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禮,你與龍馬自幼便交好,他前去周國,也只向我提了護你周全的條件,你又是落夏姐姐的獨子。”繆夫人再也掩飾不了眼中的愁緒,親身扶起了幸村精市,
“精市,你可知我在為你擔憂,如今江湖風波不斷,又牽扯到政堂,那些個江湖門派,怕是又偷偷暗中勾結,妄圖左右朝堂。”
“夫人,為何會這樣想。”
“不管你信與不信,”繆夫人望著帷幕下的人似乎想看出點什麼,“有人會在你身上動手腳,精市,吾可否看你一眼。”
幸村精市的拳瞬間握緊,空氣沉寂了一會兒,
握成拳的手慢慢鬆開,輕輕掀開了幕籬,
幕籬之下,
繆夫人看清了臉,隨後微微驚訝,“不愧是落夏姐姐的孩子,精市莫要信那江湖豎子的話,今日你的病會被醫好的。”
繆夫人話音剛落,門外傳來動靜。
此時周國王宮。
一個摺子被周王狠狠砸在堂下之人身上,
“生死不明!生死不明!愛卿可告訴我這是何意!”
看到這個摺子的時候,周王才發現景吾在他心中的份量,原來那麼重。
“王上,此事定是有細作作祟,”堂下之人俯身跪下,“求王上給臣一個機會,查清此事!”
“你乾的好事!”周王雙目充血,幾乎要恨死堂下之人,心中湧起悔意,雙目輕閉,緩緩從嘴裡說出咬牙之語,“若吾兒有個好歹,你們全家都得給他陪葬!”
“請王息怒,公子景吾向來機警果敢,有勇有謀,此事定有轉機,臣已經派人去搜尋公子的,”
“不!”周王拂袖,“你的人已經不可信了,你現在最好祈禱吾兒無事。”
邊境海島,
“咳!”跡部景吾起身吐出一口海水,眼睛睜開,面前是一位陌生的女子,手瞬間摸上腰間的匕首,渾身戒備,
他可不信女子之弱,亂世之中,幼童也會殺人,生存是人天生的本能。
跡部景吾再確定面前的女子對自己暫時沒有威脅後,餘光瞥向一旁釣魚的手冢國光,
“是你救了我們?”
女子點頭,隨後起身坐到手冢國光身旁,靜靜的看著手冢國光釣魚,
跡部景吾環顧四周,這小島,四面都是海,
隨後整理自己的衣物,順便嘲諷手冢國光,“你那種爛棍子能釣到魚嗎?”
雖是盯著手冢國光,但也把一旁的女子的衣著服飾,全身打量了一遍。
手冢國光不語,手向海面打了一掌,一些魚瞬間翻了上來,手冢國光魚杆一甩,上面的枝條,捲了一條魚,被他揮上了岸邊。
女子蹙眉,隨後也接受這樣的結果,將魚收到籃子裡,就乘上島邊的漁船獨自離去。
跡部景吾有些詫異的看著這畫面,
“什麼情況?”
手冢國光回答,“她要的謝禮。”
“只要一條魚?”跡部景吾覺得不可能,“我看她穿著,是呼瑤的服飾。”
手冢國光也看著那離去的小船,“確實蹊蹺。”
“這是放長線,釣大魚?”跡部景吾腦中浮現出了很多可能,“信不信,她肯定會與我們再次相遇。”
手冢國光卻是眉頭一緊,“你說的對,我們得先離開這裡,”
跡部景吾疑惑,“啊?”
“不出一個時辰,這個島便要被海水淹沒。”
手冢國光和跡部景吾互相對視一眼,
把目光放在還未消失在眼中的小船,
沒想到大魚是自己要上鉤的,跡部景吾心中無奈。
越國境內,
越國與獨特他國的便是江湖門派,江湖勢力甚至與朝堂相互交錯。
在越國城內,多有江湖人士聚堆,尤其是最近,武林盟主的爭奪已經在暗暗較量,
越前龍馬重新換了裝束,趕路的途中,也聽到了一些江湖訊息,
夜鬼是什麼鬼?是他想的那個人嗎
他沒想到他不在越國的幾年,江湖門派大換血,然而他也無暇顧及,
越前龍馬飛身越過一棟房頂,消失在視野上,
在房頂之下的裡屋,
“伏擊相國府公子?”一個身長妖豔的女子有些驚訝,“上面居然下這種任務。”
和她對話的是一個獨眼男,
“如今,朝堂和江湖勢同水火,我們這些江湖人被打壓的還不夠慘嗎,這一天遲早要來,那些個官,哼,打仗的時候要我們這些江湖門派頂,如今稍微太平點,就要卸磨殺驢。”
“尊者派了誰去,那相國府可不是好闖的。”女子好奇問著,
“說起這個,”獨眼男有些瞧不起,“區區個鬼孩,隨便送他見見光就可以了,還派了黑白雙靈去。”
此刻的王宮,
中殿外,
幸村精市被罩在黑布之下,黑布的四角被定了起來,
此刻的巫醫正繞著幸村精市作法,
越國代君及其夫人在正前方望著,
幸村夫婦在左側擔心的看著,幸村江千的臉上甚至有十分鮮豔的巴掌印掛在臉上,
“這驅邪看著倒是頭一回,他也是這麼醫治侯府小公子的嗎?”幸村江千心中其實鬆了口氣,家族秘辛守了快三百年,家族早有人想破局斷了與鬼神的交易,
畢竟這十分邪門不說,
天下父母誰沒有愛子之心呢,
如今他們幸村家族早已不需要什麼鬼神護佑,最多名譽掃地,朝堂和江湖至少現在也動不了他們家族的根底。
好在他的夫人沒有與他過多計較,更多的是把目光放在了醫治幸村精市身上,
他自然也是擔心精市的,
曲侯點頭,“許神醫就是這麼驅除了吾兒腿上的邪氣。”
繆夫人看著四周,他們身後多了很多湊熱鬧的人,公子公主都來湊了熱鬧,還帶了些宮娥宮婢,
還有些不愛湊熱鬧的夫人,居然也來了,
人多容易出事,這是她心中所想,
也正如她心中所想,
一個瘋瘋癲癲的人不知怎麼能跑來,大聲喊叫,“鬼神顯靈了!鬼神顯靈了!你們這群無知的人,竟敢不敬鬼神!鬼神會懲罰你們的!”
越前治謙大怒,“放肆,拿下!”
然而那個瘋癲的人像是有了神力一般,四個侍衛竟拿她不下,
“就地處決!”繆夫人直接下令,
侍衛立刻拔刀,
那瘋癲之人卻著魔似得,以頭撞地,直至撞死,一時嚇住眾人,
而她鮮血流入的方向是黑布,
“還不快把這瘋人拖下去。”一旁的一個夫人指揮著那幾個侍衛,“可別耽誤許醫士治病!”
許醫士看著血流來的方向,微微揮袖,血液倒流了回去,
並且囑咐道:“還請代君不要讓旁人打擾儀式。”
“戒備!”越前治謙下令,周圍的侍衛立刻圍成了一個圈,
許醫士繼續繞圈做法,
忽的,觀望中的一位夫人發狂似得衝向陣法中央,
“攔住她!”木落夏驚恐,
“鬼神要發怒了!鬼神要發怒了!爾等若驅逐鬼神!必不得好死!”說這話的夫人,正是之前讓侍衛把瘋癲女子的屍體拖下去的夫人。
幸村江千飛身將這夫人踹開了三丈之遠,
“齊夫人!”另一位夫人驚呼,看起來應是與齊夫人相交不錯
齊夫人口吐鮮血,狂笑不止,
“你們不敬鬼神!不得好死!”
繆夫人蹙眉,“來人!齊夫人中邪,速把她帶下去醫治,若她發狂,敲暈便是。”
然而身後的已然有不同的聲音,
公子風新顯然是怕了,“我看這鬼神之事不像假的,幸村家族不是也靠鬼神得了百年榮光嗎,我可不想被鬼神詛咒,要不這醫治還是算了吧!”
他這麼一說,眾人都有了別的心思,
不再有湊熱鬧的意思,
畢竟看戲和成為戲中人感覺是不一樣的,
此時中間內的許醫士沒有停止的意思,
越前治謙目光掃過幸村江千和木落夏,最後決定屏退眾人,
“你們都退下,莫要再生出事端。”
看戲的人都爭先恐後的離去,
公子風新第一個走,然而他的步伐卻越來越慢,
在眾人沒有反應的時候,拔出一邊侍衛的刀,劈向許醫士,“不敬鬼神者!死!”
許醫士閃躲之後,刀割開了黑布的一面!
公子風新更是趁此割掉了幸村精市的幕籬,
在場的人都看到了幸村精市的臉,驚訝之後便是人人自危,
幸村精市只是一動不動的看著越前風新發狂,
幸村江千當即與其交手,
“還請相國手下留情!新兒只是中了邪!”梅夫人心提了起來,
幸村江千的殺招也收了力,公子的身份確實要顧忌一二,
木落夏跑到破裂的黑布前面,試圖用手攏住,“我們不醫了!代君!我們不醫了!”
“好,好,好。”越前治謙正被這局勢弄的頭疼,“來人把精市護送下去!”
就在局勢安定之後,
侍衛將幸村精市團團圍住,防止有人突然發狂,
一波三折的醫治到此結束,許醫士也被退了下去,
眼看幸村精市被安全的送到馬車之上,
幸村江千當即跪下,
“代君明察!此事必有蹊蹺!定是針對我相國府而來,如今江湖動盪不斷,朝堂也隱有不安,定是有小人妄圖以相國府為牽扯朝堂的突破口!”
繆夫人也順著此話二說,“在場的人定脫不了關係,平時不見這些個公子夫人湊熱鬧,如今卻都來齊了,代君您的生日宴可都沒來的這麼奇。”
木落夏心中也有餘悸,“請代君給吾兒一個交代,許醫士說過,此乃家族所為,反噬也只會反噬在族人之中,定有人以鬼神為由,迫害吾兒!”
“這分明就是鬼神發怒,哪有這麼巧,宮婢,夫人,公子聯合來針對你們相國府嗎!你們相國府榮光見不得人,鬼神發怒,自然是懲罰你們,可憐我們這些無辜之人還要被你們連累!”
越前治謙被爭論的煩躁,“此事自然會調查清楚,是鬼神發怒,還是有人做鬼,都跑不了!區區鬼神!哼,來人宣明有民進殿!”
幸村精市進了馬車,馬車就一刻不停的趕往相國府,
也許是心有所感,
幸村精市臨時吩咐馬伕變道,
馬車轉而駛向隱蔽的小道。
幸村精市獨自在馬車裡回憶剛剛發生所有事的細節,他能看出越前風新不過是在裝瘋罷了,
是好奇他的容顏還是以此來拖下相國府的勢力,
大概兩者皆有,不然也不會刻意毀掉他的幕籬,幸村精市也有意讓人看到他的臉,總得給別有用心之人增加點難度不是嗎?
越前風新某種情況下還幫他省了不少事,
馬車繼續向前行駛,幸村精市心中卻有些不安。
“停下!”幸村精市吩咐駕車的人,“往回走!”