕子抹了把汗回道:“秋實小學啊,早些年我們就從上面的村子裡搬了下來,那可太熟悉了。”

見大伯是村子裡的人,我激動的問道:“那大伯能麻煩帶我上去嘛?我朋友是學校裡的老師,我想看看她。”

“老師啊,老師好勒。只是沒想到這年頭還有年輕人來秋實教書,你等我哈,我收拾一哈騎摩托帶你上去。”

“那行,謝謝大伯”

大伯放下農具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便騎著摩托載著我往村子裡駛去。

走了大概半小時的山路後終於到了秋實村。送走大伯後我便走進了村子裡,看著村子四周高聳的山峰,宛如一堵巨牆這巨牆隔絕了一切,就連山中的大霧也被堵住了在村子裡不停的盤旋。

走在前往村子的路上,這裡聽不見城市的喧囂取而代之的是雞鳴狗叫,一進村子便在村口看見了一條巨大的宣傳語,只見上面寫著:打贏打好脫貧攻堅戰,不漏掉一戶,不落下一人的標語

很快我便看見了順著目光看見了遠處隨風飄揚的國旗,我知道那裡便是我此行的目的地了。

穿過一段青石板路來到了學校門口,學校的教學樓是一座磚木結構的二層小樓,此時正直下課便看見校園裡到處都是同學們歡快的臉

這時人群中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朝我走了過來。只見男人看上去有點油膩面板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皺紋,髮際線也退到了腦門中央,男人很是客氣的問道:“您好,我是本校的校長郭世林,請問您有什麼事兒嘛?”

“郭校長您好,我想找一下週芸喬周老師,我是她的朋友。”

“噢噢,周老師的朋友啊!歡迎歡迎”郭校長扶了扶眼鏡便帶我走進了教學樓。

走進教學樓透過窗戶我看見教室裡課桌椅搭配得恰到好處,黑板上經年累月的灰塵留下了一片淡淡的痕跡,校長告訴我以前學校裡供水困難,供電不穩,甚至有時候連上課的教室都會漏雨。

學生也們大多生活在貧困的家庭,缺乏衣食,很多孩子甚至只能穿著破舊的衣服上學。學習資源匱乏,缺乏各種教學裝置和圖書,年輕的老師也越來越少師資以一量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來到二樓走廊盡頭一間不起眼的教室我看見芸喬此時正一邊拿著吉他一邊給孩子們唱著歌,直到校長敲了敲門芸喬才停了下來。

“周老師有人找你,麻煩你出來一下。”

只見芸喬緩緩的放下吉他,又將身上的小蜜蜂卸了下來,朝我們走來。

剛走出教室,芸喬看見我的到來後先是一驚轉而又是止不住的激動。

“林易哥!你怎麼來了。”

“好久不見芸喬。”

說罷我便主動張開懷抱,芸喬愣了一下隨即又面帶微笑,毫不猶豫地迎上前來,一把抱住了我。我們的默契早已深入骨髓,見面深深擁抱的習慣這麼多年了即使她變了我也不會改變。

不知道抱了多久,芸喬抬起頭率先開口說道:“林易哥,你先讓校長陪著你逛逛反正他閒,等我上完這兩節課我在陪你。”

“好”

我和校長並肩走在學校的操場上,郭校長笑著對我說道:“周老師看見你能這麼開心,想必你是周老師的男朋友吧。”

我愣了愣隨即趕忙搖頭道解釋道:“她不是我女朋友,你想多了郭校長”

停了停郭校長看著校園又說道:“周老師是我們學校最受歡迎的老師了,孩子們都很喜歡她的音樂和美術課。”

“只是我想不明白,周老師她這麼年輕漂亮為什麼會來咱們這山裡教書。”

看著遠處的大山我淡淡的回道:“我也不明白,也許只有周老師自己才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