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龍馬和手冢國光,並沒有直接前往越居,而是走到了王宮一個幽靜僻遠之地。

\"師兄。\" 越前龍馬對眼前人最多使用的稱謂便是這個,

手冢國光甚至能從越前龍馬喊師兄的語調高低起伏、語氣的長短變化就能知道越前龍馬內心所想。

此時這聲輕喚不僅有著思念之情,更透露出一絲淡淡的依賴意味。

手冢國光毫不猶豫地張開雙臂,將越前龍馬緊緊擁入懷中,輕聲說道:\"抱歉,我來晚了。\"

越前龍馬向來獨立,如果身邊是手冢國光的話,他會百分百的依賴,百分百的信任。他們年幼就一起修行,一起練武,年少時就闖過了無數險山惡水,更是彼此最認可人。

兩人擁抱過後,

“師兄,你在北境調查到了什麼嗎?”越前龍馬的身邊一但有了手冢國光,那麼就可以完全不用考慮一些以前會顧慮的事,甚至越國那邊的局勢,無論有心之人怎麼做,他回宮之日就是拿回王位之時。

手冢國光低頭,看到越前龍馬眼中打框的眼淚在慢慢往回收,其實他的這位師弟年少時很愛哭的。

“查到了,先王和先王后是被設了埋伏,被人用提前準備的機弩陣射殺。”手冢國光接著道,“起初我尚不確定,但此次支援周國時,與跡部景吾一同調查了月賢月鳴之死,發現他們正是被一種構造精巧、威力巨大的機弩射死。”

“機弩呢?”越前龍馬很難相信,他的母親武藝十分高強,面對機弩陣的話保命的實力還是會有的。

\"在跡部景吾那裡,聽說他打算將此物用在軍隊裡。\"

越前龍馬不禁皺起眉頭,輕嘖一聲道:\"怎會落入他手中\"

\"你與他的關係\"手冢國光語氣篤定地說道:\"不淺。\"

越前龍馬聞言一臉迷惑:\"什麼?\"

手冢國光微微挑眉,直言道:\"我是說,你和他,不清不楚。\"

\"先別說這個了,\"一時半會兒說不清,越前龍馬顯然更為在意父母的真正死因,“父王母后定不會是那麼容易中計之人。”

手冢國光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忍,他輕聲說道:“這件事其實我和父親三年前就查到了一些眉目。”

聽到這話,越前龍馬緊緊握起拳頭,他狠狠地瞪了手冢國光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手冢國光深知這位小師弟的個性,於是毫不猶豫地追趕上去。

越前龍馬的眼眶再度泛起淚光,心中的怒火讓他的臉變的紅撲生動。當感受到身後有氣息逼近時,他迅速轉身並揮出一掌。

手冢國光敏捷地側身躲開,但越前龍馬明顯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瞬間將手掌化為拳頭,擦過手冢國光的側臉。手冢向後退了一步,牢牢抓住越前龍馬的拳頭。然而,越前龍馬並未就此停手,他抬起腿用力一踢,成功拉開與手冢國光之間的距離。手冢國光見狀,自然而然地鬆開了手。

越前龍馬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平靜下來。他心裡清楚,此地並非適宜與手冢國光動武之處,但心中的怒氣並未完全消散。他緊盯著手冢國光,質問:“為什麼?”

手冢國光自然明白這位小師弟尚未釋懷,而此時身在周國王宮,必須處處小心謹慎。他沉聲道:“我這次來,就不會離開。”

“你以為周王會敢留你這個人在周國?”越前龍馬語中帶刺,“將軍威風,有你誰能欺我?”

手冢國光手冢國光微微側耳傾聽四周動靜,確認環境安全之後,目光再次落在越前龍馬身上,“你今天,為什麼情緒波動那麼明顯?”

“什麼?”越前龍馬一時間不明白,他覺得他有些跟不上他這冰山師兄的思維。

手冢國光不欲多說這個,跳回話題,開始回答越前龍馬的第一個為什麼:“當時我們調查出來,先王先王后是為了這個而死的。”

手冢國光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個製作精美的錦盒,然後將它遞給了越前龍馬。越前龍馬伸手接過這個錦盒時,立刻感覺到一股涼意透過指尖傳來。

正當他準備開啟盒子的時候,手冢國光突然伸出手按住了越前龍馬的手腕。

\"是落白。\" 手冢國光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沉重。

越前龍馬的眼睛瞬間瞪大,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緊接著,淚水像是決堤一般湧出眼眶,順著臉頰滑落下來。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只發出了幾聲哽咽。

手冢國光並不擅長安慰別人,此時此刻他只能默默地擁抱著越前龍馬,用自已寬厚的手掌輕輕包裹住正在微微顫抖的後腦勺。

他聽著越前龍馬伏在自已肩上哭泣,感受著那不斷抽搐的身體,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愧疚與難過。

這一切其實都是他和幸村共同商議後的決定,他們認為現在的越前龍馬已經足夠成熟,可以承受這樣的事實。然而,當真正面對這一刻時,手冢國光才發現原來自已內心深處還是如此不忍看到越前龍馬傷心落淚。

也許是哭夠了,越前龍馬拿著手中的落白,遞給手冢國光的瞬間,腦閃過一個念頭,“你確定這是真的落白?”

手冢國光想了想回答,“這個株落白,是先王和先王后抱在一起守護住的,用命,雖說落白是生在雪山之巔的,可能讓先王和先王后用命護住的,怎麼會有假。”

越前龍馬看著落白,眼中滿是崩潰,哭的笑了出來,“師兄,我害死我的父親母親。”

手冢國光輕聲安慰:“這不能怪你。”

越前龍馬眼神中充滿仇恨,憤恨道:“當然不能怪我!”

說著他繼續思考:“機弩陣必定是繆夫人所設,代君也定然脫不了干係。能讓我父母中計的,一株真的落白或許可以吸引他們,但能讓我父母認為落白是真的,還能有誰呢?”

越前龍馬緊緊拽住手冢國光的衣袖,鄭重問道:“還能有誰是我父母能夠信任的!”

“須靈子。”越前龍馬沉凝自語,眼眸赤紅,“師兄,殺了他!”

手冢國光毫不遲疑,應聲答道:“好。”

等越前龍馬徹底平靜下來,兩人這才回了越居。

“一會兒,估計就有人把你請出宮了。”越前龍馬喝著茶,與對坐之人交談,伺候的人都被叫了下去。

手冢國光的手剋制不住的碰了下越前龍馬的眼角,“宮裡攔不住我。”

“周國也有高手。”越前龍馬撥開了臉上的手,一臉懨懨的看著一邊,“我討厭你們。”

這個你們,手冢國光是明白的,當時他把訊息傳給幸村精市就是想知道越前龍馬的狀態,而又從幸村精市的信中得知越前龍馬被刺殺,身受重傷,他們就商議了一番,他們都需要時間成長,成為越前龍馬最豐滿的羽翼。

“你也討厭跡部景吾。”手冢國光再度提起這個名字,他了解他師弟,有多瞭解,跡部景吾和他師弟眼中的較勁,以及越前龍馬故意說他的心儀之人是月優櫻,還有跡部景吾的反應。

越前龍馬回頭鎮定的看著手冢國光,“跡部景吾會是太子,也會是之後的周王,又有呼瑤助力,他有野心,我們必不會太平。”

“那不然殺了。”手冢國光想法很絕。

越前龍馬冷哼一聲,眼神冷漠地看著前方,似乎對某些人或某事充滿了不滿和憤怒:“那你就去殺啊!”

“你很不滿。”手冢國光平靜地說。

“我有什麼不滿?”越前龍馬差點被氣笑出聲來,他感覺對面這個人就是在胡攪蠻纏、沒事找事。“你們想殺便殺,還跑過來問我做什麼?難道我說不殺,你們就不殺了嗎?”

“那就不殺他了。”手冢國光的語氣十分堅定,彷彿已經做出了決定。

聽到這句話,越前龍馬頓時火冒三丈。他氣得用力推了手冢國光一把,吼道:“你什麼意思!我現在讓你殺了他!現在就去!”

越前龍馬很少被氣成這樣,甚至開始有些虛張聲勢,但他的聲勢卻異常浩大。

最後,手冢國光緩緩開口:“我會去殺須靈子。”

越前龍馬氣的又去踢了手冢國光一腳,“滾!”

手冢國光並沒有走,越前龍馬心煩心亂的坐下,開始說著:“你的兵不要退,一部分守住木棉陣,另一部分藏在都城接應我。”

手冢國光也坐了下來,“兩年之後?”

“一年。”越前龍馬揉了揉眉頭,“那傢伙是絕對不會在兩年後放我回越國,我得提前回去。”

手冢國光應下:“好,還有一件事,跡部景吾和呼瑤王有一約定,他們避開了我。”

越前龍馬皺了皺眉,“想辦法把周國宮外的那個王子弄進來,讓周王后和周王決裂,不能讓跡部景吾順利當上太子,告訴精市月優櫻這個女子只能利用不能信,再想辦法讓周太后露露面。”

越前龍馬說完這些,“師兄,須靈子你要去調查一下,他到底有什麼目的,總覺得他那裡布了大棋,可我猜不出。”

手冢國光正欲答話,突然間心生警覺,一種異樣的氣息湧上心頭。與此同時,越前龍馬亦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變化,順著手冢國光的目光望去,瞬間便察覺到了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未及片刻,房門猛地被推開,跡部景吾跨步而入。當他一眼望見端坐在屋內、悠然自得地品茗對飲的二人時,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毫不客氣地在越前龍馬身邊坐下,調侃道:“怎麼,你們倆的舊情敘完啦?”

緊接著,跡部景吾轉頭看向手冢國光,故作一本正經地說道:“哦,對了手冢將軍,我特意為您準備的良駒已在城門外恭候多時了。”言語之中,帶著幾分挑釁。

“這是父王,讓你幫忙帶給越國代君的信,很重要,請務必儘快送達。”

跡部景吾掏出一封信,遞給了手冢國光,“宮門快要鎖了,將軍還是快點出發吧。”

跡部景吾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手冢國光打發出宮。

手冢國光卻在這時看著越前龍馬,並未接信,越前龍馬點頭後,手冢國光便接了信起身道:

“就請公子景吾送我一程,在下對這裡不熟,容易走錯地方。”手冢國光自然不會讓跡部景吾也待在這裡。

跡部景吾忍不住眼翻,沒辦法手冢國光都威脅了,萬一這傢伙真找了藉口在宮內亂竄,他父王連覺都睡不好,“好吧。”

跡部景吾離開不忘回頭給越前龍馬一個令人深思的目光。

越前龍馬看了就嫌棄,等兩人走後,直接鎖門,吩咐下人不讓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